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域》第14章

“我是真饿了。运功消耗了太多体力，但好像用处不大。”紫渔含着兔肉含糊不清地说着。
“那是你内力不济。你真的有在陆府认真修炼吗？既然你是钦定的紫虹的相官，身上的印记可以省去你不少功夫，怎么还这么差劲？”杉宇看紫渔吃得这么香，忍不住也吃起来。
“我已经很努力了，自从我身上有印记后我就失踪了，从未修炼过，就这么短的时间，我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你倒是很会说风凉话，要不然你帮我？”紫渔轻哼了声。
“那行。等你吃饱了，我帮你运功疗伤。”
“……”紫渔只是说说而已。不过看杉宇的模样，而且之前杉宇还能打败连赤炎，证明此人武功极高。她由于生病受寒一直到现在，已经耽误了很多工夫，以她这种程度的武功和内力，要打败紫鹃，那是不可能的事。这几天她也考虑了很多，陆蓝潇能这样对她，无非就是想耽误她修炼的进度，还能是为了谁？一想到这，紫渔就特别想胜出。杉宇能输自己的内力给她疗伤，紫渔真想大吼一声，天助我也！
之后的每日杉宇都运功帮紫渔疗伤，紫渔也一天天好转。这日，杉宇跟紫渔过招，知道紫渔已经恢复了七八分，便提议离开缘情谷。
一出洞口便是漫天的风雪，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雪花。杉宇带着紫渔时而爬，时而用轻功，风雪很大，好几次紫渔都差点摔下山去，要不是杉宇及时拉住，恐怕紫渔就和那些埋在雪下的骸骨一般了。
好一番折腾后，两人终于离开了缘情谷。一爬上山顶，两人就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他们在如冰提过的村子里找了户人家借住了一晚，吃了点东西。第二天一早，杉宇又拉着紫渔往流池去。眼看和紫鹃的比试日子越来越近，紫渔定是不肯再前行。但最终还是败在杉宇又拉又扛又威胁的强盗行径之下，而且杉宇一再向紫渔保证，一定会在比试之前赶回陆府。
寒雨国，顾名思义，一到下雨的日子就特别冷，且经常风雪连天。两人一路过去，吃了不少苦头。经常没有热食不说，有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偶尔躲在山脚下较大的石块边小憩。突然一日他们走着走着，风雪越来越小，竟到了一处没有风雪且鸟语花香的地方。此处看似山谷，山上盘踞着好多绿叶蔓藤。阳光明媚，微风习习，鸟儿轻唱，脚踏落花，甚是惬意。尤其在经过了一番风雪之后，此处尤显珍贵。
紫渔便怎么也不想往前走了，一屁股坐在路边树下。杉宇也看此处甚好，适合休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在寒雨国有这样干燥温暖之处。而且这蔓藤上的绿叶，鲜翠得似乎可以反射光照，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突然，在绿叶蔓藤之间长出了好多紫色的小花，金盏紫托，绽放的时刻尤其好看。紫渔看着兴喜极了，此地真是一处绝境啊。杉宇还没来得及阻止，紫渔便轻轻地摘下一朵花把玩，没料想到金盏边缘有小刺，紫渔不小心被刺出了血，而且好像刺还留在肉里。杉宇不耐烦地走过去，在指间凝聚内力，按在紫渔受伤的手指的指根处，并向指间推去，脓血被推出，竟是黑血。这花有毒！两人震惊之余，都没发现到身后的树上有一条杏花银蛇慢慢靠近。不出意料地，这蛇一口咬在紫渔的背上，紫渔一声惊呼，杉宇回头发现了银蛇便一手扯下杀了。
“你没事吧？”杉宇见紫渔已面色苍白，嘴唇发黑。
“我头好晕……无法呼吸……”紫渔尝试着将手抬起，却无力垂下。
杉宇抱起紫渔欲离开，便觉着一股很强的内力萦绕在身边。
“兄台既然到了，就现身吧。藏头露尾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不过我也不打算藏头露尾。你杀了我的杏花银蛇，怎么赔我？”银铃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霸道的语气彰显着来人的气势和，刁蛮。听到这声音，杉宇都懒得回头就知道是谁。
“孤燕，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该问你的吧，你怎么在这里，而且怀里还抱着个姑娘？”既然杉宇不肯回头，那就自己走到前头去呗。孤燕调皮地先探出头，打量着紫渔。
“你在这里的话，也就是说，这些毒都是你下的？给我解药。”杉宇将紫渔抱得紧了些，就担心孤燕下毒手。从小孤燕就喜欢绕在他身边，他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感，只是他对孤燕实在是没有男女之情。孤燕这样只会让他退却逃避。
“给你解药？就为了就这个人？太浪费我的解药了。”孤燕卷了卷自己的发辫，嘟着嘴：“除非你答应我，以后不准躲着我。到哪都带着我。”
“孤燕，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你……”
“那你就别怪我了。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杏花银蛇毒性剧烈，跟金盏花的毒性可不一样。你再晚些就准备给她收尸吧。”孤燕内心不是滋味，脸上却还是一副孤傲的表情。
“你！好，你不给就算了。”说罢杉宇抱着紫渔匆匆离开。走了一小段路，好像离开了山谷的范围，孤燕好像也没有追上来。正好路边有山洞，看起来也不像是孤燕布下的陷阱，别无他法只好留宿在这里。
银蛇所咬之处是背上，伤口附近的衣服都被血染黑了。再晚些恐怕这毒就要流遍所有经脉了，片刻都迟疑不得。所以杉宇一把撕下伤口处的衣服，紫渔在意识模糊时还不忘拼尽全力按住撕破的衣服，躲到了一边，死活不肯转过身去。最后杉宇只好将紫渔打晕，扳过身子时看到伤口处那骇人的闪电般的伤痕，吃惊之余头痛随之而来。他的脑子里有一些画面片段，好像看到一个小女孩被一道光击倒在地，看到一个男孩从女孩身上扯下一块玉牌，片段被撕裂，断断续续，头痛却在加剧。抑制住自己的痛苦，他将嘴贴在伤口处一口一口将表面的毒先吸出，然后运功将紫渔体内剩余的毒液逼出体外。随着一口黑血喷出，紫渔应声倒在杉宇怀里。然后他从腰间摸出之前孤燕留给他保命用的药丸让紫渔服下，没多久她的脉搏已恢复，脸色也好转，杉宇将紫渔平放在地上，而自己因大伤元气而且头疼毛病复发便在一旁运功调理。
天色暗了下来，紫渔睁开了双眼，微微的火光印入眼帘。杉宇坐在火堆前，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牌，似乎在发呆。紫渔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发现背后冷风阵阵，突然意识到时衣服被撕破了，伤口也暴露无疑，心头便不是滋味，羞愤地哭了起来。
杉宇听到了哭声，回过神来，拿起棉衣披在紫渔身上，当然，他避免看那道伤口。
“我都说了我不来，你一定要我来。为什么为什么！！！”紫渔已经失控，用力的吼着，用力的哭着，用力地打着杉宇，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痛苦给打得支离破碎。
杉宇没有任何闪躲，他知道，也许紫渔已经积压了很久的委屈，就在此刻被释放出来，对她而言可能是件好事。而那道伤口的来由，似乎跟自己的身世有着莫大的联系。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你那道伤痕……怎么来的？”杉宇知道自己问得不合时宜，但他实在无法抑制自己想要知道的冲动。
紫渔仿佛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男人心这么硬！可以完全漠不关心她的痛苦而只顾自己的好奇心。她抬起头，狠狠地说着：“我不知道！从我被兰姨发现捡回去的时候，我身上就有这道伤痕！怎样？！看到的时候吓到了吧，害怕了吧。害怕为何我一个大姑娘家，背后会有这样一道伤痕？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紫渔说着说着，愤怒变成了委屈，抽泣：“我也想知道，老天为什么要给我这道伤痕……因为这道伤痕，潘若弃我而去，让我还是黄花大姑娘就背上弃妇的丑名，开始了我的痛苦和悲伤，为什么……”
一声一声的悲恸似乎在撞击着杉宇的理智，在被逼到理智的边缘下，杉宇伸出手抱住了紫渔，好像这样就可以安慰她一样。慢慢地，紫渔停止了哭泣，肚子却响了起来。
悲伤淡了，就觉得这样的场景好可笑。紫渔噗嗤地笑了，有点脸红，害羞地说：“我饿了。”
“那当然，哭也需要体力的。你刚才哭得，我以为你会哭死过去。”杉宇放开了紫渔，走到火堆边拿起木架上的烤肉，递给了紫渔。
“还不是你！”紫渔毫不客气接了过去，吃着还不忘问道：“刚才那个姑娘，是喜欢你吧。”
“吃你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杉宇没好气地回了句。
“说看看嘛。其实她会放蛇咬我，是因为你吧。”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这姑娘不是挺好吗？又漂亮又聪明，你也喜欢她吧。”紫渔挑着兔腿上的肉，翻了翻白眼，此刻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