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关系》第82章


安彤就闭嘴了,没再说话,乖顺地跟着范烁静。
两个人开车回家。
家里没有人,但所有的灯都亮着,整栋别墅灯火辉煌。
玄关入口处还有个唱歌的小夜灯,兔子样,抱着月牙睡觉,是安彤买来当桌面装饰的,她还用纸巾给小兔子做了个窝。
这会儿不见那个简陋的纸巾床了。
范烁静迟疑,往里边走,听到音响播放的大提琴曲。
悠扬和缓,低沉,像是河水流淌,加了浓稠的夜色。
还点了香薰。
范烁静不爱这些东西,也很少关注。
但客厅茶几上放的那块蜡烛,她眼熟,是前段时间安彤跟她嘚瑟炫耀过的。
据安彤说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以前囤了十几块放在家里,本来准备烧到她发现新欢。结果现在也拿不到了,她也再没买过新的蜡烛。
而这一款蜡烛是限量绝版,她找了好多二手才买到一块全新的,美滋滋地拿到饭桌上跟范烁静分享。
当时安彤还说,不拆封就能保存很久。这块要留着,等她某一天对人生失去兴趣的时候,再拿出来点。
有幸福感的香味可以拉住她,提醒她人生在世还是有值得留恋的事物的。
后来安彤想再收一块,新旧都可以,烧过的也行,用来平时点。
也不知道买到了没有。
范烁静诧异,指着桌上的蜡烛,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彤大大咧咧地凑过去,眯着眼享受:“是不是很好闻!制香师太厉害了,怎么这么懂我呢,居然可以调处来这么完美的味道。”
对于范烁静来说,好闻是好闻,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范烁静直问:“你买到第二块了?”
安彤混不吝地扑到沙发上,翘着脚没点正行,跟范烁静说道:“没有啊,还是那一块。”
范烁静沉默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房子里的这些都是安彤布置的。提前让保姆出去,就是她们两个人独处,没人会看到范烁静脸上的伤痕,不用被追问,也不用解释。
留了灯,也放了舒缓的音乐,房子就是温馨的。光线和大提琴曲都让人放松,能沉浸到“家”的和缓之中。
不是那个冷冰冰、没有点人气的公寓。
还特地点了熏香。
安彤用了她自认为最能让人产生幸福感的方式,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尽全力给范烁静一个宽和轻松的氛围。
是在别处都得不到的。
范烁静语塞,停顿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不是说要留着?”
安彤一骨碌爬起来剥桔子吃,一边往嘴里塞,拿起另外几瓣往范烁静这边送:“你试试跟橘子一起,这个味道就变得很清新,感觉更好——蜡烛不用留了。”
“为什么?”
喂完橘子,安彤揽着范烁静的腰,两个人贴得很近。
“因为我找到代替它的了。”
是人。
是爱的人,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再也找不到相同相似的。
安彤亲范烁静,在范烁静的嘴唇上啄一下就起,再啄一下,连续好多次,闹着玩一样。
“所以你要好好的啊,保存的时间长一点,要比我活得时间长。我跟这个乌七八糟的世界,就靠你维系了。”
轻松的口吻,就这么随意地讲了出来,像是在说“冰箱里的蛋糕不许吃”。
连讲话都跟安彤想要营造的氛围一样,没有深情,讲什么都是日常的状态。
生活就是这样,表白并不是多特殊的事件,时时刻刻都有欣喜,有小甜蜜。两个人在一起就很开心,怎样都好,情深不用沉。
安彤尽最大的努力让范烁静感到舒适,可以真正放下心,能够在这个环境中轻松。
范烁静都懂。
当晚吃了火锅外卖。
也是安彤提前叫好的,她们回到家没多久,就送上了门。安彤拒绝了商家的服务,把食材搬进来摆好,自己动手涮。
另外煲了粥,给范烁静养胃的,放了很多海鲜。
两个人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板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捞火锅。
油烟弥散,红油汤底溅出来,偶尔会有汤勺上流淌下来的油,搞得茶几上一片狼藉。
安彤又不小心。要自己煮,没经验也没分寸,丢几个丸子下去,汤底蹦老高,吓得她连连后退。
范烁静也不骂人,甚至都没有阻拦,看着安彤的牛肉丸滚落,油渍毁了一块六位数的地毯。
安彤能把珍藏的蜡烛拿出来,一块地毯算什么?
只要安彤想要,范烁静愿意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她,所有,绝不私藏。
就,包括秘密。
范烁静从清汤里挑一块豆腐,问安彤:“你不好奇我的妈妈吗?”
安彤正在吃宽粉,含糊应道:“好奇什么?脾气?性格?”
没等范烁静点头,安彤终于把宽粉咽了下去:“有什么好奇的,很常见的老太太。我跟你讲,农村好多这样的,一拍大腿就发疯,说儿子女儿不孝顺,全天下都对不起她!”
范烁静:“……”
非常不恰当的比喻。
但这么一说,似乎多了几分滑稽的喜剧效果,没那么沉重了。
不知道老太太听到她被比作农村泼妇,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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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说农村老太不好的意思。
我好饿,想吃火锅。一定要有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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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安彤问范烁静:“你见过农村的老太太吗?我爸爸老家有不少泼皮无赖; 不限于老太太; 还有什么叔伯大婶; 耍起不要脸是一套一套的。”
说到这里,安彤感觉哪里不对; 停下来琢磨了几秒钟。她反应过来; 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妈妈不要脸。”
范烁静讥笑,语气有点凉:“字面意义上讲,她确实是不要脸皮。”
仿佛有深仇大恨。
安彤一脸“不是我说的”无辜状,努力摆脱关系。
范烁静的笑倒是真切了几分,颇为无奈:“是我说的。”
安彤点头:“对; 我可什么都没说。”
安彤又叹了口气; 发起愁来:“不过现在是都晚了; 我已经把她得罪得透透的。这可怎么办啊?以后怎么来往?”
范烁静没接这个话茬,问起来安长胜那些亲戚。
安彤耸肩:“打了出去——哈哈没那么夸张; 就是不来往了。我爸其实是乡土情非常重的一个人,就是那种一个人发达了; 就要帮衬着全村人一起赚钱,谁家有困难了伸手能帮就帮。”
“那怎么还不来往了?”
安彤捞锅里的菜:“太过分了呗。我爸对金钱上不怎么在意,大手大脚习惯了,谁来借钱都会给; 也不要还。他还指望百年以后埋回村头的坟地呢。但是后来有个八婆上门; 要给我介绍对象——俗称说婆家。”
范烁静受惊,没吃完的豆腐掉进海鲜粥里。
安彤拇指夹着筷子,竖起其他的四根指头:“我十四岁那年; 她们就要给我说媒了!我爸差点给气死,脸都拉到地上去了,那个人还在说什么到了年纪。我爸就跟他们撕破脸不来往了。”
范烁静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
太惊讶了。这种事情倒是听说过,但身边的人亲身经历,安彤还是头一个。有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怀疑自己呆的不是二十一世纪。
十四岁还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去医院是要看儿科的。
范烁静长舒一口气:“幸好……”
安长胜不是愚昧无知的人,幸好安长胜非常爱安彤。也幸好安长胜发迹,曾经有过钱,能带着安彤到城市里生活。
安彤前十八年顺风顺水,没有受过磨难痛苦,是安长胜护着的。做到这个程度,即使安长胜的生意赔了,范烁静也尊敬他。
范烁静重复呢喃:“万幸啊。”
安彤没听见后半句,反问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范烁静岔开,“不用想,不来往就好了。”
“啊?”
安彤想了好久,才意识到范烁静接的是上个话题,得罪了范烁静的妈妈跟那些村痞一样,不来往。
安彤:“那怎么行!那些事逼亲戚一多半都出了五服,断了也就断了。但是今天那位,那是你的妈妈,生你养你,哪儿能说断就断。”
范烁静的表情有些阴郁,眉眼之间的光都沉下来,又是安彤见过的尖锐:“我以前也这么想。”
怎么现在不是这样想的了吗?
安彤忍不住摸手机,想起来莫周利发来的信息。
是在医院处理范烁静的伤口时,安彤叫莫周利来家里,帮保姆阿姨布置那些东西。
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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