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第15章


秦晓雪本闭目等她答复,等了会儿还不见她吱声,于是睁开眼看向她略带不悦问:“怎么?外边在闹什么?”
“老夫人,是容夫人……她捆了紫菱跪在外边谢罪。”小雁怯声禀告道。
秦晓雪听罢皱了眉,困惑问:“谢什么罪?”
“容夫人说昨夜发生之事是紫菱疏忽职守不留意她身子近况,而她自己之前也没有检点注意,才导致将军大人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所以特绑了紫菱过来谢罪……”
“胡闹!”秦晓雪当即便喝叱了声,随即不待她说完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准备穿衣出去看情况。
小雁见状连忙上前帮她擦身,手脚麻利地伺候她更衣,还迅速帮她整了整妆容……
弄完不过一炷香时间。秦晓雪这才携着怒气出去,一打开房门便看见被捆住手脚的紫菱跪在前头,后头跪着一夕间憔悴不少的佳容。
佳容素衣轻裘,头发简单盘起用不起眼的乌木簪固定,此时匍匐在地摆出副虔诚告罪模样。
“有什么事进来说,动不动就跪,要闹得整个府里都知道是不是?”秦晓雪并未走出去,面无表情撂下话后便折身转回去。
小雁连忙出去将佳容扶起,扶着她进房,另有伶俐丫头跟着把紫菱也弄了进去。
随后,两人自觉退下。
秦晓雪待她二人合上门将不干事的丫头小厮赶远,慢条斯理呷了口茶才把目光移到一进门又跪上了的佳容身上。
“说吧,既是谢罪就把罪状交代清楚。”
跪在一旁的紫菱听罢身子马上抖了抖。
佳容依旧维持镇定,只是将头颅伏低了些羞愧道:“请老夫人恕罪,佳容莽撞无知才致使这丫头做错事……”顿了顿,她撇头看向紫菱,轻叱:“还不交代清楚求老夫人饶你性命!”
紫菱被她一喝顿时吓得直打哆嗦,把额头贴住地面也不敢抬,瑟瑟道:“求老夫人饶了我,之前大夫诊脉说主子体寒还有些血虚之症,不易受孕,紫菱才在主子饮食上多费了些心,按照大夫嘱咐拿桂圆、薏仁、黑木耳等补血之物时时炖汤给主子……”
“混账!”
秦晓雪听到“桂圆、薏仁、黑木耳”这三样孕妇禁忌之物时,马上勃然变色地将桌上茶盏一扫,泼溅开的茶水顿时洒了紫菱一身。
紫菱被烫得眼泪汪汪却不敢哀叫,只是把头拼命磕向冰硬地面乞求着:“求老夫人饶了紫菱!求老夫人饶我一命,其实还有……”
“紫菱住嘴,休得狡辩!”一旁安静的佳容突然喝住她,还给了她一个狠厉眼色。
紫菱畏惧地看了她一眼,马上收了声把额头贴向地面等候发落。
秦晓雪见她二人这般神态顿觉奇怪,起身走到紫菱面前,用鞋尖抵着她的额头冷声命令道:“把话给我说完!”
紫菱却战战巍巍地摇头,抽泣着不肯发言。
“求老夫人饶她一命,紫菱绝对无心害将军子嗣!”佳容连忙开口替紫菱求情,虔诚地磕了个响头。
秦晓雪毫不理会她的恳求,目光一瞬不瞬定在紫菱身上,抬脚轻踢向她的同时猛然喝叱一声,“想活命就把话交代清楚!快!”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其实主子喝的补汤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紫菱被她一踢一喝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话便溜了出来。
“不知死活的奴才,还……”
佳容遏制不住怒气喝止她,未说完便被秦晓雪一个狠厉眼神逼得把话咽了回去。
秦晓雪阴沉着脸,抬腿又给紫菱一脚,喝令道:“还不快招!”
“还……还有熏香过度……”紫菱颤颤答道,害怕得连舌头都打了结。“昭主子给了贱婢一个方子,说按照方子调配熏出的香有增情趣……她和怜主子平日都在用,贱婢拿去给大夫看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就……”
“方子呢?”秦晓雪遏制住怒气追问。
紫菱马上抖着手摸进自己里衣,摸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摊开手掌,将一个红色小香囊递到她眼前。
秦晓雪劈手夺过,抽出里边的纸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怒不可遏将那纸揉碎连带香囊狠狠掷向紫菱,随即便大步流星走向门口霍地打开门出去了。
紫菱不知她出去做什么,呆若木鸡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连发抖都忘了。
只听,秦晓雪的声音遏制不住火气从外边传进来,“你们现在立刻跟我走!”
随即一行飒沓脚步声渐远,只剩下突然被撇在房中的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呆意。
少顷,佳容捡起地上那一团揉碎了的纸塞进袖子里,起身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给了紫菱一耳光,打完之后冷声道:“很好。让你管住自己的嘴你管不住,那给我去死好了!”说罢,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开。
紫菱马上扑上前拽住她裙裾,惊恐万状道:“主子,紫菱错了,求您救救我。主子……”
“紫菱,你连我也害了,我还怎么救你?”
佳容苦笑一声,本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更是苍白,单薄的身子恍若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紫菱瞳仁里的希望渐渐涣散在她凄楚的笑意中,随即身子一寸寸颓软,最终地绝望松了手,瘫倒在地纵声抽泣起来。
佳容漠然地绕开她,走向门外。
门外丫头见她脸色恐怖出来马上避到一旁,谁知她没走几步,便忽然捂住肚子栽了下去。
那丫头见状哪还记得害怕,马上奔过去扶她,惊叫道:“容夫人!容夫人!您怎么样了?夫人……”
、人生几回伤往事
秦府前院里,秦霩的生辰宴摆得并不铺张气派,只宴请了几个在朝中默默无闻的好友、幕僚及一些远亲旧友,朝中大员寥寥无几,显赫不过他未来岳父礼部侍郎姚泰。
宾客按亲疏关系排位,院子里大圆桌子摆了十余,挤坐着跟着秦霩军中好友跑来蹭酒喝的无名小卒,及一些八竿子都难打着的亲戚。
厅内排开两面酒席,秦霩本人、好友和贵宾都集中在一起。
此时,场中琴瑟齐奏,笙歌刚起。舞姬们正随着乐音婆娑起舞,扭动得腰肢如蛇般妖娆,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秦霩注意力并不在歌舞上,不时应酬宾客的敬酒或和好友聊上几句,显得有些意态阑珊。
旁席上秦晓雪的位置空荡荡,一向注重面子的她不知因何事耽搁了还未到场。
这时,一名少女忽然从席间跑了出来。
秦霩本有些心不在焉,看见她不禁有些讶异。少女看似不过十五六,正是青春正茂的年纪,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粉嫩诱人,水灵灵的杏眼大而有神。
她盈盈朝他下拜,笑颜如花道:“小女薛家幺女碧玉,给表哥请安。”
秦霩愣了愣,随即撇头看见她身旁扶着案几有些紧张盯着这边看的中年男人,便明白了她的身份。
中年男人叫薛子胥,现为都城校尉,曾是他父亲秦越属下,后来续弦娶了他侄女。
论辈分,薛子胥该是秦霩堂姐夫。不过这里头还有一层复杂的关系,秦越那位侄女乃是秦晓雪异父同母的妹妹,所以就母辈而论薛子胥又该是秦霩的姨父,面前的少女则算是他表妹。
秦霩连忙欠身回礼,朝薛碧玉礼貌笑道:“表妹不必客气。”
薛子胥却朝薛碧玉喝令:“玉儿,休得无礼,还不快回来!”
薛碧玉略带慌张地看了秦霩一眼,却没有挪步回去,俯首对着他又是一礼,娓娓道:“玉儿特准备了一曲为表哥贺寿,技艺生涩还望表哥莫见笑。”
薛子胥闻言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却又不能在此时拉她下台,只好把目光投向秦霩。
秦霩也不好在此时打发她坐回去,只好先向薛子胥征询意见以示礼仪:“ 姨父息怒,难得表妹有心便成全她如何?”
薛子胥适才敛了怒容顺着台阶下,点头道:“也罢。”然后重新坐好。
薛碧玉得了许可后顿时笑逐颜开,马上吩咐随行丫头把琴送到她面前。
有小厮跟着搬出一张琴案,帮忙布置好后退下。
薛碧玉坐定后正准备弹奏,却有一阵珠帘响动声打断了她的琴音。她不禁停住动作,随众人一起侧首看向帘间。
只见珠帘挑起,姗姗来迟的秦晓雪从里边走出来,其后跟着两名贴身丫头。
一出来她率先便笑着向众人赔礼,“老妇人有失远迎还望众位恕罪。”
“哈哈,老夫人客气了。”
“是啊,老夫人不必客气。”
“……”
众人连忙客气地起身回礼,薛碧玉也跟着起身朝她见了礼复坐下。
秦晓雪落座后瞥见摆琴坐在场中的薛碧玉,不禁朝秦霩投以狐惑目光。
不待秦霩给予回应,留意着二人动静的薛碧玉马上又起身朝她见礼,盈盈下拜的同时把自己的身份也道出,“玉儿见过姨母!”
秦晓雪认真打量了她一眼,适才解了疑惑出席扶她起来,笑吟吟道:“原来是玉儿,几年不见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薛碧玉见她态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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