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急》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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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往事是兰青最不愿回想的过往之一,心里对水明月也不是没有怨责,但水明月如今情绪的不稳定也是实情,他便不愿佟锦再刺激水明月,若她情绪崩溃,奉安公主那边又岂好交待?弄不好则又是一个大麻烦。却不想,竟让佟锦彻底地误解了他。
忘了自己是第几次来到佟锦的卧房,房内昏昏暗暗,隐约只看得到帐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兰青掀起幔帐坐到床边,轻轻抚上佟锦的发尾。
只能这样了,这里本属于他和佟锦,可自宝宝失而复得后,宝宝便占据了他原有的位置,而佟锦也没再与他说过一句话,说是视而不见似乎更贴切一些,他也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才能进来看看他们。
一直以来。兰青对自己和佟锦的感情都是极有自信的,经历了那么多磨练,他觉得,这世间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将他们分开,任何误会,在他们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他很享受与她平淡度日的时光,也尽量不将自己的烦恼暴露在她面前。他希望她是快乐的,而这种快乐,不该有任何杂质。
可他没想到,时间一长,他竟不会与她说话了。他最开始的初衷,或许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但隐瞒与说谎一样,多说多错。不说,便不会错了。他是这么想的,却不想,过于在意的结果,是与她相处时,他必须绕开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绞尽脑汁地去想一些不相关的话题,久而久之,连他都深感疲惫,甚至不愿开口了。
“我总想着要保护你。”他的声音极轻,“却不想让你更加伤心,也忘了当年我们什么事情都是一起面对的。有惊有险,却历久犹新。”
“我这个忠勇王,着实不太好当。皇上想我忠心耿耿,太子想我全力相护,皇上便又猜疑,太子便又拉拢,一边拉拢,一边想办法将我们置之死地。”
“毒酒那件事,我真怕了,总想着,朝堂上的事你若少知道一点,再有这样的事,你便不会受我牵连。”
“我想过带你离开,也试过,总归是失败了。不是有人拦我,是我自己走不了,若我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人,走也便走了,但如今……我并非想做出一番怎样惊天动地的事业,只觉得我该尽我之能地为大周做一些事,否则,有没有灵力,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对这里没什么留恋,但我不能走,便也私心地,不愿让你走。”
“我说不出放你自由的话,你不开心,我便陪你不开心好了。”
“锦儿,我没有厌烦你,这一辈子都不会……”
犹如梦呓般的轻语飘在有限的空间之内,这段时间,他只能以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好过一些,这些话他以前怕她担心不愿说,现在却是怕她视之为狡辩,更加开不了口。
指尖顺着她的发尾缓缓游移,划到她的颊边,动了动,却是终没有触抚上去,而是绕过她,点了点宝宝绵软的脸蛋。
“你这个臭小子……”事情虽已过去多日,仍让他心有余悸,宝宝是佟锦的命,何尝不是他的?只是,他现在是几个家庭的主心骨,纵然心头再慌、再怕,也不能错、不能乱,不能像佟锦一样,随意释放心中的压力。
半倚在床上,虚拥着她们母子,兰青轻轻地吁了口气。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许久,直到天边放亮,他才收回手来,不顾麻木的半边身子,慢慢站起,一如之前几晚,打算转身离去。
衣摆被人轻扯了一下。
他低下头,见自己的一角衣摆被一只手紧攥着。那手微微地打着颤,却紧紧地抓着,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从不抱宝宝,也不愿与他亲近呢……不说明白,要我怎么甘心留下……”
明明还闭着双眼,可她的语气之中没有半点混沌之意。
兰青闭了闭眼,努力忍下不断升腾到眼中的热意。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这才明白佟锦为何对他的意见这么大,竟是因为宝宝。
“这臭小子……疼他的人够多了,我可不愿……把他宠过了头,宠成了女儿心性……”这年头。讲究抱孙不抱子,对儿子再喜欢,也得严以教导方能成材,就连兰青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严父慈母,哪家不是如此?他可没想到,到了佟锦眼中,这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反面教材。
后头的话。佟锦没有细听,只因她已明白,他的全部心意。
他说他意在保护,却不想让他们误会重重。细细想来,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兰青身居高位,需要面对难题的,又岂止是他一人?她也同样不愿他去担心,同样只愿挑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去说。这固然是为对方着想,可久了,两人之间便再无沟通可言,就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而这道屏障。却是他们亲手搭建。
原来,两人之间的阻碍并不仅限于艰难险阻,一颗全然替对方打算的心,一句“为你好”,也可变成离间二人的无解毒药。
“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面对风雨的日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覆上她握着他衣角的手。紧紧地抓着,感觉着她传递过来的温度,无措的内心,再次渐渐填满。
尾声
两年后。
“她嫁不嫁人是她的事,与我何关?”佟锦叉着腰站在院中,声间洪亮,底气十足,“之前千百般看不上韩林。现在看着韩家东山再起,便又上赶着巴过来!真当没她这盘菜不行呢!”
一年前太后身染重疾,虽经多方良医诊治,但太后毕竟年岁已大,坚持了不到一年,便驾鹤西游了。
太后一去。支持太子最中坚的力量顿时群龙无首,太后身旁早有人意属他人为储,如今也趁势而起,不再依附太子,短短时间内,太子势力大减。而太子也越发急躁,竟指使人在永兴帝的茶水内投毒,让永兴帝再不能容忍,旧账新账一齐清算,将太子废为庶人,而近年来表现良好,又低调自持的七皇子则成了新太子呼声最高的人选。
韩家作为七皇子的嫡系家族,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而韩林自和离之后并未再娶,这让很多人都看到了联姻的希望,其中便包括打算再次落空的恩国公府。
有人猜测,韩林拒不娶妻,是因为对水明月难以忘情,大概连水家都是这么想的,可佟锦却对此有着另一种解读。
“之前韩林一直托皇贵妃照看孔梦云,又在太子废黜后几次入宫探望,若非有意,何必如此?”
韩贵妃数月前晋为皇贵妃,这也是七皇子呼声愈高的原因之一。
“孔梦云虽已与废太子和离,但始终做过皇家媳妇,又有囡囡的存在,就算韩林对她有意,他们之间也是难如登天。”兰青揉了揉额角,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口茶。这两天他们为这件事没少争论,论得他头都晕了,“况且韩林对孔梦云也不见得就是有意,我看是你想给孔梦云找个好归宿吧?”
佟锦的扬下颔,“那怎么了?有好处自然要便宜自家人,我还记恨水明月弄丢宝宝那事呢,休想让我去给她做说客!”
兰青哭笑不得地,“谁让你去做说客了?我也只是顺口与你说了一嘴,不过说到孔梦云,她能与废太子顺利和离,也多亏奉安公主在皇上面前说了话,太后薨逝后,皇上与奉安公主明显亲近了不少。”
佟锦哼了一声,“那也是奉安公主的功劳。再说了,当初若不是你,韩林与孔梦云也不会有那一夜的缘份……”
兰青“噗”地一声,一口清茶喷得老远,“可别乱说!”
佟锦嘿嘿地笑了两声,“心虚了吧?当时屋里就他们两个,你能保证没发生什么事?就算没有,就不行韩林对孔梦云由怜生爱?非要死守着那个水明月才算正常?”
兰青自知辩不过她,也不愿让这些不关已身的事坏了夫妻的和睦,便举手投降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佟锦这才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说完一扶腰,挺了挺已经显了月份的肚子,“我下午要去清源寺,你送我去不?”
兰青愕然半天,“去清源寺?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佟锦耸耸肩。“临时决定的,三枷当选了三国论法大会的最有价值住持,我得去恭喜他啊,顺便为肚子里的宝宝祈福。”
“不许去!”兰青难得地表现出一府之主的威严,“他就是一神棍,找他祈什么福啊!就会收银子!”
佟锦送他个白眼,“你跟一个和尚吃什么醋啊!”
兰青看三枷素来不太顺眼,并非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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