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哪页看哪页》第47章


方否笑了,说:“真聪明,我就是喜欢跟聪明的女人打交道!”
让中国人发自内心的夸人是很难的,中国人好象是特别擅长批评与自我批评。
不象老外“FINE,BEAUTIFUL,WONDERFUL,PERFECT”的挂在嘴上。
方否是个例外,她好象很喜欢夸人。听了也不觉得虚假,夸得颇象回事儿似的,让人挺舒服。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那我正式问下,当然你可以不答,楼上放的究竟是什么呀,不是炸弹,宠物,或是藏个大活人吧?
你编恐怖小说呢,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也直发毛呢?
我大笑道:“我声明,我很喜欢你过来,我一人儿挺没意思的,你来了我们还能聊聊天。”
但是,如果真没有什么紧要的东西,我平时也可以帮你打扫,在收拾一层的时候顺便也就把二层带上了,很方便的。
方否点头说,有些事儿,我还是自己做吧。其实倒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能是我自己心理有问题,不大愿意给外人看。只是现在这样,会打扰到你,心里不太舒服。”
我听出她还是不愿意说,只好放弃了。
有些人的单纯,是可以一眼望到底的。
方否的单纯有时是故意挂在面上给人看的,她不是单纯,只是有些大众看重的东西,她比较放得开,不太当回事儿,所以给了人单纯的假相。
接触了几次,我反倒觉得这丫头把自己密封得活象个玻璃瓶罐头,看是让你看了个大概,但真要打开她心扉,真是费了死劲儿了。
我这人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以前跟明星也是,有些人是喜欢爆爆光炒一下的,我就配合人家一下,回去也可交个差,这叫你好我好大家好。
人家要是真不喜欢,我知道了也不会往外捅,这也算是一种职业道德,因为这个,我在这行还算人缘儿不错的。
收拾完,方否要走。
我拉住她,给她泡了杯咖啡:“别急着走啊,唠十块钱儿的呗。”
方否笑了,很孩子气的端着咖啡杯吹气儿,轻轻抿了一小口放下了,懒懒地蜷在大沙发里。
方否永远带着一种稚嫩又慵懒的气质。
说不清好或是不好,总之跟她这个年纪的年青人不大像。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把方否穿的白衬衫染上了一层金色,这个北方都市里的小女子,怎么看着这么精致,从长相到言谈到举止,都散发着奇特的讯息。
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我突然很有些想研究下她的冲动,这也许是职业病,也许是天性。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更复杂更有趣的?
“大门小门的锁我都没换,原来的钥匙也是好用的,你可以随时过来,我不在家时也可以。
我在跟她套近乎,心想对于俺这种大度和信任,她非感激死了才对。
“嗯”。
没有特别的表情,就答应着,也没说什么谢谢。
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方否不大爱说谢谢,对不起,抱歉什么的礼貌用语。
这绝不是什么无意的行为,是有意为之。
在我过往生活的圈子里,这样的女人算是个异数,所以我觉得她特别有趣儿。
对我那点稍稍的惊异,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不过并不打算理,自顾自地往下问:
工作找到了吧,还顺利吗?
“嗯,给一家杂志社打杂儿。”我笑着说。
“相当不错呀!”她有点兴奋。
“不错什么呀,很难受的,那个总编总逼着我写什么爱情故事,就我这文笔交上去不过也就是滥竽充数,搜肠划肚好不容易YY了一篇拿去交差还被毙了。你说多郁闷。
“为什么被毙;啥理由?”
“说是脱离现实,脱离时代。”
“嗯,脱离生活的艺术,是不会有生命力的。”
方否煞有介事,憋不住笑装着像个老学究儿似的频频点头。
看着她那吊吊的样子,真是欠扁。
方否收了笑说:“那还不好写么,你把自己的事儿写出来不就完了,既有真情实感又贴近生活,肯定不会毙。”
这次她绝对是故意的,我决定扑上去抽她丫的,可是这么个可人儿,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手。看着这小样儿,怎么看,也看不出是孩儿她妈呀!
我不禁对她的早早嫁人感到有些惋惜,虽然嫁得是不错。
“一直想问你呢,怎么那么早就嫁人生子啊,不会是童养媳吧?”
“因为有人等不急呀?”
我牙都酸了:“不带这么显摆幸福的呀!”
方否不置可否,神秘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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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七)后记 第98页 ' TOP '
'更新时间' 20110622 19:56:34 '字数' 2663
一晃到了中国的农历新年,我给妈妈打电话说,出来没多久,今年就不回去过了。五一再回去看二老,父母对我一向采取宽松政策,知道我是心情低潮,也不好多说什么。
方否得知我不回家过年,就邀我去她家吃年夜饭。
北方的年味儿要比南方足多了,小年儿过后,街上人都少了。家家张花灯,放鞭炮,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手头工作基本都停了,大家都从四面八方,赶着回家过年,大街小巷四处洋溢着亲情温存的味道。
我很意外方否小两口怎么不回两方老人家过年。
方否说初二或初三会随老公去看孩子的爷爷。
这里的风俗,都是三十回婆家,初一初二回娘家的。
所以方否家的这个路数多少有点儿怪,我也不好多问。
方否的老公叫小白,林小白,自己在做一家广告公司。
我跟他打了个招呼。
“现在我住的那房子里的画和照片听说都是你的作品,我看了很喜欢,真有才华呀!”
他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小时候乱拍乱画的,称不上是什么作品。”
对我的到来他表示出欢迎的态度,但说话,笑都是淡淡的,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人淡如菊”仿佛是形容女人的,但我很想把这词扣给他。
方否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抱着宝宝一直陪在她身边,跟她聊天。
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自己的老婆,而且中间还返回餐厅给方否接了杯水,要她喝。
方否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口渴了。”
不一会儿,一大堆菜冒着香气上了桌。
方否的手艺相当不错,这么年青的女子,可以如此熟练地做出一大桌丰盛的菜来。
我夸她:“你不会是专业厨师吧,怎么手艺这么好?”
方否笑说,“不是厨师,我就是爱做饭,平时做得多些。”
认识这么久我还没问过她是做什么的呢。
方否说她在附近开了一家花店,因为孩子小,现在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不过店里有几个姐妹,让她很放心,基本不用她插手。
“原来是个小老板娘呀,真厉害!”
“哪有,我是那种很怪的不愿让生意太好的人,做大了就太累了,所以挺不思进取的!”
吃饭时,小白说自己先吃,要方否先看宝宝,一会儿过去换她。
结果,一桌子的菜,他只就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盘,匆匆扒了口饭,没几分钟,就下桌去换方否了。
“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呀?”我心里暗忖。
老婆舔下嘴唇就立马递上杯水的主,为了不让老婆饿着自己可以不吃的主。
我看出他不只是对方否好,而是到了宠溺的程度。
轮到方否吃时,他抱着宝宝在一边,居然还无声无息地给方否夹了两次菜。
无意做电灯泡,我只当没看见。
偷偷看这男人,清清爽爽的大男生,仿佛同时受过什么统一培训似的,跟方否的气质如出一辙,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院里的篮球架显然是这帅哥专属的,看来还挺喜欢运动的。
方否好象知道他没吃饱,说等自己吃完,让他上桌重吃。
这年夜饭吃得我心里酸酸的,能看出来这就是这对小夫妻平常的日子,绝不是做出来给外人看的。
年纪轻轻,仿佛就有着老夫老妻似的相濡以沫的深厚的情感,这种默契不是能做得出来的。
现在,我已没有任何嫉妒之心了,有的只是深深的羡慕和祝福。
我想起那个让我头疼不已的命题作文,看着这一对碧人,突发灵感。
我可不能傻到把自己的糗事搬到纸面上去。
爱情,为什么只能写成苦哈哈的悲剧?人们总是对痛苦感受至深,而可悲地忽略掉那些让我们身心愉悦的幸福感,而那幸福在残酷的现世里又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我望着这合谐的一家三口,望着方否,哀求她说:“你知道,我快被那个命题作文给逼死了,给我提供点儿素材吧,过了年那个老头儿还会逼我交稿的,我可要愁死了。
给我讲讲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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