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拥抱的天空》第41章


后伯母和我谈及此事,她说当初强烈反对的最主要原因是他们性格不合,我一听就懵了,他们爱得那样深,周婷为他不惜和家里决裂,甚至背负第三者的骂名;江煜城为她受尽舆论、周家甚至亲生儿子抨击责难,这样为对方承担一切只求地久天长,怎么会性格不合,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江煜城看似很懂周婷,其实他并不懂,很多商业世家的夫妻只是维持着表面的相敬如宾,周婷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每天都担心父母会离婚,会不要她,这样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若喜欢上谁,就会把他紧紧攥在手里,这就是她爱的方式,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她能做到的对方必须也要做到,其实这种要求并不过分,可对江煜城来说却是牢笼,这种束缚让他窒息,分手也就不奇怪了。”
“那天你出现在江公馆的目的是什么?”
“周婷和江煜城分手后一直借酒消愁,江黎昕的宴会是她离婚的第五天,那夜她喝得酩酊大醉,迷迷糊糊说了很多话,她说已雇私家侦探调查凌小姐
,那些不为人知的□会在宴会上当众宣布,我害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便赶往江公馆阻止,却不想撞见丁管家,慌乱中躲进那幢小楼,就这样遇见了你。”
“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真名的原因?你害怕我向江先生高发你?”
“不是,我是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幽幽,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当初周婷退婚,我虽然惋惜却没有心痛,周婷曾对我说,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失去她的时候你会觉得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的,所以我不敢冒险,即使我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见面。”
他的话让她羞赧,她急忙转移话题:“那你干嘛要说自己叫孙行者呀,一听就是假名字。”
“是吗?比梁朝伟还假?”
他的语气逗笑了她,极平常的笑容,却如驱散雨天阴翳的明媚阳光,让他的心盈满温暖:“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说自己叫胡适之。”她拿起纸巾擦拭唇角,“你不是说有惊喜给我吗,我们走吧。”
、温馨(2)
他带她去的地方离餐厅很远,所以需要搭乘公车,最后一班公车人并不多,车厢里空荡荡的,他们很安静地并排坐着,下车后他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喜欢放烟花吗?”
她抬起头,大团大团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在半空中,曳出金色和银色的明亮痕迹,流光溢彩的点点金光四散开来,把夜空装点得灿烂夺目,掬幽这才注意到广场有许多人在放烟花,一朵朵烟花绽开在夜幕上,构成一幅祥和壮丽的流彩画,廖琪轩道:“等我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只纸箱过来,“你喜欢什么样式,我帮你点上。”
她挑出烟花棒,他从怀里掏出打火机替她点上,烟花引线很长,她捂着耳朵,巨大的冲击力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喷薄而出,红色的光点直冲半空,炸出一朵巨大的烟花,花朵四散开来,明亮华丽,接着更多的光点涌上天空,一朵接一朵的烟花绽开,金色的、银色的、橙色的、紫色的……五彩缤纷像是小鱼吹出十几个泡泡,她仰头看着烟花,唇角漾着淡笑,像误堕红尘的精灵,“幽幽,”他轻轻唤了声,她转过头看他,他拿下她耳朵上的手握住,“让我照顾你好吗?”她怔住了,他笑了笑,“你不用急着答复我,再考虑几天,幽幽,我真心希望自己有这个荣幸,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他们玩得极开心,一直到很晚才回去,晴朗幽暗的天空没有月亮,星星也只是细碎的小点,街道两侧的路灯稀稀疏疏地亮着,隔很远才能看到一点橘色的光,像摇曳的烛火温暖宁馨,廖琪轩突然问道:“你冷不冷?”不等她回答,就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她两手笼在长长的袖子里,一甩一甩的像京剧里的水袖,他们走得很慢,和乘公车时不同,她说了很多的话,从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到柳永的“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从屈原的“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到王羲之的“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从席慕容的《无怨的青春》到雪莱的《悲歌》,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她见他只是微笑地倾听,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他故作深沉道:“有点。”
“那我不说了。”
他终于忍不住笑道:“是有点少。”
她也笑了:“我一直想问你怎么会报考医科,你家里同意吗?”
“我从小就崇拜医生,总梦想有一天可以穿上白大褂救死扶伤,我家里自然不允许,其实我在国内学的是国际贸易,二十三岁那年硕士毕业,家里让我和周婷订婚,然后一同到国外深造,但周婷爱上了江煜城
,我独自出国一年后改了专业,会违背父母意愿选择学医是她争取爱情的态度触动了我,虽然那种执着现在看起来很疯狂,不过青春岁月就应该干几件疯狂的事,这样你在满头白发的时候,才会不留遗憾地说,我完成了属于自己的梦想。”
“周婷她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听到江煜城再婚的消息,反应也不像原来那样偏执,前段时间我在美国进修去见她,她对我说和江煜城的一切她并不后悔,有些事情虽然开始就知道会有结束的一天,但她还是要开始,哪怕会心痛,也比害怕失去就放弃拥有要强许多。”
“其实她比我们想象的坚强很多。”虽然走得很慢,可再慢也有走到的时候,到了江公馆铁栅门前,他见她将背包从缝隙扔进去,不禁诧异道,“你不刷卡吗?”
“当然不,要是让我妈知道我凌辰十二点才回家,一定会像老夫子似的不停念叨我。”
“对不起,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给你带来这样的困扰。”
“如果你考虑周全,我一定不会过这么难忘的生日。”
听她这样说,他像是安下心来:“那你要怎么进去?”
“当然是翻过去呀!”见他有些不敢置信,掬幽急急道,“你可别小瞧我,我从小就会爬树,我们家院内两米多高的紫薇树都难不倒我,何况这样的铁栅门。”
廖琪轩笑道:“真是小孩子,这样的事都拿出来炫耀。”
“这才是值得炫耀的才华,现在哪个女孩不是琴棋书画诗歌赋样样精通;哪个女孩不是娴静似闲花照水,行动如弱柳临风,能爬树的倒真是奇葩中的奇葩了。”她说完手扶住铁栅门,三下五除二就攀上铁齿,踏在水泥墙上得意洋洋地冲他挥手,休闲外套的袖子被风吹起,仿佛天使的翅膀:“廖琪轩!”她俏丽的瓜子脸上,那对眸子似一簇活泼的精灵,更似颗颗亮亮的流星,偷偷地飘落在深蓝色的夜空里,如梦如幻,没有炫耀,却蕴蓄着无尽的美,像珍珠嵌在他记忆的岸边,她唇边闪动美丽的笑,女孩的清纯和女人的娇媚尽情展现,“明天见!”
、杀招
沉厚如黑丝绒的夜幕没有月亮,只有碎银般的星星稀稀疏疏地散落着,落地窗反射着室内的人影,一动不动地伫立着,“怎么还不休息?”掬薇蓦地一震,似乎此时才意识到那抹剪影是自己,何太太见她脸色雪白,神气怔仲不宁,于是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她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心口有点闷。”何太太倒了杯牛奶给她:“妈妈知道你忧心黎昕的事,别太给自己压力,让他接受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来,喝杯牛奶早点睡。”她点点头:“我没事,您去休息吧,我再呆一会儿就回房间。”何太太道:“那我先上去了。”她轻轻啜了口牛奶,却烫了舌尖,放下杯子又莫名觉得头痛,太阳穴处那微小的血管突突地不停乱跳,座钟“当”地敲了下,十一点了,掬幽还没回来,手机打了无数遍都是关机,听筒里的女声一遍遍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拨。”中文说完是英文,英文说完,再重复中文……江黎昕的手机亦是如此,他们的同时消失让她没来由地恐惧,其实每个夜晚都是她无穷无尽梦寐的开始,只不过在这样难堪、这样窘迫、这样无助的夜晚来得更强烈些,三年,她花了三年的时光逼着自己去爱季舒玄,甚至对江煜城,她也是一直很努力的去爱,不可否认,江煜城对她无条件的好,一度让她想改变初衷,她甚至要重新开始,让自己像他爱她那样爱他,可她明白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因为自己所有的所有一直只系于江黎昕,不是她没有尽力,而是他们遇见的太迟,迟到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爱,这种认知让她浑身发冷,正打算上楼取披肩,却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远远传来,车灯照在抽纱窗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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