《投心问路》第44章


荡ッ雇凡偶蘖瞬恢杏玫哪腥耍砬闪岢闪斯掷鲜蟆?br /> 一年后,马巧玲冷清清地嫁了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可肚子一直没动静,人们都说她阴事做太多遭了报应。
“没过多久,他男人嫖妓染了病,她就疯了。我不知道她到底疯没疯,反正就没听她说过话。”
阴沉沉的,活像那些被她卖掉的尸体。
“后来……”女人打了个嗝,宋朝生的胸口随着这咯噔一声,箍紧了。
“就死了,不知道她怎么一个人从城里跑到石壕村……”
“跳到沟里被刺给刺死了。”
民警出警,好多村民说‘看着那个女人跳下去,拦都没拦住’。一袭红裙,宛如坠入蛛网的凤蝶。
马巧玲的死没能赚来怜悯和眼泪,有人说她被经手的尸体索了命,也有人说她被阎王拖去了地狱,蛮城的三姑六婆嗑着瓜子,把马巧玲的故事当开胃菜嗑了千百回。
“不管她生前做了什么,都去了十年了,给她一个安宁吧。”女人以为来者不善,好生劝道。
宋朝生急红了眼:“不是,不是的……”
他要怎么说,他只是想来看看她,他什么脏活累活抢着干、拼命减刑就是为了来看她。看她过得好不好,看她的男人有没有把她捧在手心,看她的孩子是不是像她一样可爱,看她一眼就甘愿。
女人仔细瞅了瞅,竟瞅出了男人眼里的真情,叹气:“就葬在城西的后山,向北的一棵老槐树下,你要是她朋友,就去看看呗。”
‘朋友’两个字咬得很轻,仿佛不确定马巧玲到底有没有朋友。连死了都只换来一句活该的人,哪儿能有朋友呢?
后山没有名字,因为在城市的背面才被叫做后山,山上荒无人烟,枯黄的蒿草长得比人高。老槐树是一棵垂死的树,悬根露爪,或者已经死了。
宋朝生跪在坟前,坟是孤坟,泥土干枯皲裂,被蒿草掩埋着,或许担心遭人唾弃,墓碑上没有名字,只简单写着“马氏之墓”,立碑人是妹妹马巧芳,宋朝生猜想是刚刚的女人。
马巧玲怎么会死了呢……
怎么会呢?不可能呀……
宋朝生脑袋滋滋裂开,像被人用大锤捶打他的头骨,咚!咚!咚!
太阳是永恒的,月亮是永恒的,土地是永恒的,天空是永恒的,光和电、水和风,所有赖以生存的东西都是永恒的,怎么偏偏马巧玲就死了呢?他赖以生存的东西,怎么就没有了呢?
晨曦初照,翠柳街晕开一片红霞,太阳不偏不倚地照在这片方寸之地,整条街越来越艳,越来越红,像漏了的血袋,染了一地粘稠。
姚珊摇起卷帘门,却被台阶下黑影吓了一跳,她后退两步,又壮着胆子朝门口看去。
第52章 
台阶下的人像死狗一样弓在门口,姚珊没敢往前,抻长脖子才看见一双脏兮兮的军旅鞋,是宋朝生。
“你怎么坐在这儿?”
宋朝生呆呆地抠着鞋底的泥:“没了。”
姚珊:“什么没了?”
宋朝生喃喃道:“什么都没了。”
宋朝生头发乱蓬蓬的,沾着污泥和成熟苍耳子的刺球,姚珊闻到他身上的泥土腥味,一夜之间这人像被群山碾过似的,失魂落魄,说着奇怪的话。她摸不准宋朝生在想什么,女性的直觉告诉他潦倒的男人往往伴随危险。她攥紧围裙的下摆,小声安慰:“趁现在没别的客人,要不我给你煮碗面?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乐哥叫你别来了,你吃了就走吧。”
宋朝生睁开眼皮,咳了声:“乐哥。”
“我想了一晚上,终于想起你男人是谁了。”他咀嚼着乐哥两个字,他拍拍裤腿站起来,湖蓝色的面店招牌被日光熏得发紫,今天的太阳像在屠宰场里浸泡过似的,浑身是血,照在哪儿都泛出暗红的光。
“乐家面馆。”宋朝生轻轻念着,招牌上的黑体字方方正正,和法院的判决文书一样庄重。“他那时候像条疯狗,又吵又叫,非说我杀了他妈。她妈是个疯子,真的疯子,拿石头砸我,我脑袋都差点被砸破了,我就还手了而已。”
“可我没对着她的头砸,她疯我又不疯,砸死了我不一样要赔命吗?”
姚珊没去纠正‘你男人’这个错误,她不敢抬头,怕对上宋朝生发绿的双眼。
“可她还是死了,我也坐牢了。”宋朝生进屋,坐在最靠外的位子上,“他说我害了他妈,我还说他妈害了我呢。”
害他入狱,害他和马巧玲分别十三年,害他没能见马巧玲最后一面。要不是他坐了十三年牢,他就能见到马巧玲,如果马巧玲过得好,他就远远看着,过得不好,就带她来林城,他可以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打工也行,打好多份工,赚好多钱,全部给她。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马巧玲快乐。
他恹恹地捻了双筷子:“我现在什么都没了。”
姚珊咽了口唾沫,把面搁在他面前:“可以重新开始的。”就像当年,她从山里跑出来,和这个男人一样坐在店门口,她实在跑不动了,以为会冻死在大街上,却成了面馆的帮工小妹,再过几天,这面馆也是她的了。
“不会了……”
宋朝生嗤笑着摇头,他立功减刑就是为了重新开始,可马巧玲不在了。他犯罪、重生都是为了她,她不在了。宋朝生叹了口气,看着浮着红油的面汤,看着碗里的氤氲白雾,看着被切得寸丝半粟的牛肉,不知如何是好。
姚珊不想和他说话了,太阳已经悬上头顶,再过小片刻,早班的出租车司机就会来吃早餐,还有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换班的清洁工、进城的菜贩子,她紧紧攥着汤勺搅动锅里的汤,希望客人早点儿来。
面馆里霎时静悄悄的,宋朝生苦笑了声,挑了一筷子喂进嘴里,热气像吐着信子的蛇突然咬了他一口,舌头被烫起水泡,火辣辣的疼。
“呸!”他卷着舌头,浑身哆嗦,他没有了马巧玲,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皮,没有肉,没有血液和骨头,他就是一滩腐烂的野狗野猫,连一碗面都可以轻易欺负他。宋朝生发出一声怪叫,噢噢叨着,都欺负我,都来害我,叫到最后竟带了哭腔,姚珊无措地看着他,捏紧了汤勺。
宋朝生啜泣着,又狼吞虎咽起来,红稠的面汤烧了舌头又烧喉咙,再烧进胃里,缩紧的胃像一个装满硫酸的革囊,他落了两滴眼泪,猛地把碗一推,哐当!瓷碗摔成碎片,汤汁泼了一地,牛肉和葱花滚了老远。
宋朝生身体摇摇晃晃,像青蛙一样双手撑在地上。
姚珊慌了神,急忙跑出来:“你怎么?”
“丫头,”宋朝生抓住姚珊的手腕,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对不起了,丫头。”
姚珊怔了一秒,宋朝生猛地捡起一块裂片,用锋利的缺口抵住她的脖子,面汤顺着碗尖沾到她颈部皮肤上,宋朝生力气出奇的大,一道红痕霎时从皮肤表面浮出来。
“你男人呢?叫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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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感谢最近大热的某兄弟情剧组,如果不是他们,这文早就完结了。
(没错,沉迷美颜,无心码字 跪了。。。。先更小半章,晚上有时间再更。。)
第53章 
几乎是一瞬间的危机。
姚珊做梦也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挟持情节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双腿发软,发不出声音,大脑已经失去了控制语言中枢的能力,只能啊啊张着嘴,像一个坏掉的玩具。宋朝生箍着姚珊站起来,瞅到案几上的刀具,又丢了碎片换了菜刀。
尖叫声像惊雷划破翠柳街的宁静,最初尖叫的是一个女人,然后男人在叫、老人小孩也在叫,街上的猫狗树木都在惊叫,恐惧如附骨之疽渗入这僻静小巷。
乐易骤然从床上跳起,当第一缕红日照进屋,他就醒了,只是贪恋怀里的温柔,程烟景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让人慵懒。可尖叫声太近了!乐易陡然惊出一层冷汗,瞬间清醒。
来不及梳洗,抓了一件冲锋衣就冲下楼,他扒开密不透风的人群,接着,瞳孔蓦地收缩,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宋朝生!
挥着菜刀、笑得古怪的宋朝生!
姚珊已经僵了,脸色像被漂白过的报纸,快要撑不下去!
乐易条件反射地冲到最前:“宋朝生你干什么?”
“好哇!你来了!”宋朝生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像是冷笑,又相当悲伤,还夹杂着无法参透的怨毒。
宋朝生很不对劲,与前一天判若两人,像入了魔。乐易摸不清状况,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多想,他死死盯着姚珊,生怕她颈口的刀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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