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第29章


薛碧玉站在一旁看着,一见他抬头马上就扑上前问:“怎么样?”
大夫没有马上应答,垂眼斟酌了下才回道:“夫人的情况似乎是刺激过度造成的晕眩,身体并无大碍。”
“您可摸准了?我看姨母的情况与上次似乎有点像……”
薛碧玉见他语带迟疑,更是忧心忡忡。她很纳闷秦晓雪出去时还很盛气凌人,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在她看来阿媚处于劣境应该讨不到好才对。奈何秦晓雪仍未醒无法解答她,薛碧玉只好将水秀叫到身畔,吩咐她去找随秦晓雪一同出门的奴仆打听一下。
薛家来的人见秦晓雪这番模样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劝她动身,只好眼巴巴地候在院子里。
而秦晓雪晕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秦府的各个角落。
一时人心惶惶,议论纷纭。
有人揣度秦府是陷入了危机,秦晓雪因受不了打击才晕了过去;也有人猜她是中了巫蛊之术,只因前些日子她那场病来得太没缘由;更甚之,还有人揣度她是听到秦霩战死的消息悲伤过度才晕了过去……
薛碧玉得知情况后马上就站出来安抚人心,谎称秦晓雪只是劳累过度,并将造谣的人抓了几个出来打板子。
这般以儆效尤后,秦府的动乱才得了平息。
薛碧玉刚打点完,水秀便满脸郁卒地跑了回来,见了她也不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薛碧玉心里着急,虽看出她没问出什么,却还是禁不住问:“可曾探到什么消息?”
想到那群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奴仆,水秀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却不能在薛碧玉面前发作,只能沮丧道:“那些人的舌头也不知是不是被猫叼了,软的硬的都试了就是没一个肯说。”
薛碧玉听了心中更是惶惶不安。她自是知道那些人为何不肯说,她姨母整治人的手段如此毒辣,谁敢在她背后嚼舌根。
她想了想禁不住又问:“那阿媚的消息有没有?”
秦晓雪出门就是为了阿媚。她忽然有点担心阿媚的状况,想知道她如今是生是死,不过最想的还是弄清事情的始末。
水秀又是摇头,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凑在她耳边嗫嚅道:“老爷来了……正在前边候着。”
薛碧玉听说薛子胥来了,马上就记起了那一拨来接自己归家的人,心中不由忐忑,于是不敢迟疑地奔去前厅见他。
她奔到前厅时,看见薛子胥正端坐在堂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几,面上却无急躁之色,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见此状,她的心才稍稍定下来,连忙上前朝他作礼,“爹爹怎么来了?”
薛子胥脸色平静地瞟了她一眼,随即才不紧不慢道:“我见你一直不归家,所以来看看怎么回事。你姨母怎么样了?”
听见他问自己话,薛碧玉马上恭恭敬敬地答话:“现下还未醒,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昏迷了。”
“嗯。我听水秀说适才是你在帮你姨母治家。想不到玉儿离了爹一个月不到就会治家了,看来你姨母功不可没……”
薛子胥明显对秦晓雪的身体状况不上心,敷衍了声便绽开笑脸夸奖她。
薛碧玉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道:“玉儿什么都不懂,只是胡乱指挥而已。”
薛子胥见状却笑得更开心,很欣慰她如今懂得了内敛。他拍了拍她的臂膀,鼓励道:“行,明日归了家爹爹再给你个胡乱指挥的机会……”
薛碧玉听他说明日要带她归家,不由慌了,急急地唤道:“爹爹……”
薛子胥见她面色迟疑,当下就敛了笑意,“怎么,玉儿不愿意回家?”
“不……不是。”薛碧玉马上摇头否认,斟酌其词解释:“……只是觉得姨母如今病得这般厉害,咱们就这样走了实在不厚道,是不是该留下来照顾一下她比较妥当?”
薛子胥不吱声,只是面带探究地盯着她,在把她看得浑身发僵时才收回目光道:“好吧,等你姨母病好再走。”
薛碧玉听了马上就绽开笑脸,拖住他的手叫道:“就知道爹爹明白事理,爹爹真好。”
薛子胥有些忍俊不禁,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忽然皱起眉头叮咛她,“你既担了这责任可要用心照顾你姨母,切勿像从前那般贪玩。”
“玉儿知道了。”薛碧玉笑着应承下来,随即又皱着眉问:“爹爹可知道前线的情况?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薛子胥听她问起前线的事,眉头又皱了起来,面带忧虑道:“前日传来消息,夏国的军队已经攻到了康城,你表哥正在那边与敌军对峙。”
薛碧玉也跟着皱了眉。想到秦霩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的心就忽上忽下极不安稳。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忽然神色匆匆地从里头奔了出来。
珠帘撞击的脆响顿时将薛碧玉的神智拉了回来。她看见小厮的脸色忽然就萌生一丝不安,想也没想就上前揪住他问:“怎么了?”
小厮面带惶恐地盯着她,上气不接下气回禀道:“表小姐,您快去看……看看,老……老夫人似乎有些不妥……”
薛碧玉顿时浑身一震,马上追问:“哪里不妥?”
“突然醒了,却似失了魂一直呆愣愣的,见人也不理……”小厮回答道。
不待他说完薛碧玉却挥手示意他退下,同时转头征询薛子胥的意见,“爹爹,咱们进去看看吧?”
薛子胥却拒绝,微蹙着眉头道:“她现在的模样爹爹不适宜去见,你赶紧去吧。”
“那玉儿先去看看。”
薛碧玉点了下头,随即迅速掀帘入内,疾走如风地奔向秦晓雪住所。
当她看见秦晓雪果然如小厮所言般失魂落魄,当即就愣住了,缓了会儿才回过神拉住秦晓雪的手,心急如焚地问:“姨母,您这是怎么了?阿媚对您做了什么?”
表情呆滞的秦晓雪并没有给予回应,只是状如木雕地坐在床上,将她当成透明。
见此状,薛碧玉不由怒气上涌,当下便站起身对着堵在门口看戏的下人们喝叱:“今日陪老夫人出去的人给我听着,你们不愿交代缘由便罢了,但无论如何都得将媚夫人找回来,否则一并以谋害主人罪名论处!”
那外头的下人平素里只当这个表小姐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哪里见过她声色俱厉的模样,当下吓得气都不敢喘,全都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薛碧玉悻悻地扫了地上那些人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到一旁静若寒蝉的大夫身上。
“大夫,姨母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次小的替老夫人诊脉便发现老夫人有些肝脾失和……想来这病是情志不遂所致,若要对症下药便得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薛碧玉正要回答,却不经意瞥见佳容站在院外,马上就把话咽回去奔出去招呼她。
佳容披了件银灰色的貂毛披风,明显比之前瘦了些,脸色也有些苍白,因着梳了坠马髻,反倒生出我见犹怜的味道来,风姿竟一分未减。
薛碧玉自然知道她滑胎的事,见她还没出月就跑这里来不禁有些惶恐,“容夫人怎么来了?”
“听说老夫人病了,所以过来看看。”佳容一面答话,一面颔首作礼,显得极有修养。
薛碧玉不禁心生好感,连忙搀住她往屋里带,边走边道:“快些进来吧,夫人的身子未曾大好不能吹风。”
佳容没吱声,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柔顺地随薛碧玉进屋。
当她看见秦晓雪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时,她忽然就不寒而栗。直到走近后发现她的目光一片涣散,适才定下心来。
随即她若无其事地朝秦晓雪见礼,关心道:“听闻老夫人身体抱恙,现在感觉如何?”
秦晓雪依旧是那副充耳不闻的模样,涣散的目光完全找不到焦点,叫人揣摩不出她到底在看哪里。
佳容又是一愣,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快意。看吧,饶是你彪悍如虎,还不是病来如山倒?功德有亏的人连天都不肯庇佑!
待她回过神,却见薛碧玉扑到床边扒着秦晓雪的手,心急如焚地唤着:“姨母,您别这样,快清醒过来,告诉玉儿怎么回事好吗?”
佳容虽然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大概原因,却还是故作懵懂地问:“表小姐,老夫人的身体一向健朗,怎会突然成了这番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无辜的问题无疑是在浇灌薛碧玉的心头火,令薛碧玉马上炸了毛,揣着拳头悻悻道:“肯定是阿媚害的!上次姨母突然病倒就是她在背后捣鬼,表哥鬼迷了心窍才相信她。怎么办……姨母成了这副模样……”
薛碧玉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还渐渐流露出了内心的惶恐与无助。
佳容连忙将手搭在她肩上安抚道:“表小姐莫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老夫人的病。”
“是呀,姨母的身体最重要……”薛碧玉低喃,同时神色也开始好转。
佳容见她渐渐稳定了情绪,才露出笑容准备抽回手。
薛碧玉却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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