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有你陪我》第44章

他摇摇头，帮我拉开了椅子，我坐了下去，他跟服务员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跟我说：“我先根据你的口味帮你点了菜，没关系吧？”他的口气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请我吃饭一样生疏。
我在脑子过滤了一遍又一遍重要的日子，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日子值得这么庆祝，难道是宏达成功地以最低价收购了远志？
“莫宸，你在想什么？”他伸出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在想我又忘了什么，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他两只手肘撑在桌上，手掌交叉握在一起放在与下巴平齐的位子，“有两件事，第一件对于我来说是好消息，但对你来说有可能是坏消息，第二件恰恰相反。”
我耐着性子不耻下问：“我知道第一件是你们收购了远志，那么第二件是什么？”
“莫宸，有时候你特别的聪明，但有时候又特别的笨。”
“喂，你是夸我还是贬我啊。”我有些不悦，“”第二件事是什么？”
“等下再说吧。”他招了招手，服务员拿了瓶红酒过来给我们倒上。
彦皓南举起酒杯，“莫宸，今天我很高兴。”
我也拿起杯子跟他碰了碰，对他笑笑，“好吧，我也很高兴。”
我们聊了聊关于远志的事情，菜没多久就上来了，他点的菜很合我的口味，我吃得很嗨。就在我准备把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的时候他开口说了一句话让我动弹不得，叉子上的牛肉“啪”的一声掉到盘子里，酱汁溅到了我白色的外套上。
他拿了一张纸站起身准备帮我擦，我拉住他的手仰着头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挣开我的手，重新坐回去，就好像他刚才根本没有起来过一样，“我们分手吧。”他再一次说这句话的口气和上一次一样，轻松顺畅的就好像在对我说“我去上个厕所”一样。
我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看，他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我继续问：“为什么？”
“你根本就不爱我。”他先提出离婚，然后再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这算什么事？
“哼，彦皓南，你真是个男人。”我看着他冷笑。
“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是个小人，先提出离婚然后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可是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爱我吗？”他加重了“爱”字的语气，我的气焰败了下来。
想了想我还是说：“那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呢？”
“对啊，我也想知道。莫宸，你为什么跟我结婚，先给了我一个希望，然后让我绝望？”
我不说话，他接着说：“昨天我去找子菡，亦然跟我说你找子菡要顾立言的联系方式……”
他没说完，我急着打断他，“我没找她要！”
“可她给了你，你还不是接了？”他好像是在埋怨我，又好像是在自怜自艾，“我还没能走进你心里。”
他最后一句话一出口，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怨我恨我我都无所谓。”
我低着头，似乎听见了吸鼻子的声音，“莫宸，我知道你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但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跟你谈条件。”我看着他的眼睛，“对于今天这个局面，我只能说对不起。”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丝绒面的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枚戒指，“我本来想今天就跟你正式求婚的，虽然我们俩举行了婚礼，但是我还没正式向你求婚，也没给你一个真正的钻戒，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太早了点。”
我看着那枚三个细环连在一起的三色金戒指，是我在卡地亚看中又舍不得买的。那时我们俩还是朋友关系，逛逛街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他会把我喜欢又买不起的东西买下来送给我，后来我就克制自己不去看那些。但是这枚戒指我很喜欢，我天天都去看，我那时候就做梦能有个很爱很爱我的人能把他买下来跟我求婚，可是现在这个很爱很爱我的人出现了，他也拿着这枚戒指来了，但为什么我心里却充满了悲伤呢？
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让我重来
。
我的眼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递给我一包纸，“莫宸，你别哭，你一哭我就特别难受。如果你找到了顾立言并且和他在一起了，你不要告诉他你跟我结过婚，再说了，我们俩也没结婚，你就说你把我甩了，这样他就不会有什么想法了。”
“皓南，我不是……”
可是他今天的话好像特别的多，一直说个不停，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你不要说话，让我说，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今天让我说个够。”他灌了一大口的红酒接着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顾立言走之前找过我一次。”
我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顾立言找过他？找他干嘛？
“他对我说他要去上海了，他说他看得出来我喜欢你，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他又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拿出一个信封出来放在桌上，“这是他留给你的，他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给你，也许没有那一天了。”
我慢慢地伸出手去拿起那个信封，他站起身来说：“我先回去了，钱我付过了，狗我带回去。”然后拿起桌上的戒指盒放进口袋转身离开。如果此时我能追上去对他说一句“你原谅我吧”，那么他就不会因为我不爱他而流下眼泪，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让我重来。
我呆呆地坐着，过了好久，服务生走过来提醒我：“小姐，我们要关门了。”
“噢，对不起，我现在就走。”我拿起那封信浑浑噩噩地走出餐厅。
一个人追上来拦住我，“小姐，您的包没拿走。”
我接过包继续走，走到街心公园的时候我停住了，拿着那封信坐到路灯下拆开，里面是顾立言刚劲有力的字体。
莫宸：
我不知道你何时何地才看到这封信，但是我想，你肯定结婚了吧，我很高兴。也许你会怪我的不辞而别，但是我只能这样。
彦皓南是个好男人，他长得帅又有钱，关键是他对你还好，我什么都比不上他。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只是觉得我不配。
这次去上海是我自己申请的，瑾瑜想去外国治腿，可是我没钱，所以我想去上海总公司，那边赚的钱更多，我想让她重新站起来，她的一生不应该在轮椅上度过。如果你看过她跳舞的样子，你一定也会想让她站起来的，。
莫宸，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很善良，聪明，你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总有一天要分开，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彦皓南为你好的事你都要听，他爱你，我看的出来，他跟我提起你的时候眼里只有温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一面，就让现在的你一直在我心里吧。
立言
我的眼泪又滴了下来，落在信纸上。我在他的字里行间感受不到一点有关爱情的情感，我的心一阵一阵地疼。过了这么久，我以为我的眼泪在周逸晨和我爸离开我之后就流光了，可是就在彦皓南指责我不够爱他的时候，就在我看顾立言给我写的这封信让我明白我只是自作多情的时候，它又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
快十一点的时候我才回到家，不是我和彦皓南的家，是我妈家。她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还在我身上到处摸，“莫宸，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然后探出头往门外看了看，“皓南呢？他怎么让你一个人这么晚回来？”
她一提彦皓南我又扑到她怀里开始哇哇大哭，我爸听见动静披着衣服出来了，“这是怎么了？”
我还在不停地哭，他们把我扶到沙发上，我妈在我用完了半卷纸之后给我换了一条毛巾。
过了二十多分钟，我停止了哭泣，一边抽抽一边跟他们说：“我没……没什么……就是……就是高扬死了……我……我难过。”
“什么？高扬……他走了？”我妈一脸的震惊。
我爸倒是不怎么震惊，他就是上次过年的时候见了高扬一面，但还是很惋惜地说：“我上次看电视的时候还以为不是他，没想到真是他。多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到了半夜我才好点，胡乱地冲了澡就上床了，熟悉的床边却没有熟悉的人。我摸了摸旁边空荡的位子想到了彦皓南，泪水又流了出来，顺着头皮流下去打湿了枕头。
他快速地挂掉了电话，连句再见也没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我揉着肿眼泡走到客厅，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今天又有牛奶吗？”
“你不是不爱喝牛奶吗？”我妈走过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原来是在我妈家，“啊，我刚才说了什么？”
她点了点我的头，“你啊，这么大了还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