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殇》第7章


廉贞沉声:“既然是压箱底的宝贝,那就不是你想喝就能喝到的。”
“那可说不定。”戴珠噙着笑看他,“如果我拿了过来,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
“什么表示?”
“比如,亲……让我亲一口?”戴珠道,“让你亲我一口多半是不可能了,闭上眼睛让我亲一口,你既得了美酒也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廉贞沉默半晌,终于抬眼看他,“如果你拿不到,又该如何?”
“廉贞想如何?”
“这些时日跟你纠缠,疲于修炼。后日我要闭关。我知道你好本事。若你拿不到,出关之前,不许扰我。”
戴珠眉眼间满满是志在必得,听到这样的条件也不作惊讶,只道:“你要闭关,我怎么不知道?”
“……”
“罢,那我也得加个条件,如果我拿到了百花酿,你闭关的时候,我要在旁边看着。”
他对这人……似乎放纵了些。
明知修炼时不该有旁人在场的……
廉贞暗暗叹口气,冷漠的脸上微微有些恼意,却也是如昙花一现,转而不见。
他并不打算原地站着等戴珠拿酒回来。四下看看,倒也发现了些什么。
他不远处,站着几个神仙。其中锦袍鹤发的神仙,赫然便是他那丈人、戴珠的亲爹,南海龙王敖殷。
不上前打声招呼实在是说不过去,廉贞思忖一会,迈步走上前去。
南海龙王正跟旁边的神仙谈着什么,说到兴起处,简直是恨不得施个法诀,好让旁边人亲眼瞧瞧。好半晌,才发现朝他走来的一身玄衣的清俊青年。
这青年一脸冷漠,他看着眼熟却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看见过他。还是旁边的后生神仙记性好,看见那人,殷切道了句:
“廉贞星君也来赴宴?”
——居然是廉贞。
南海龙王微僵,脸色即刻古怪起来,但他掩饰的极好,下一瞬便被几乎虚假的亲切神情掩上。
“廉贞星君。”
旁边的神仙倒也识相,笑着打了个哈哈,就告了声走到一边去给他们丈婿二人留个空间。
“丈人见外了。”廉贞打量着他的神色,客套道:“廉贞既娶了戴珠公主,又是晚辈,丈人直呼廉贞姓名便是。”
听到戴珠这个名字,南海龙王脸色却又难看起来,却又不自觉,眼里似有几分惧意,又掩下,古怪到了极点。他殷切问道:“哦……廉贞,我那不肖珠儿可有做了什么错事——”
“公主乖巧,怎会做错事,丈人多虑了。”廉贞看他神色古怪,心下疑窦,面上一片平静,并不点明。
“是这样啊……”南海龙王声音渐低,眼中不知为何染上苦涩。
接下来都是些套话,廉贞本不是善谈之人,南海龙王看模样也无心交谈,半晌后便告辞众仙回南海去了。
廉贞心知古怪,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这一会的空当,戴珠却依旧拿了酒回来。他一身素白,眉眼风流,动人欢喜的模样十分潇洒快活。
他拿着小坛子酒挨过来,见他神色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刚刚谁过来了?”
廉贞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方才发生的事,微微咳嗽一声收敛了脸上神色,看着他怀中酒坛,道。
“你回来得倒快。”
廉贞果然是个没酒量的。一坛的美酒,他刚抿了两杯就不胜酒力的倒了。所幸虽然没有酒量但还有点酒品,一身酒香弥漫合在一边安静的睡了。
廉贞星君醉酒的模样天界诸仙少有见过的。不断有不识相的神仙拎了酒上前来要跟廉贞推杯换盏。说白了就是想来看笑话。可都被一旁守着的戴珠笑盈盈地挡了回去。
少有人会想刁难一个美人的。即使流氓也不除外。
美人这样事物,就是放在手上怕摔了,放嘴里怕融了。娇滴滴的弱不禁风……却赏心悦目让人宠着心甘情愿。
戴珠长相当然是美的。说话的腔调神情,也都是恰到好处。试问一个美人柔了声音,用哀求的神色待着你,你还会想要刁难吗?百炼钢都得化成了绕指柔。何况他们还不是百炼钢,只是个上不来台面的小神仙。
而真正得道的神仙,怎么、也得是像他眼前的模样气度才算过得了关。
戴珠分神看看廉贞,确定他一时半会是醒不了。拂袖提起酒坛倒了两盏酒,拿起一盏,便往前丢去。
不偏不倚,正好落到那人手中。
那人也不跟他客气,仰首喝下这酒,托力把酒盏送回台面上,刷一声展开手中竹扇,在四周下了个禁制,才望着戴珠,不温不火,缓缓道了句。
“原来是你。”
戴珠低声笑起来,眼中波光潋滟,似碎了一地的星芒。万种风情尽敛一笑却让人莫名心寒。
原来是你,原来……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考试去了……考试神保佑我不挂科啊啊啊啊啊。不然……飙泪
、不望阴间不回头
第八章不望阴间不回头
原来是你,原来……是谁?
紫微帝君给他笑得有些寒碜,由不得抿起唇,许久低声道:“许多事尊驾自是心知肚明,本君还不想挑开了……那样你我都不好下台。”
“哦?”戴珠笑容一敛,顿下看着他,淡淡的看不清情绪。“不好下台吗?帝君又知道些什么?”
他轻叹一声:“你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紫微帝君神色一凛,罕见地透了几分强硬:“本君不知道,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许多事,从一开始,命格簿上便写的清清楚楚……痴嗔怨恨,乃仙家大忌。”
“唯有大仁大爱……”
戴珠似笑非笑,打断他,“说得出这句话,足看得出帝君你有多不解风情。莫怪那九微元君让你伤透了心,吐出了血,再不愿见你。”
紫微帝君蹙眉,道:“尊驾何必?……本君跟九微元君并无什么。”
“呵,真绝情。”戴珠转头看一眼廉贞,他仍是睡得熟,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些什么。
——似乎好像,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这人睡着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幅神情。紧皱着眉,似乎沉湎在过去不肯醒来。
在充满恶的梦魇之中。充满恶的过去之中。
他的廉贞啊……
戴珠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抚平他的眉,冰冷的手触到温热的皮肤……如此情不自禁。就像永远没个尽头。怎么也摸不够。
可再是不够,现下既没那时机,也没那场合。
戴珠回过头,看向那脸色隐隐已有几分不悦的紫微帝君。
“说吧,新继任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找我到底有些什么事?”
这一回,他没再称呼‘帝君’这两个字。
这正是紫微帝君想要的,他温声道:“尊驾该明白的。”
“明白?呵,我该明白些什么?”戴珠似笑非笑,轻瞥了他一眼,那些轻薄的意思尽数收敛,一只手有意从廉贞脸上拂过。“明白……我当然是明白极了,明白我想要的,明白我做的,我怎么不明白了?”
“真正不明白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你吧。”
*
殿前的合离枝又开了。
这是近千年之中合离枝第三次开花。阵风吹过,殷红花叶簌簌落到地上,似铺了一地的红裳。
殷红如血啊……廉贞是向来不喜欢艳极的颜色的。可他站在窗前看得出神,感觉身后有人接近才收回神思,问道:“你都收拾好了?”
这句话自然是对着戴珠说的。
“我一个走过场的哪需要收拾什么东西?自然都是好了的……方才,你在看些什么?”
廉贞摇摇头,说:“……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动身吧。”
廉贞闭关之处,便在这玉衡宫内,着实近得很。戴珠跟在廉贞后头走,意外的发现这闭关之所居然就在当初廉贞与他发生关系的花园之中。
那花园当时被他毁的零落,后来虽休整了过来廉贞却是不常来的,戴珠实在想不到在这处地方居然还藏了个禁制。
这禁制藏得十分隐蔽,纵然是有心寻觅,也无路可寻,周遭景致浑然一体,看得出设下禁制之人该是如何的术法强横。
——至少戴珠自问是做不到。
术法自然,天生有道。有些事是注定了的。
跟在廉贞身后,戴珠才发现,这禁制里头恍惚是纯粹的夜色,不着边际的黑,不见半分光华流转。若不是他熟知廉贞气息,说不准还会在这闹个走丢的笑话。
实在是太黑了。就连自身都无法看到半分,如同天地初生前的混沌。这样的地方……神识放纵,灵气充沛。却实是极佳的修行之地。
静心养气,终能得道。
廉贞武艺十分高横,天界之中算得上是前列。已是难有提高的境地,而术法却偏弱,若从这方面入手,成效倒是明显。戴珠暗叹,想到先前东夷一战,那一站在廉贞心中留下的阴霾该是不小。
随他走了一阵,忽嗅见一阵异香,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