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翅膀带我非翔》第55章


入住。”也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说的小心翼翼。
我低头看自己交叉的双手,这双手曾经十指不沾洋葱水,这双手曾经涂着各种鲜艳的颜色,然而经过岁月的洗礼,经过命运的制裁,它终于显示出平凡的一面,那些靠手工打发的日子仿佛又回到眼前,叫人生生不得安稳。
于是我抬头,回以他一笑,“不了,我已经租下一间小公寓,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的。”我想我这样明目张胆的拒绝,他应该不会再提这个话题了吧。
还好吃饭的地方很快就到了,他果然没有再提,只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欲言又止,我低头,手指将齐耳短发撩向耳后。
中餐吃的是正式的点餐,我一个劲的要求他少点些菜,一来只有俩个人,再者我怕他下午上班迟到。李博凡至始至终一意孤行,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一句半语,坚持着点了很多店里的招牌菜,我有种满汉全席的错觉,在经历过那样的生活之后。
中途又冷场,我借口起身去洗手间,对着墙上的大镜子端详自己,没有清澈眼神,没有披肩长发没有风发意气,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略显沧桑的女人,她曾经高高扬起的眉毛已经太久没有修理,她曾经傲视一切的眼神已经平华无光,她曾经一身名牌的洋装已经被一片烟灰色模糊掉,是的,连我也认不出我自己。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这顿饭吃的我欲罢不能,味道实在是正宗,我想人就是这么现实,胃更是这么诚实,如果不是李博凡看出我的不对劲,我想我还可以吃下去俩碗饭。
到底是那里不对劲呢,事情的起因已无从追溯,当我有天发现我居然很能吃这个事实之后我才想起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饥饿的感觉了,多吃不会觉得饱,少吃也不会觉得饿。
但今天被李博凡这样的注视着,我的狼狈顿时展露无疑,我突然就有点愤怒,为什么我就不能生气呢,是的,我承认我曾经迷路,所以我心甘情付出青春被禁锢自由,如今为什么连吃个饭也要顾忌别人,这样想着我匆匆站起来,也不去看李博凡什么表情,抓起隔壁椅子上的手袋头也不回的离去。
做人真TM的累。
茫然走到街上才发现我无处可去,重新站在阳光底下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渺小的一记浮尘,六月午间的大太阳生生的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不是李博凡提起,我怕是没有这么快想到要换个地方解决住宿这个问题,眼下刚好有空,何不去找找看哪里有合适的房源,下周一便是我上岗的日子,这以后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为这些事情多费脑筋,心动不如行动。
我从来都是个目的性明确的人,既然工作都已经确定无疑了,那么找房子必然是从公司周边下手,只是介于目前的经济条件,远一点只要交通方便的房源自然是我的首先。
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几处看下来还是失望大于期望,一丁点的面积要价都在一两千,这对于毫无积蓄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笔大大的开销了,最后在中介小姐鄙夷的眼神中我还是好脾气的道了欠。
先这么着吧,也许还有更加便宜的也说不定,还有三天时间才上班,我还可以多看看离的更加远的,只要公交车能直达就成,我给自己这样的信心,我几乎想到了住到郊区去,那样的话肯定清静,主要还可以省下一大部分钱。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有一笔积蓄,能把妈妈接出来一起生活,住在郊区的话缺点无非就是多花一点时间上下班,而我唯一仅有的恰恰只剩时间。
这么想着脚步不由轻快起来,坐车回去的时候顺便在路边买了一个手抓饼,原味,松松的口感,这便是我的晚餐了,我喜欢吃这些小食品,它们让我觉得人生很有意义。
我暂时栖身的这家小旅馆有着破旧的外表,隐身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头,如果有男人从巷子口路过,会从暗处走出各色画着浓妆洒着廉价香水味的年轻女子亲切的喊大哥。
换做几年之前我肯定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同这些年轻女子作伴,藏匿在一条充满人间气息的小巷,这点足以证明世事无常。
我的房间在三楼,窄小,阴暗,没有阳台,衣服只能晒在过道上,我嫌人多手杂,自然是将就着挂在房间里,这样一来每次进门的时候都会有种潮湿的腐烂的气味浮动在空气中,要说还有什么是我满意的,那便是我住的这间是单人房,没有别的人与我分享同一个空间,这些年很多习惯,很多生活的习性我都已经抛弃,有些甚至已经忘得一干而净,唯独还对生活的环境保留着一点点的原始的洁癖,这对于我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我大踏步转过两楼的弯道迈向三楼,我走向位于里侧的那间属于我的房间,边走边从大挎包里陶着钥匙,连着共用洗手间的那端阳台上似乎有人站着抽烟,夕阳将他的身影拖的极长,投映在过道上,我来不及多作他想,手上的钥匙一拧门便开了。
随手将大挎包扔在桌子上,便去找暖壶倒了水来喝,刚才的手抓饼放的调料咸了些,这会回味过来才感觉口渴的厉害,等我喝完水,站在狭小的窗口向着远处的房屋发了会呆才发现一天又过去了,这会儿夕阳的残红还遍布天空,市井的夜生活正开始,我得抓紧这点时间赶快洗澡才是,不然等晚上热闹起来就甭想洗了,这么个共用的洗手间,洗澡是最大的麻烦,这个时间点最空,这是我在这里住过一个星期后得出的经验。
香皂,毛巾,洗发露放在蓝色的洗脸盆里,替换的衣服放在尼龙袋里,洗手间的墙上有挂钩,我准备好这一切,回头又将钥匙握在手里才打开房间的门。
一手端着洗脸盆,一手将门关好,跨出的脚步顿时停住,门边的墙上靠着一个人,心里顿时一紧,过道上的灯还没亮起来,光线实在不好,待我看清楚靠在墙上的人,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经验。
这时李博凡开口了,“那个,你住在这里?”我想他显然是没话找话,他出现在这里,想必早已摸清楚我目前的一切状况,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是做足戏,我也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对,就是这个房间,你看我打算去洗澡了。”我说的自然,他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我能进去坐坐么?”他看着我,见我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去洗吧,我去那边阳台抽根烟,不急,只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说,等你洗完澡再说吧,一样的。”说完也不再多看我一眼,转身向着阳台走去,我定定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实在不想错过这洗澡的最佳时机。
等我站在简陋的花洒下任毫无温度的清水冲刷这具已经冰冷的身体时,想起来如果不计身后的这堵墙那么我与他的距离大概是两米,这么近的距离我们却始终看不到彼此。
一如我刚刚失去自由的那一年,留在生命里熟悉的面孔实在少的可怜,可还是频频收到来自于徐柘的探视要求,只是吾心已决,一次次的回绝换来他坚持不懈的请求,我感激他的好意,也明白他是真的关心我,不是我不想见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我是真的要忘记那些过去那些事,而徐柘可以轻易的让我想起那个人,那些事。
如今几年过去,就算我不关注时事,不关心民生,我也可以想象,他们生活的如何风生水起,而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记得有首歌这样唱:只是我心已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用这句歌词来形容我当下的心态实在贴切,只是为什么李博凡还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在我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
用力甩了甩头,又检查一遍是否穿的得体,我才打开浴室的门,转身看见李博凡站在阳台上双手插|袋背挺的笔直,我只好开口邀他进房间坐坐。
虽然我已有所决定,但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说不过去,毕竟他刚刚促成了我的工作。
李博凡到也大方,直奔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我给他倒完水,便只能靠着床沿坐下来。
我的短发还没有完全干透,此刻断断续续有小量的水珠顺着发尖滴落下来,打湿了俩肩和胸前的一大片地方,我有点懊恼,抬眼看正霸占了我位置的李博凡,看到他只是茫然看向窗外的某处虚无,并没有开口与我谈话的意思。
我忍不住开口:“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直接,不过这样也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许是我生硬的语气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将目光投过来,专注的看着我,我一开始也回以同样认真的目光,不肖几秒便低下头看自己的脚,为了贪便宜这双拖鞋可真够廉价的。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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