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印》第45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方怀怒道。
“你无须知我的名讳,老朽还是那句话,将棋子奉上,便饶你们一命。”
“鬼鬼祟祟入我寺门,竟还大言不惭要饶我性命,今日就妄想离开这里!”方怀棍杖横立,嘴中念念有词,便见棍杖中心青光陡亮,棍身微颤,似要破手而出。那人微怔,嘴角闪过一丝笑,轻声道:“好孩子!”顿了下,又道:“只是可惜了。”
不知为何,当我听到那声“可惜”,整个心似被什么揪住,甚是不安。就在这时,方之色声音传来:“九师弟,定要坚持住,我们杀了这群贼人,就下去助你!”
那人似笑非笑,道:“该结束了。”声音刚落,一股排山倒海之势踏浪而来,顷刻,白光忽闪,将我们整个湮没。
“昕月!”头顶上方一声轻喝。倏然之间,一人落了下来,面色坚毅如戟,竟是原本约好于水方阁相见的景岩。他一手拽住我衣袖,将我拉至身后,随即一剑刺出,剑锋威飒,直逼那人心口。
与此同时,方怀棍杖状若满月,棍气如刃,朝那人杀将而去,气势如潮。
一声轻笑,甚是轻蔑,那人扬声道:“黄口小儿,又怎能与日月争辉!”说罢,他双臂一横,两道剑气呼啸而来,分别朝着方怀与景岩刺来。剑锋凌厉,仿佛要毁天灭地一般。
景岩身形一顿,道:“不好!”
方怀脸色煞白,道:“迟了!”
两人对望一眼,全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惧意。险中求生,说也不愿就此认输。就在两道剑气凌绝而来时,方怀与景岩棍剑合并,一声断喝,以两人之势生生抵住那凌厉剑气。然而,还未等我们松懈,一道比之前还要骇人的剑气倏忽而至!
噗轰一声!
整个世界的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打斗气势肿么样捏?嘻嘻,小檀儿哦~~~~~~(虬曲的“虬”写错了,改错字)
、第四十三章 少年之时
“昕月!昕月!你在哪里?”好像有人喊我。睁眼一看,自己被一块巨大石头夹在最里边,万幸没有伤及筋骨,只是心口处却钻心得疼,想是被那人最后凌厉一击给伤着了。
四周一片黑暗,不知是何地方。我扯着嗓子应道:“我在这里!”一个人影飘至,景岩整个落入眼中,他满身血痕,衣着破烂,几根发丝染着血粘在脸上,甚是狼狈。他见我被石头扼住动弹不得,眉头略皱,道:“我这就救你出来。”
说罢,将手中宝剑扔在地上,双手使力,想要将巨石挪移,然而巨石竟半分未动,景岩因为使力整张脸憋得通红。我觉得一时半会没法脱险,便道:“你休息一会,这石头太大,以你一人决计推它不开。先找到方怀,你们二人合力估摸就能推开了。”
景岩摇了摇头,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而已。”
“什么?!”我满脸惊愕,道:“那方怀呢?”
“不知道。”
一时间,周围陷入静默之中。
我慢慢忆起,在那人最后凌厉一击中,景岩护着我被巨力扯向与方怀相反的另外一边,我们两人重重撞到洞壁上,却意外触动了机关,墙壁一个翻转将我们带离了死神。然而,刚离虎口又遇狼窝,转瞬,便见不计其数的石块朝我们砸来,阴风飒飒,竟是巨石大阵。
景岩以一己之力,带我穿梭于石箭弹雨中,缚手缚脚。就在他快要出阵之时,原本落在地上的石头蠢蠢欲动,片刻间,齐齐飞起,仿佛一道坚固的堡垒。景岩大骇,他将我一把扔出阵外,宝剑出鞘,寒风一闪,刹那间,山崩地裂,所有的石头化作粉末,景岩自我眼前忽地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一块巨石以万钧之势朝我砸来,大约一丈之高。我急急后退,不一会就触到一堵墙壁,却是凹进去的。我躲入凹处,退无可退,只得等死。却不想石头直接砸到跟前,再滚上几分,将我严严实实扼住,移动不得。险死还生,心力耗尽,我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景岩眉头深锁,一脸严峻,似在想什么脱身之法。我笑了下对他说:“你无需担忧,相比死去,这样已算很好,至少,还有活着的机会。”景岩先是一愣,继而嘴角稍稍扬起,道:“你似乎长大了许多。”
“难道我曾经在你眼里很稚嫩么?”我反驳道。景岩笑了下,他坐到我旁边,背靠着巨石,仰头眺望,说:“昕月,其实,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的。”
我说知道,半年前,鬼谷学堂后院的竹林内,你救我出的六芒星阵。景岩摇了摇头,说:“不是那次。”我头一歪,望着他道:“那又是哪次?”
景岩笑了下,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么?”见他煞有其事的样子,我细细回忆了一遍,笃定除了鬼谷学堂那次外就再也没见过他,只得摇头说不记得了。
“看来要让你看样东西,说不定就记得了。”
“什么东西?”我问道。景岩笑而不答,顷刻就将右边的长靴脱掉。我问他你脱了鞋子是何道理?他依旧不出声,又将足衣脱掉,□出一只脚板来。“现在可记得了?”他将脚伸到石缝处,就见右脚的小拇指生生断了半截,有些可怖。
我指着他脚趾,颤巍道:“难道,你想说那脚趾是我弄断的不成?”他并未答话,算是间接默认了。
“胡扯!”我脸色涨红,心道:我林昕月再不济也是善心之人,又怎会弄断他的脚趾头?定是他诬赖来着。可再一想,他景岩又犯得着这般赖我么?
脑里忽然浮出一段景象,瞬间就怔住了。
六岁那年,我少不更事,仗着父亲在京为官,且受圣上重用,甚为狂妄,女扮男装带着随从、小厮等人在大街小巷晃悠,专管不平之事。一日,正游荡着,正街一个妇人被贼人抢了银子,我便嘱咐阿才等人快快去追,自己带着兰莜拐到另外一边,等那贼人过来。却不想,这贼人是个练家子,阿才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被一十岁左右的少年救了。我却不知,以为那少年是贼,趁其不备,一棍抡到他脑门上。便想将妇人的钱袋从他手中抢过来。
那少年虽受了伤,却甚是倔强,捂着脑袋就不松手,随即一脚踢了过来,力道稍狠,鞋子都踢飞了。我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脚就一口咬下。他一疼,另外一脚飞踢而来。就在此时,阿才赶来,怕我受伤,伸手就要挡住那少年的脚,却被踢飞出去,重重撞到墙上,顷刻就吐了血。我一气,嘴里一狠,霎时满嘴血腥,竟将少年脚上的小拇指咬了下来。那少年一声惨叫,脸色难看,便要一掌拍下。
我吓得尖叫一声,道:“我父亲乃皇上御赐金科状元林翰林,你若杀我,他定不饶你。”本应而来的疼痛却并未到来,就见少年拖着残脚缓缓而行,越走越远,直到巷子尽头,消失不见。
我望向景岩,心酸而涩涩,道:“我,我以为你是偷钱的贼人。”景岩笑道:“我知道。不过,你当初若没有喊你是林叔叔女儿,我那掌也就拍下去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当时的你率性而活泼,现时却沉稳多了。”
我苦笑一声,心道: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怎能不沉稳下来呢?却听到景岩对我说:“昕月,人生在世,苦乐各半,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一直快活下去,无须被烦忧牵绊。”若没有家破人亡这一遭,我想我是可以没心没肺,活得比任何人
都要快活。但,现世却并非如此,这恨比天高的仇怨,睁眼闭眼都如此清晰,谁,又能这般轻易放下呢?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出声打断,道:“说说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原来那日之后,已是一月有余。蔡霏茗与景岩断后成功,两人轻装上阵,不久便到了那行云山、小青峰、水方阁,却被师门之人告知师父并未在阁内,乃游山玩水、逍遥无极去了。于是两人一起下山,寻访师尊常去地方,这日就到了行隐寺内。刚入寺,就从方天口中得知师尊与行隐寺方丈启示大师正在雨落书斋以棋会友。
不久,寺内警钟长鸣,隐约听到僧人说“贼人来犯,藏经阁失火”,一时人心惶惶。景岩便与蔡霏茗跟随方天一同前往。待到了藏经阁,就见师兄众人与黑衣贼人对阵,彼时,火海滔天,热浪翻涌。
三师兄道:已有贼人入了经阁,那边仅有方怀与一个女娃守护。
方天便问女娃模样,顷刻就确认是我,说我一点武功不会。景岩一听是我,稍有担心,即可请缨入了经阁,便看到那樽金佛像,隐约间,他听到打斗声从佛像底部传来。飞身过去,便见佛像被人移开,一个黑洞露了出来,他纵身一跳,便有了后面之事。
我面露惊疑,道:“如此说来,无为道观的徐甲子道长就是水方阁的徐掌门了。”景岩道:“我似乎并未听蔡霏茗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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