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第115章


安达远叹息,容之,容妃,容妹……果然,梁侍卫长,还是没有忘记过他的容妹!痴情如斯,倒是不常见到。
“现在走吗?”安达远一脸淡定。
容之一挑眉,没料到安达远面对自己凶险的前途,竟然如此平静!心底,升起一股敬佩!若是她不是自己的敌人,或许,会跟自己成为忘年之交吧。
“走吧。”容之说着,命人将牢门打开,将安达远押了出来。
安达远倒是也没有矫情地说“不用你们押着,我自己会走”,静默地走出营帐,走向那一顶最为华贵的帐子。
“禀国主,安达远带到。”在一座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帐子前停下,容之抱拳禀报。
“进来。”里面一声威严的声音。
容之低头看了一眼安达远,没有说什么,从押送安达远的士兵手里将她接过来,押着进了帐子。
“你就是安达远?”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安达远抬头,看着那个跟自己近在咫尺的百越国主,大约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很是富态,看起来倒是有些温和的样子,很难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个战争贩子!
“是。”安达远淡然回答。
百越国主一愣,倒是没想到安达远会如此听话地回答。
“那,华方国的皇帝,很在意你?”百越国主又一问。
安达远笑得讥讽:“不然呢?你为什么把我抓回来?”
赞赏地看了安达远一眼:“果然有胆魄,怪不得你们的皇上为了你,不息贸然发动反攻!不过,”话锋一转,百越国主笑得残酷,“就是因为这,你才会被抓到这里受苦。敌人的女人,也就是可以利用的敌人!”
安达远心内感叹,战争贩子就是战争贩子,即使外表再温和,都不能永远地掩饰住内心的蓬勃野心。
“悉听尊便。”安达远微微一笑,不屑地说。
“你!”百越国主气得一拂袖,“把她给我带下去!好好看着!”
“是。”容之答道,说着就扭住安达远,用力一推,将她押了出去。
出了帐子,那些等在帐外的容之下属正要结果押送安达远的任务,却被容之拒绝:“我亲自押送,你们先去附近巡逻,密切监视,防止敌人偷袭。”
“是,大人!”整齐的绝对服从,下属迅速离开。
“走吧。”容之看了一眼安达远说道。
安达远没有任何反抗,朝大牢走去。
“你难道不害怕被国主杀死?竟然敢跟他顶撞!”容之颇为好奇。
“我有顶撞吗?”安达远好笑:“他的每一个问题,我可都是好好地回答了,不曾有半分隐瞒,又怎么称得上顶撞?”
容之愣愣地看了安达远一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算了,早知道就不问你了,自讨没趣!”说得颇为无奈。
不知怎的,安达远竟然没有从容之的语气里听到原本对自己的痛恨和厌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还没等抓住,安达远就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六天了,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华方国指挥大帐里,赵与宋担心地说:“再这样下去,说不定阿远她……是生是死,我们都没有把握。如今敌方苦战这么久,都不曾将阿远带到战场,是不是……”
“绝对不可能!”没等赵与宋说完,赵与君就神情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不可能的!阿远肯定还活着!”
赵与宋同情地看着赵与君,虽然不忍心打击他,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想自己的弟弟一直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毁了今后的人生。
“因为,我感觉得到!”赵与君说得坚定。
赵与宋叹息,或许不是感觉不到安达远的遇难,只是不愿意承认呢?
“至少,我们应该派人过去,查探清楚。”赵与宋委婉地说。
赵与君苦笑:“大哥以为我不愿意?我只是没想到,一向兵力微弱、战术不佳的百越,这次布防竟然固若金汤,实在没处下口啊。”
“六弟一直东征西战的,对于行军布防自有一套,行事周密,确实难以下嘴。”赵与宋话里有赞叹,还有遗憾。若是赵与善的军事才能用来辅佐赵与君,只怕华方国横扫世界,指日可待!可惜……
“皇上。”李谦自外面兴奋地走进来,“这缺口,自己来了!”
安达远每日待在囚笼里,跟大囚笼里的那些犯人倒是慢慢熟识起来。他们大多是被俘虏的华方国将士,了解了安达远的身份,对她倒是知无不言,很是关心。
从他们口中,安达远得到不少消息。
比如,百越一直兵力弱于华方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有如神助,行兵布阵比以前进步很多;
比如,赵与君在一次接到一封急信后跌坐在椅子上,然后指挥连连失误,吃了几次败仗,接着就将指挥军队的权力交给赵与宋;
比如,又一次接到急信后,赵与君亲自指挥接下来的战役;
比如,曾经有人看到李谦带着一小队人马在夜里急行;
比如,曾经有大量士兵被派到附近的山林查探;
……
比如,赵与君突然决定大反攻!
对比着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安达远感动得泪如雨下。
除了华方国的事,俘虏们还经常抱怨百越,抱怨他们的挑起事端,抱怨他们的虐待俘虏……
但是,令安达远惊讶的是,对于容之,他们倒是颇有善言。
安达远以为,容之既然痛恨华方皇族,又深得百越国主的信任,一定会对敌方俘虏毫不容情的。但是,没想到,容之对于俘虏倒是经常关心,甚至明言不许手下的人随便毒打俘虏。虽然容之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总会以利用俘虏为借口,但是安达远深信,在容之的内心深处,对于华方国,容之心底有着割舍不掉的眷恋。
叶落归根,对于故国,每一个游子,都深深地怀念着,思念着,渴望着……
一个念头闪过安达远的脑海。微微一笑,安达远握紧双拳,一脸的坚定!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成功,而是必须成功!成败在此一举,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战场相见
安达远看着对面那个人,一身金黄的战甲、头盔,手持长枪,威武地骑在一匹青色的骏马上,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么久的思念,在刹那间爆发出来,安达远以为自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但是,她只是微笑,笑得淡然从容,笑得情深意切。
赵与君整个人几乎都包在战甲和头盔里,一双深邃的眸子却穿越两军之间长长的壕沟,紧盯着那一袭飞舞的长裙和纠缠的黑发,它们似乎被缠绕的绳子绑得难以忍受,迎着风,飘扬着,挣扎着。
赵与君以为在这一刻,自己会一身豪气,霸道地说“别担心,万事有我!”但是,直到嘴角尝到咸味,他才惊醒,不知何时,头盔里竟然隐藏着两道泪痕。
喧天的战鼓,飞扬的沙尘。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远的相依,那么近的守候!
目光穿过喧闹和危险,在空中交接,绽放出璀璨的礼花,消逝了喧闹,远去了征伐。
“哼!”赵与善见安达远一脸富足的微笑,忍不住冷笑:“趁能高兴的时候就多笑一会吧,一会,说不定你们就阴阳相隔了!”他不承认,当看见四道深情的目光相互依偎时,他有多么地愤恨嫉妒。那是他一直渴望,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暖和幸福!
“是吗?”安达远笑得平静,“那就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在活着的时候尽量快乐,在死去之后,永远忘记烦恼。至于你……就守着你的梦里城堡,空中霸业过活吧!”
“你!”赵与善双目圆睁,本想教训安达远一番,却在接触到她眼里的坚定和从容时,败下阵来,“随你的便!”
安达远完全无视赵与善,被反绑着的手腕不停地动着,将绳索在身后的木桩上用力蹭着。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安达远身边的容之小声说:“即使手腕上的绳索被你磨断了,你也逃脱不了。别忘了,你身上还五花大绑着呢!除非你可以将木桩拔下战车,背着木桩逃走。”
安达远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说我想磨断绳子逃跑了!我只是被绑得难受,想要将绳子松脱一点。”
“没有最好!”容之用眼神警告安达远。
赵与善听见容之和安达远窃窃私语,疑惑的眼神飘过来,在撞上安达远的眼神后,立刻变得凌厉。扭头,继续监视敌方动向。
安达远吐吐舌头,不理会赵与善的“风云变幻”的表情。
战鼓声歇,华方国阵营中一个银甲小将疾驰而出,奔到百越阵前喝住坐骑,长枪一挑,警示:“识相的就快把安姑姑乖乖送回来,否则,很快我们就会将整个江城夷为平地!”说完,小将调转马头,疾驰回营。
赵与善冷哼一声,恨恨地盯着安达远:“果然是倾国倾城!他竟然为了你,不惜踏平江城!很得意吧!”
安达远蹙着眉头,不知道赵与善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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