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宠》第74章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从书房出来后便去洗澡,洗完澡发现他还没有回房,便率先躺进被窝等他,谁料想这一等,便等到一觉醒来。约莫是她最近的工作量太大,亦或是面对那群人神经绷得太紧导致太累。总之是,一沾上枕头便极容易睡去。
略思忖,苏某人随即赤着脚下床,蹑手蹑脚的朝着那间丝丝亮光透过门缝投射在走廊的长毛地毯上的书房走去。走到门边,她朝里望去。
偌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人,明亮的灯下,他一双漂亮的手撑着额头,靠在大皮椅中,似乎在想什么。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苏桐有些错愕,踮着脚推门进去。显然皮椅中的人太累了,竟然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唐鹤雍。”她轻轻在他耳边喊他。
唐鹤雍抬头,弱不胜衣的小女子映入眼帘,让他吓了一跳。再一看办公桌上的时钟,将近凌晨了。
“不是睡了么?怎么到这来了?”拉她坐到腿上问道,中途他回房间看过一次,怕她因为之前的事失眠梦魇,却见她睡得极沉,便给她掖了掖被角又返回书房处理公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醒了。”她仔细的观察着那张在灯下隐隐蛊惑着她的脸,“又有烦心事么?”
“盛世”原有房地产制度老化,新制度又难以在一时半刻见效,唐鹤雍因这事烦躁的疲倦万分。一手揽在她的腰侧,一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皱着眉摇头。
“整个工程管理中心,一团乱。总工部和设计部一直在互掐,施工部抱怨设计部不懂工程,设计部指责施工部内部施工抓不好还要找外因,内部矛盾不断激化;工程管理中心又和营销策划中心互不对盘,销售部业绩不好,往往报上来的原因矛头直指工程部,而工程部难免会推卸给设计部、装修部;项目拓展部每一次的工作受阻,都源于预决算部的工程预算上面。每次一到开会时,整个管理层都是乌烟瘴气,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新政策,完全实施不下去,不是上面力度不够,就是下面执行不够彻底,或者是更直接的排斥,再加上最近有股不明势力在拆迁处闹事,整个‘盛世’,一团乱!”
简短的一段话,便将‘盛世’乃至整个房产业的问题总结出来,连续两次的‘一团乱’让面前这个商场上的战神也束手无策,看着那双布满血丝的桃花眼,苏桐心下一疼。拿过文件夹来,细细翻看,一目十行。
其实商场上的事,她不懂,她充其量也只是个刚出校门带过几家账目的学生,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里,还是个雏鸟。
但是,有些东西,并不一定要在商海里摸爬打滚才会知晓,有些道理她说起来是纸上谈兵,可是说给他听之后,那便是可以放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的一场致命的运筹帷幄。
“唐鹤雍,你听过鲁智深这个人么?”她将文件夹放回桌面,认真的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更啊更啊更啊更,
美人们,你们看到鸟么?
╭(╯3)╮
、智清董事长!
某人微眯眼,随即点头。《水浒传》里的花和尚;鲁达。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膝上的小女子轻笑,在他疑惑地眼神中缓缓道来。
“鲁智深为救金家父女打死了郑屠;当然;那时候他还叫鲁达,智深二字也还未有出处。古人一命偿一命;他打死了人,必然要被官府捉拿。金家为了能够妥藏恩人;便由赵员外引荐;将鲁达送至五台山出家。
五台山众僧都认为这个人不像出家人的摸样;恐日子久了会连累山门。但五台山长老不好拂了赵员外的面子;不顾底下众僧反对之音;装神弄鬼一番说什么此人上应天星后,硬是给鲁达剃度出家,并赐他法号智深。五台山长老相当于现在的董事长,董事长一意孤行,底下的干事们也无法阻拦,只得随他去了。谁想到鲁智深每日不思打坐参禅,整日喝酒吃肉,还借酒打人。打塌了亭子,打坏了金刚,想当然,五台山再也容不下他了。此时此景,作为董事长的长老也别无他法,只好修书一封给东京大相国寺的师弟、住持智清,将鲁智深遣往那里。”
唐鹤雍起先只是当成笑话听听,可在她柔软却不失力度的声线中,慢慢凝了神,若有所思。
“智清长老看完了师兄的信,没有立刻表明心意说留与不留鲁达,只是让他去佛堂歇脚。随后召集寺中各大小干部,开了个简短的小会。”苏桐说到此处突然打住,音尾吊得老高,看着沉浸在故事中的唐鹤雍,正打算学那京中善口技者来个惊堂木一拍时,面前的人便追问上来。
“然后呢?”
噗嗤!苏桐捂住嘴角,他可真给面子。算了,看在他如此乖巧的份上,就暂且不报那半路丢下她的一箭之仇了吧。
“这智清长老可是个人精啊,他装作左右为难的样子看着一干干部开口:你们看我师兄真不会办事,这新来的僧人犯有命案,又两次在五台山大闹僧堂,他那里安置不下去,就推到我们这里。可师兄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我们不可推故。”她把智清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黑曜石眸瞳一转,再次开口。
“智深董事长就是有水平啊,让众干部都来商议,多民主;又给大家打了预防针,鲁达不是善类;还抢先表达了师兄的事不好退却,非办不可。大家看到董事长如此尊重他们这些干部,找他们商量;而智清董事长又的确有难处,不好得罪师兄,于是乎面子上里子里都被给足的干部们开始为董事长出谋划策,想到寺外有片菜园,常被些小黑帮纵放羊牛扰害,咱们管不了,干脆叫智深去管。董事长一听,这的确是个一石二鸟的妙招,想来适当的民主还是利大于弊的。边让鲁达去了,谁想鲁智深这人也不傻啊,凭什么我要给你们种菜给你们用度呢?董事长怕他在捣乱,博了众怒。便派了一个大干部与鲁智深对话:你从基层干起,干好一年升一次职,在干好一年再升,干好三年,可以升监寺。
鲁智深虽然是个粗莽英雄,却在大干部的教导下也只能去管菜园子,他到任后倒拔垂柳一招制服泼皮,把个菜园子管理的妥妥帖帖。”
说到此处,苏桐有些口干舌燥,借着他的青花瓷杯,喝了口水,在他深思的眼眸中开始作最后的总结性报告。
“同样是佛门,同样有清规戒律,五台山的领导们是想厚待智深,却不想实打实的放纵了他,而相国寺的董事长却能用好机制,发挥群众的力量,广纳民意,用愿景管住了乱世魔王。可见有的时候,有些问题的出现,不一定是下属、基层不行,而是考验领导的管理水平。一条船,你什么时候该站在船头,什么时候该站在船中间,又什么时候该站在船尾,这都是该领导们去审时度势的。”
她说完了,tian/tian/唇,凝视着沉思的男人。
“所以呢?”半晌,桃花眼明亮起来,望着她。
呃?所以呢?什么所以呢?苏桐默。
男人轻咳一声,笑了出来。“那后来,鲁智深有当上监寺么?”
纳尼?
苏桐绝倒,难不成她说了这么久的故事他还真当故事听了去?还后来呢!捶地!
“在那之前,他已经上了梁山投在宋江门下了!”
没好气的解答了他的疑惑,可又不死心的在他笑盈盈的脸上寻找着任何他听懂她暗喻的蛛丝马迹。
没有!竟然真的没有!真的是文化差异导致的么,他明明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暗喻?可是他脸上除了那抹斜睇着她的讨厌笑容以外,真的什么都没有!
再次捶地!
唐鹤雍怎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好笑的扳过她气鼓鼓的小脸,“我会试着和那位智清大干部学习的。”
他说着,挑挑长眉,他怎么不知道她的暗喻,他不仅知道,他还发现小丫头在含沙射影的说他独断□。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去执行,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还是很大一回事。
“桐桐,我们隐居吧,好不好?”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削瘦的肩上,他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无力。小女人一番苦口婆心费尽思量地语重心长,让他从未示人的心力交瘁奔涌而出。
原来不是在所有人面前他都要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原来他可以软弱,在这样一个人面前。
约莫是因为贴近了的缘故,只隔着轻/薄/睡衣的她将他的心力交瘁感同身受。外人只看到他家大业大光鲜亮丽的一面,谁又能知道他也会因为工作夜不能寐,因为如何经营疲倦不堪?
就如同当初,人人都知道她念书就跟吃大白菜一样简单,可谁又能知道她也会做题做到半夜,背单词背到睡着在书桌上?
“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需要耐心。走着走着,说不定就会在凄凉中走出繁华的风景。”牢牢的抱住他,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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