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途》第54章


加考古活动。
据说,那段时间钟山龙还找了个老婆,是个戏子,两个人感情很好,一时间传为一段佳话。但是没过多久,钟山龙在一次考古活动中毁坏了一件文物,被人陷害说是封建迷信,在当时十年动乱的紧要时期,这是怎样一种令人闻风丧胆的罪名!
钟山龙又一次进了监狱。而他的老婆却在这时,跟着一个富商逃到了国外。有人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是那个女人怕受到牵连才跟人跑了,又有人说,是钟山龙的意思。但不管怎样,钟山龙像上次那样安然无恙的出来后,却始终没有再与其他女人有过交集。
自那时起,钟山龙整个人就更加圆滑内敛了,把所有精力都用到了教学和考古上,不出几年,就在考古文物局内占得一张座椅,同时又在考古系巩固了地位。又过了几年,就坐上了考古文物局局长的座位,人生几乎到达顶峰。
☆、第六十九章 时隔多年的拜访
我和筱诗同是钟山龙任教那所大学的学生,更是他的学生;毕业工作后又分配到了北京的考古文物局,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混了三年才换过局长,所以对钟山龙再熟悉不过了。我们对他的敬佩是无法被替代的。钟山龙教授从不拘泥于小节,更不在乎世间的名利,他的所作所为是我所见过最为洒脱的。
他退休后,考古文物局与他相熟的前辈们和他的学生们时常去拜访他。其实在三年前参加那次洛阳考古活动前几个星期,我还去拜访过他,如今三年过去了,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不知他老人家如何。
筱诗是去过几次的,对我说他老人家一切都很好,还是那么乐呵呵的。
我心想那样就好,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钟局长身上了,除了有把握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消息,我实在不敢说自己还有什么招数了。
隔天早晨,我及早便起来了,因为尽管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但面对家人的危险处境和潜在的危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深寐的,这样不仅是不可能,就算能够,也对不起一个父亲应有的良心。
按照昨天晚上谈的,我和筱诗去拜访钟山龙,而袁浩和韩弇则要去找韩叔和王哥,即使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哪,但总要倾尽全力去找,因为这恐怕是我最后的救赎了。
钟山龙的家在一个四合院区里,规模不小,是当初他退休时考古文物局给他做公寓的,先前那里曾住着另一位考古界的泰斗。
我下了车,站在小胡同里,旁边一群群孩子或跑或跳的一两头的桐树做始末闪来闪去,使我加重了紧迫感,希望阿香母子能够平安无事。
筱诗放了车走过来,先去敲了门。门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木头门了,而换成了两扇崭新的红色铁漆门,看来刚换了不久。我突然有种想要逃掉的冲动,因为往常这种事都是我帮钟山龙打理,像换大门这种事更是非我莫属,但我却消失了三年没有来探望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不至于尴尬。
“门没拴上!”筱诗刚敲了两下,立即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却又更沧桑了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却极其的具有穿透力。
“他老还那样。”我对筱诗笑了笑。
几十年来的工作经历和教书生涯让他在知识文化水平上提升了很多层次,但尽管如此,他早在山东就已形成并根深蒂固的乡俗还是无法磨灭的,最明显的就是几十年来他没有再回过山东却仍旧操着一口地道的山东话。
筱诗走在我前面跨进了院中,我紧随其后。她将手里提着的礼品放到了院中西南角的大理石茶桌上。
“你这孩子啊,回回来都带东西,你说你带了吧,我也用不大着……”钟山龙正在背对着我们浇花,应该是听见了东西放在石桌上的声响才这么说的,耳朵不是一般的好。
每次令我奇怪的是,钟山龙都能在敲门时猜到来人是谁,百发百中,实在令人纳罕。
“找个地方坐吧。”钟山龙直起腰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吃饭了没……”话音未落,他回过头来,忽然看到了我,突然就僵住了。
“吆嗨!”他好像有些吃惊,不,是很吃惊。
我摊了摊肩膀,表示存在。
“坐下说。”他把水壶放到了一边,走了过来,脚步轻盈,看得出来,他的身体还是很好的。
筱诗倒上了茶,我坐在钟山龙对面,突然有点不适应,有点许久没有的小紧张。钟山龙挠了挠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头银白的青丝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泛着奇异的光,仿佛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仙人,正在揣摩一个凡人的罪过。
“这三年都没回过北京?”钟山龙突然问我。
我正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他,被他这么一问就是一惊。我想,筱诗之前对他撒谎说我是因为去国外学习才离开,但想必是早就被识破了的,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他的眼睛,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身在北京、一定知情的局外人。
于是我一点不差的把这三年来的事一点一点讲了出来,非常复杂,以至于我讲得口干舌燥,期间至少灌了一壶水,一直讲到太阳当头才算告一段落。
钟山龙听完,却出乎我意料的没有说一句话,之前他一直是个话唠,我不知道是早就变了还是只针对我的。他又陷入了沉思,半天没有说话。
我坐在那里不停喝茶,等着他能不能给我透露出一些消息。但等了许久,仍旧是一片沉默。我开始没了底,开始害怕他会不会说出个“一无所知”。
“你嘚吧嘚嘚吧嘚……全都是真的?”钟山龙终于说话了,却是对我的怀疑。
我差点吐血,无法想象他想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这句话。我苦笑着对他说:“这还能有假?!”筱诗也笑了。
“嗯……”他简单地答了一下,似有似无的,然后又托着腮不说话了。
我等了一会,觉得再也等不下去了,就有侧面问了他一句,提醒他我的意思。
“你现在……在找他们?”钟山龙问。
“当然,没有比这个更急的了。”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心里早就有点急了,不知道钟山龙现在在想什么。
“你不知道他们在哪?”他又问。
我点了点头,突然觉得从他的语气里听来,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虽然不保证一定能帮我解决全部问题,但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可是我又不明白了,既然他清楚我的意思,为何又不直接说出来让我明白?我不记得钟山龙是个拐弯抹角的人。
“莫不是有什么隐情?”我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疑问。
“晚上有空吗?”钟山龙低着头用眼看着我,额头上出现一道深深的皱纹。
“怎么?”我一听有门,忙说“有空有空。”
“没啥,过来吃个饭!”他笑了。
我看着他笑,眼上的皱纹挤到了一起,格外喜感,但我仍可以感觉到,他笑得不“轻快”,这不是他一贯的笑,他一定有心事。
如果我猜不错,晚上将会有极大的转变。
心不在焉的跟钟山龙聊了一会,我和筱诗便告辞了。走出大门时,钟山龙跟在我后面,突然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右肩,然后用力捏了两下,这两下却非常有力道,捏得我差点叫出来,但一阵疼痛过后,却又被剧痛感刺痛的分外精神,我回头看了一眼钟山龙,见他对我“嘿嘿”一笑。
我突然想到,这不是简单的一个动作。这种疼痛感在大学中是时常可以体会到的,每次我沮丧的时候,钟山龙总是在我身后,拍拍我肩膀捏两下,然后对我一笑,这似乎是一种激励了。现在受到这种激励,他一定是体会到了我的痛楚与低谷。
我们在边回去的路上边急不可耐的给袁浩和韩弇打电话询问他们的进程。袁浩跟我说,他们开着车快要转遍了整个北京城,依然没有找到王哥和韩叔等人,最新消息是,他们都离开了北京。
我让他们先回来,然后关断了电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有种言语不出的紧迫感,我对筱诗说,这太可怕了,所有人都失去了消息,如果是一个或是两个还容易解释,但像这种规模的消失,怎能让人不往最近的一切事情上去想?我不禁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恐惧:曾经的洛阳考古、青铜祭台到底隐藏了什么?三年前的云南考古究竟是为了什么失去音讯?这些与我的家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是我?”我看着车窗外闪过的一棵棵有些光秃秃的树,像自言自语地说到,如果我是一个旁听者,这声音一定无比迷茫。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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