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第11章


全都惊呆了,人们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哎哟喂——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旷世之宝,竟如此平静地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持有者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那位资深的专家事后在文章中写道:当他看到这只淡青色的瓷器时,瞬间产生了一种失重感……
这种感觉,今天要是让我来形容,就叫——晕菜!
于是,在全世界的范围内,不论是考古专家还是收藏大贾,一下子就把炽热的目光投向了这里:中国——河南省——宝丰县——大营镇——清凉寺村……

“嘿——我说再给咱来一碗面条儿,你老婆今儿这卤——打得可不赖!”
“哦!”
朋友没给我盛面,倒是晕惚惚地盛了一碗滚烫的面汤。看来我的这位朋友也是个“俗人”,那汝窑瓷器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光是听了两段故事,就先让他迷瞪了。
“思盖布鲁”(Sky-bule)啊,难道你真有如此令人神魂颠倒之魅力?

本回提示:
文中提到的汝窑瓷器,是近几年收藏界里的一大热门话题。所谓汝窑者,实指北宋后期之官窑(亦称汝官窑),窑址曾长期不明。1986年冬,考古工作者在今河南省宝丰县大营镇清凉寺村发现相关标本和窑具,始定其窑址位于该村。
汝窑产品的特征为淡天青色釉,多有细纹开片。其烧造方法为“满釉支烧”,这是一种在当时极为先进的烧造方式。汝窑的烧造年代非常短暂,约从北宋末期的宋哲宗的元祐元年(1086)至宋徽宗的崇宁五年(1106)的十多年时间。据历史记载,北宋末、南宋初,汝窑瓷器已为珍品。流传至今,汝窑的真品已极为罕见,在全世界范围内不足70件,主要分布在中国的台北故宫博物院、北京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以及英国的大英博物馆、达维德基金会等地。所见器物多为盘、碗、洗、盏等,亦有仿青铜器如出戟尊、奁形炉等,乃国宝级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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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窑谜踪之一:开篇(4)
至此我们不难想像出,汝窑瓷器的确是价值连城的珍宝,绝非常人唾手可得之物。现在的收藏市场上,动辄出现汝窑瓷器若干,且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其实都是“天方夜谭”,根本不足为信。明了此理,某种程度上比从“专业”上如何鉴别汝窑更为重要。
汝窑谜踪之二:(1)
汝窑谜踪之二:汝窑,我爱你的一切及其他
不可否认,我对汝窑青瓷是情有独钟,做梦都想接近它,然而真正接近它又谈何容易?于是,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我便频繁地进出汝窑那神秘的窑址——河南省宝丰县清凉寺村。在我的收藏生涯里,就留下了几个跌宕起伏、啼笑皆非的片段。
说起这清凉寺,有点儿意思。现在其名叫“清凉”似乎没讲儿,为什么偏偏在这里烧造旷世之绝品——汝窑?个中必有蹊跷。古人烧窑讲究三大要素:土、柴、水。别看现在这里净闹水荒,老百姓差不多家家都得挖水窖,据说这古窑址就是挖水窖才挖出来的,宋代这里可不缺水,那清凉寺似乎该叫青龙寺才对。我寻思这儿的人长期以来说话有那么点儿含混,是不是“凉”、“龙”不分?于是以讹传讹?后来我在唐诗里看到一首王维写的《夜过青龙寺》,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地界儿,可见这里该正名了。
再说县名“宝丰”,这“宝”为何物?据载此地“产玛瑙也”。史书《清波杂志》上说:“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为釉。”就是这句话,给汝窑的制作工艺平添了神秘色彩,害得后来有不少假行家,逮着“汝窑”就捏着个三十倍的放大镜瞪着眼睛看,边看边喊:“妈呀——快瞧,这气泡上个个都顶着小红点儿,那可是玛瑙呀!真品——没跑儿!”瞎他妈咋呼什么呢?其实这玛瑙不过就是氧化硅而已,在瓷釉里的作用跟石英类似,不值钱。汝窑真正的一抹“天青”和乳浊恬静的神秘感,是当年的窑工们费尽心机、恰到好处地掌握了烧造温度以及其他的化学变化造就的。古人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去烧造汝窑,这才是千金难求的,但却从来不为“收藏者”所看中,这就难怪日后发生那么多以“汝窑”为交易的打眼悲剧了……
还记得第一次造访,是在一个深秋的季节,天上下着蒙蒙细雨,那情景很有些像当年某农民收藏家“鸡窝探宝”的经历。一下车我先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这里的村前坡地上,到处都是坑,一个挨一个的数都数不过来。
我不解地问陪同的河南朋友:“你们这里是不是正在大规模植树造林?”
河南朋友怪笑道:“啥植树造林呀,这都是村里人挖瓷器挖的,真为了绿化,恐怕就没这么大的干劲喽。”
果然,这些土坑的四周,到处可见散碎的瓷片。此情此景,令我这个专门到处收集“碎瓷烂瓦”的人兴奋不已、贪心难耐,我就问身边的朋友:“我能拣一点儿吗?”
朋友说:“看你这可怜样儿,拣就拣吧。”
于是,我就奋不顾身地跳入坑中,就像一个已经三天三夜没吃着粮食的饿死鬼,忽然给扔进了烧饼堆里。哪里还管得了那坑里的积水,任凭稀泥灌满了我那双崭新的仿“花花公子”牌儿牛皮鞋。
那天我穿着一件绿色的雨衣,在数不清的土坑里上蹿下跳,忽远忽近。朋友们说我就跟个大号的癞蛤蟆似的,腿脚特利索,一点儿不像在大城市里坐办公室的人。但是费劲拣出来的瓷片,村民看了以后都说是垃圾,一片汝窑也没有,真是气死活人不偿命!
在河南,我新认识了一位朋友老丁,哥俩的脾气挺投缘,于是老丁就领着我走村串户,这才让我真正见到汝窑的瓷片标本。令人惊诧的是,在这个小村庄里,家家户户都有故事,都是深不可测的聚宝盆,可我却一片儿也得不到,人们总是客客气气地甩给我两个字:“不卖!”
那天晚上,我把老丁拉到宾馆陪我,是夜,辗转反侧、不能成寐。一会儿抽根烟,一会儿起来撒泡尿,搅得老丁也睡不着。老丁就嘟囔:“城里人毛病就是多,这么好的沙发床都睡不着,用不用我给您喊一段儿豫剧催眠呀?”
我说:“老丁呀,您装什么糊涂?我失眠可是有原因的,我到现在是一片汝窑标本也没得到,就这么空手而归,我实在是不甘心!你得帮我。”
汝窑谜踪之二:(2)
老丁笑道:“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谁敢卖给你呀?”
“咱们俩不是熟人吗?”
“那好吧,明天你就跟着我,保证让你满意——睡觉!”
不一会儿,老丁就鼾声大震,睡着了。
可我仍旧是毫无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老丁就带着我出发了,一路上老丁再三叮嘱我:“不要多说话,也不要多问,看好了喜欢的东西就交钱走人。”
我说:“一切都听地方领导的安排还不成?”老丁就笑了,笑得有点怪模怪样儿的。
我们来到了一户人家儿,反正是老丁介绍的朋友,无论如何老丁不会叫咱吃亏吧,所以我就不便多问了。
这儿和我以前见到的其他老宅子一样,照例是坐落在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里边,照例是属于只点着一支小灯泡,特别昏暗潮湿的那种,要不然怎么能透出神秘呢?房主是一位塌肩驼背的老者,姓毛,神情凝重、不苟言笑。待我们进得屋门,那老毛就把脑袋探出门外,左顾右盼,确实证明无人跟踪我们之后,方才把门关上。
我琢磨着,当年的地下工作者接头儿也不过如此吧?我就产生了一种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组织”的欣慰,同时对老丁和老毛也就倍加的信任和感激。
老丁趴在老毛的耳朵边儿上,严肃认真地说:“这位白先生,北京来的收藏家,是我老丁最要好的朋友。他想买一些汝窑瓷片儿,或者其他什么好玩的东西,老毛,你可得多帮忙……”老丁一边说一边朝我挤咕眼儿,意思好像是“今天你着实遇上一位实在人了”。
老毛就为难地说:“汝窑瓷片儿?嗬——这东西可是比金子都珍贵,不好找,我老毛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要马上拿给您,那除非是假的。”
“难道这瓷片也有假的不成?”我吃惊地问。
“当然有哇,您要是不认识我们,您可不就得买假的呗!”老丁和老毛一起这么说着,说得我是心存感激,一个劲儿地给这两位好人道谢,并向人家表示:如果日后有机会来北京,吃住我白某都包了……知道自己是在胡说八道,自觉挺卑鄙,怪对不住这两位大好人的。
少顷,老丁对老毛说:“哎——我听说你前些日子挖出来两件青瓷碗?还是刻花儿的?拿出来让我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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