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圆舞曲》第17章

过了十五很快就开学了，这些日子腻在萧远枫处几乎让苏杭忘记了今夕是何夕。她很坚决的要求回自己的小屋，萧远枫留她不住，只得细细叮嘱一切小心。暗自兴奋的时刻没有留意到她男人偷笑的眼。
苏杭屁颠屁颠回了自己家，没有恶人的纠缠，她觉得夜晚乃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光。
这天清晨起床伸懒腰时忽觉腹部多了个障碍物，惊恐之下刚准备放声大叫，被某人精确无误的堵住了嘴。
那天苏杭破天荒头一次上班迟到，其他人暧昧的眼神让她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
萧远枫基本夜夜都会来。她开始学着做饭，像个小妻子般等他回来。照着食谱，一点一点从全焦到半焦一直到被他夸奖还不错。
他征求她的意见，找个周末去拜见未来的婆婆。
她迟疑片刻，坚定的点头。他牵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她觉得人生这样足矣，这就是祈盼了许久的幸福。
第20章　第　20　章
这天晚上萧远枫接了苏杭和顾家人吃饭。顾老爷子看苏杭是越看越喜欢，直想把她当自己儿媳妇。看看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不由得摇头叹气。
顾正帆竟然还敢在此时此地撩虎须，“哎呀，爸，不用羡慕别人，你想要几个媳妇明天我就给你带你几个回来。”
气的老爷子抄起筷子就要揍他。顾母萧远枫还有苏杭迫不得已轮番上阵劝，暗地里苏杭却捂着嘴偷笑。被顾正帆发现了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顾少不敌苏姑娘，早早败下阵来。
萧远枫要赶后半夜的飞机去北京，送了苏杭到楼下，缠缠绵绵吻了许久直教她浑身火热险些化成一滩春水才依依不舍放上楼。
苏杭目送他的车驶离后才转身上楼。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多月不见的林维笙看起来非常不好，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两人沉默对望，楼道里偶尔经过的人看着他俩面露讶色。苏杭耐不住开口询问：“有事吗？”
林维笙的语气却很不善，“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苏杭迟疑，他看起来像是随时要爆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惊惧，“有什么事在这里说是一样的。”
“你确定要在这里？我可是不介意的。”他冷哼了一声。
苏杭无奈只得开门。今晚的林维笙很不对劲，让她害怕。对，是害怕。记忆中的他还总是少年时代的模样，如和煦暖阳，让人如沐春风。
林维笙面无表情踏进屋内，在触及鞋柜下方和她的并排摆放的男式拖鞋还有茶几上凌乱的财经杂志时，他的脸色霎时变的极难看。环顾屋子四周之后甚至可以用暴怒来形容。苏杭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伸出手来掐死她。
他双拳紧握爆出条条青筋，眼里蕴含暴风骤雨，几乎是用吼的：“你还要不要脸了，贱成这样倒贴他！”
苏杭听到这话也来了气，“我就是贱就是要倒贴给他和你有什么干系？我就是爱他，爱到死，怎么样？”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苏杭，你到底有没有心？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连一眼都不肯看？”
苏杭扭过头不肯看他：“别再说什么爱不爱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可说出口的爱情。笙哥，放过我吧。”
林维笙却是比更她悲哀：“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想知道我是怎么爱你的是吗？你看着，我告诉你。”说罢盯着她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直至露出赤裸的胸膛。
苏杭惊恐万分，想尖叫，可是没有力气。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不然一定会后悔，结局一定很难堪。可是她的脚像生了根一般，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光裸的上身道道可怖的疤痕。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回来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年纪能混到现在的位置吗？全靠它们。”他指指身上的狰狞，哀伤的眼底慢慢浸出泪来。
“小杭，这几年我常常都在想为什么我没有直接死在那场战斗里。我一个人单枪匹马，中了三枪，左侧肺穿了，被砍了无数刀。血慢慢淌下来的时候想，终于还了亏欠你的。可是老天爷不肯。这样的我还是活了下来。从重症监护室醒来的那刻，我就告诉自己，这条命是为你留下来的。这辈子绝不再放手，死都不！”
“小杭，我知道我给过你太多痛苦的回忆，可这些年我何尝不是一样。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每晚做梦都是你在身旁巧笑倩兮。几乎每天都在想我怎么会纵容自己轻易丢弃了那些年的时光。我想了太多年，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
“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说了……”苏杭抱着头缓缓滑落。眼泪一粒粒滴落在地板上，很快晕开一片水花。
林维笙蹲下来眼泪与她的汇成一团。拥住她，颤声说：“别怪我，我只是爱你。别怪我。”
苏杭疲累的任由他拥抱，声音无丝毫波澜起伏，“给我时间想一想，请你离开。”
轻柔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好，我等你的答复。”走到门口的他顿了顿，没有回头，眼睛直视墨绿色的金属门，缓缓说：“做那行没有一个是真正身家清白的，小杭，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该知道，想要他死，我有很多种方法。别逼我这么做。”
他离开以后许久许久苏杭还维持着相同的姿势，抱着双膝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眼看着月亮从东边移到中间再到西方消失不见。可惜在这个普遍被重工业污染的世界上，璀璨星空似乎只是一种传说。一整晚眼睛渐渐模糊还是没有看到流星，注定她的祈祷没有人理睬。
天将将亮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她木然瞥向静静躺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上萧远枫坚毅的脸正微笑凝望。她忽的就想起拍下这张照片的那天，他皱着好看的眉头却宠溺的说她像个小孩子，她撅嘴说他是老头子。他作势要挠她痒，她尖叫着跑开。
手机依旧倔强的响着，不知不觉间她已泪流满面，从细细啜泣到嚎啕大哭。萧远枫，对不起，幸福追究还是太远，我还是没法抛开一切心无旁骛同你一起。
萧远枫在北京这几天心神不宁，苏杭的电话一直不通。沈乔乔不在，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突然很懊恼，他离她的生活似乎那么远。
飞快解决合同的事，马不停蹄的赶回松城，风尘仆仆的他来不及回家直奔苏杭住处。转了三个圈发现钥匙还是插不进锁孔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萧远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震惊，究竟出了什么事？
苏杭的电话依旧是不通的状态。这天夜里在空荡的房间独自沉默的萧远枫发出一条信息：我想你该有话对我说。
半个小时后的回复只有简短四个字：等你，迷城。
萧远枫到的时候苏杭正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一杯MARTINE几乎见了底。几天不见，她憔悴了许多，黑眼圈浓重却不点任何修饰。很难得见她将头发放下来，略带自然卷的长发落在耳侧加上她已然迷离的眼神透露着少见的妩媚。
见到他时她显然还在怔忪，定定的望了他很久，才启唇微笑，“你来啦。”
萧远枫一把接过她滑落的身子拥入怀中：“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她贪婪的汲取这属于他最后的温暖，眼眶终究没能包容心底的悲伤，眼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萧远枫紧紧按住她的头，“小杭，我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在。”
她心痛难忍，艰难收起泪水，微笑望着他：“萧远枫，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虽然早想过她要说的会是这个，真正听到的时刻他只觉心被掏空了一般，双手握着她的肩，强迫她面对他：“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知道理由。”
她眨眨眼，小脑袋无意识的晃动，“因为，我不爱，不爱你了。”
萧远枫不相信，前几日还在他怀里妖娆绽放的女人现在眨着无辜的眼睛告诉他不爱。他怎么相信。
看着眼前朦胧人儿娇艳的红唇不由分说吻上去，舌头伸进口腔，激起滔天巨浪，似是要将她的灵魂吸出来与之共达飘渺天端。她仰起头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回应，最后一次，由她再放纵一次，就这一次……
萧远枫放开气喘吁吁的女人，“这就是你不爱的表现？”
她娇笑着抚上他的脸，手指细细描绘他的模样，誓要将他印在心里。
“萧远枫，爱情有的时候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属于你的圈子，每次看到杂志封面和电视里接受记者采访的你，都觉得离我好远，这会让我自卑。我知道你在用所有的力量保护我，没有让我受到任何打扰和伤害。我感激你，可是感激不能作为共同生活下去的理由。我配不上你，与你一起压力太大。”
“你说过我们都是成年人，我可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