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圣为帝》第10章


水盛在两只青铜盆中,青铜盆一大一小,另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一些空盆,其中有两只一般大小。将这些小心的放在地上,内侍蹑手蹑脚的退了下去,边退边好奇的打量雷仁,彷佛在疑惑:除了黄金,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真的就能验明王冠有没有作假?
不光内侍,包括虢度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雷仁的身上,同在好奇他究竟怎么样来验证王冠的真伪,一时间大殿落针可闻,气氛十分的凝重。
“王冠重九斤九两九钱,没错吧?”雷仁胸有成竹,笑眯眯的从虢度面前捧起了王冠,也不等回答,径直走到大大小小的水盆前边,先将一只略大些的青铜盆注满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入最大号的那个青铜空盆中,拿起王冠,缓缓的放入水中,边放边道:“离的远大家恐怕看不清,虢大人,可以移步一观。”
虢度正自好奇的抓耳挠腮,闻言起身,矜持的缓缓踱了过来。洪德紧随其后,接着所有大臣们都聚拢到雷仁的旁边,瞅着雷仁的动作,大眼瞪小眼,搞不清他在做什么。
王冠入水,青铜盆中的水开始往外溢,直到王冠完全没入水中,才慢慢停止。
雷仁并不解释,等到青铜盆中的水停止溢出之后,小心的将放有王冠的青铜盆端出来,将大盆中的水倒入那两只一般大小的其中一只盆子里。紧接着取出王冠,再次将青铜盆中注满水,重新放回清空水的大盆内,将内侍刚刚拿来的黄金放入水中。
时间紧迫,不可能熔炼出一块与王冠同等重量的黄金,所以内侍取来的黄金很散碎,有大有小,显然是凑出来的分量。不过这并不重要,雷仁所需要的,是同等分量的黄金所排出来的水量。
将得到的水倒入与盛着王冠排出的水量同等大小的另外那只空盆,把两只盆子并排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雷仁抬起眼望向虢度,笑着说道:“虢大人,看来那工匠胆子不小,还真敢掺假。现在大人可以回去复命了,抓那工匠拷问,准保他招供。”
两只同样大小的青铜盆内,清澈的水泛着涟漪,仍旧能够看出,一只盆内水多些,一只盆内水少一些。水多的,自然是放入王冠时排出来的水,根据质量体积的定律,已经可以证明,工匠在做王冠时,掺入了其它的金属。
只是虢度好像仍旧不明白,弯着腰,瞪大眼睛盯着两只青铜盆,少顷直起身来,冷冷的望着雷仁说道:“不就一个水多一个水少吗?你凭什么就可以断定工匠做了假?”
“对啊,这怎么就能断定呢?”
“就是,王冠看着比黄金大,自然排出来的水也多,怎么就能证明王冠造了假?”
“二公子,说话要讲证据,如此空口白牙,怕是不好吧?”
众大臣议论纷纷,费混面露失望,却见雷仁静静站在那里,面色淡然,毫不着急,心中不禁一动:莫非,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本来就离的远,加上众大臣围着,费雷根本就看不到殿中的情景,只能听到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质疑,急的恨不得冲进大殿,看看雷仁究竟做了些什么。姒娘站在他的旁边,双臂抱胸,神色平静,洁白如玉的脸庞古井无波,眼眸深邃如海,视线一直不离洪德左右。
没文化真可怕,这是此刻雷仁的真实想法。心中暗笑,正要为大家上一堂物理普及课,却瞥见曹深紧皱着的眉头突然一展,击掌说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雷仁尚不知道曹深是谁,不禁暗自猜测:这是谁?脑筋转的不慢嘛。
洪德很快就为雷仁解开了疑惑:“曹大人,莫非你看明白了不成?快给大家讲讲,难道雷仁的方法真的可行么?”
曹深神色复杂的望了望雷仁,转而冲洪德与虢度躬身一礼,说道:“二公子天资聪明,曹某自愧不如啊。”说着一顿,见大家都看向他,接着说道:“大家应该知道,一件东西,质地不同,同样的分量下,大小也就不同。比如说一斤木头,跟一斤铜相比,一斤重的木头绝对要比一斤的铜大的多。同理,一斤铜跟一斤黄金相比,黄金自然要比铜小。而曹某恰好知道,假如同是一种质地所造,无论它的外形如何,只要重量相同,那么它所占有的空间绝对是一般大。”
说到这里曹深停了下来,深深的望雷仁一眼,说道:“二公子此法便是利用了这个原理——王冠若是真的全部由黄金打造的话,放入装满水的盆中,所排出来的水,一定跟同样重量的黄金放入水中时排出来的水一样多。现在,两个盆中的水差距明显,可以肯定王冠一定是被工匠做了手脚……二公子聪敏,曹某痴长好几十岁了!”
曹深是整个褒国公认聪明有学识的人,他都这么说了,大家虽然听的模棱两可,却也连连点头,望向雷仁的眼光顿时大变,鄙夷蔑视消失不见,大多人开始重新正视起这个从不被承认的“二公子”来。
虢度听说过曹深的大名,知道他不仅学识渊博,还是齐云山斜月洞的弟子,一身修为高深莫测。所以即使他目无余子,在曹深肯定了雷仁的方法可行之后,却也不好反驳,只能咬着牙承认:“好吧小子,算你走运,解开了这道难题。不过,称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无法称量的话,本官一样要治你的罪!”
“虢大人忠于王事,草民佩服,”雷仁决口不提褒响被关一事,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气人,“大人放心,既然草民斗胆来了,自然要倾尽全力,助天子解开疑惑,让大人风风光光的回京复命!”说着一顿,傲然笑道:“不就是称一头大象嘛,小事一桩,只需……”
“二公子且慢,”曹深突然打断了雷仁的话,说道:“曹某不才,方才观二公子验证王冠真伪之法,茅塞顿开,也想出了一个称那大象的方法,”说着一笑,“天子有命,为人臣子者当尽心尽力才是,不能让二公子将风头全抢了去,让我先来可成?若是称不了,再用二公子的方法便是,虢大人,大公子,如此可好?”
洪德猛然瞪大双目,不解之色一闪而逝,转头望向虢度,笑着说道:“这事还得虢大人拿主意才好,虢大人,您的意思……?”
“虢大人,王上旨意之中,并未言明难题必须由一人解开,都是为朝廷效力,便给曹某一次机会可好?”曹深不等虢度表态,匆忙说道,一副急于表现的样子,倒让费混等人搞不清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洪德上位才符合曹深一系的利益,现在他跳出来,真的仅仅是抢功劳那么简单么?费混一系人马以彭博为首,全部将探寻的目光望向了他。彭博与费混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申屠恶,皱起眉头,显然也对曹深的举动不明所以。
“曹大人傻了么?怎么会帮雷仁呢?他可是父亲带来的啊!”宫殿外费雷小声的自言自语。
费雷只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于政治并无兴趣。不过耳濡目染,却也知道曹深与自己的父亲不合拍。曹深肯定雷仁的话他听的清楚,本就气的牙根痒痒,现在见曹深居然要出手相助,顿时七窍生烟,心里转着念头:
“老家伙出手,肯定是有把握了,这样一来,雷仁岂非轻轻松松便解开了难题?到时候,老子要不要认他为主呢?不能认,又不是他独自解开的难题,自然无需遵守赌约。他娘的,不能就这么便宜他,得想个法子……”
雷仁突然打了个喷嚏,吓了众人一跳。如此成为焦点并不舒服,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往后边退了一步。
此刻虢度已经答应了曹深的请求,曹深正自侃侃而谈,讲述称象的方法,居然与曹冲的方法不谋而合,听的众人连连点头,虢度却变了颜色。
后边的话雷仁无暇细听,陷入了沉思。
后世的经历,让他熟谙政治斗争,彭博那些人猜不透曹深的心思,他转了转眼珠,却隐隐有些了悟:这一手玩的漂亮,知道已经无法用这种方法阻止褒响回国了,便跳出来抢功,即卖好于褒响,又卖好于群臣,还有可能拉拢自己,这曹深心机如此深沉,倒是个难得的对手。
从一个普通的农民子弟,没有靠山,仅凭个人能力,在不到三十五岁便爬到正处级的高位,雷仁的政治素养不是盖的,最不怕的就是钩心斗角。面对曹深,他非但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激起了斗志,暗暗一笑:来吧,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难题被解开,虢度拂袖而去,众人表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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