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_长孙明》第23章


“今天买了什么”程意捧着保温杯在客厅问。
在玄关处提着菜的傅遥闻声愣了一下,他听见心跳突然雀跃地狂跳了一下,嘴角也不可克制得往上翘。就连勾着塑料袋的手指也有些紧张地蜷在一起捏了捏。
傅遥换上脱鞋,腰板挺得笔直。
“小黄鱼,排骨,豆芽,冬瓜,虾…”
他一本正经地继续往下报,程意松开捧着保温杯的一只手挥了挥,“知道了,快去做吧”他侧着身朝他说话,傅遥眼里腾现的瞬间的欣喜像艳火一样灼烧了他。他忙转过头,侧着身又说了句“我饿了”便往卧室里走。
傅遥烧的菜摆了一大桌。
最后一盘菜摆放的时候他迅速地低头瞟了一眼乘了饭坐到位置上的程意。
“哥,你多吃点”
“嗯”程意淡淡应了一声,算是给对方的回应。
他像是刻意规避一切和傅遥产生视线交遇的可能,一直低着头安静地夹菜。
傅遥扒了几口饭,空隙间又偷偷瞥了他一眼,见程意的筷子只在就近的几盘素菜里起起落落。
他稍稍一想便洞悉其中缘由,见着他又瘦了几分的脸,有些不高兴起来,连着从靠近自己方向的盘子里夹了好几块鱼肉和排骨塞到他饭上。
“你在减肥?”
“嗯?”程意被伸来的筷子打断,下意识抬头看。“没…”他躲开了对方直视的目光,视线在桌角停留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安静吃饭。
程意是存心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就连筷子都不想伸到对方的边界去。
傅遥哪里不知道,他见程意吃完饭上面的肉又只从近处的碗碟里夹几根豆芽和冬瓜,干脆放下碗筷看他。
“哥哥,是我做的肉太难吃了么”他索性直接把排骨,鱼和虾统统推到了程意面前,把原先靠近他的冬瓜汤和豆芽换到了自己这边。
程意愣愣地抬头,见他此番有些大动干戈的行为,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你做的挺好的”他见傅遥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顿时有些头皮发紧,握着筷子无奈地补充了句,“快吃吧,你也多吃点。”
傅遥这才不紧不慢的从桌上重新拿起筷子,视线还黏住在对方身上,脸上闪露出一丝窃笑的踪影。
十一月末的这一天,傅遥却没像往常一样等到程意。
手表的指针不知不觉转到了八点四十,桌上摆着的菜已热过了一遍,傅遥坐在饭桌前,手指像敲击琴键一样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说不着急,显然是不真切的。
他担心程意在加班,怕贸贸然打电话给他询问叫他更为心烦。于是站起来绕着桌子走了几步想再等上一会儿。
直到指针绕过了九点一刻,在连续拨出三通电话都无人应答时,傅遥整个神经像被勾子猛然往后一拔,立刻紧绷起来。
他慌乱地抓了件大衣,几乎是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大门。
从出租车上下来到经由电梯抵达十三楼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傅遥却普通经历了漫长的世纪等待。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电梯里红色数字的变化,握成拳的手心却在隐隐冒汗。
傅遥之前跟着程意来过他的公司。这个时间除了个别加班的隔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几乎已暗了一大片。
他一路跑过来,额头上汗涔涔惹得头发也染了不少汗。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门的傅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程意。他吊着的一颗心顿时松了下来,尽管左胸口仍然克制不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匆匆忙忙跑到他跟前。
程意隐约听到有人叫唤着他的名字,可他费劲地睁开眼又被外力沉沉地压了下去。
“谁…啊”他从摇晃的缝隙中看见傅遥的影子。
傅遥觉得不对劲,下意识探出手摸了摸程意的额头。额上传来的灼热温度让他的眉毛立刻皱成了小山峰。
“哥,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他贴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见去。
傅遥见他只穿了件稀薄的西装,匆匆脱下自己的大衣外套裹在他身上后抱起程意就往医院跑。
第三十四章 :
急诊室里人满为患,从门口挤到里间就诊的地方能听到手臂碰撞擦出的衣料摩挲声。
量体温护士的桌前排了长长一队,傅遥连着说了好几声“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才从不是排在这个队伍的人里腾出点空隙,曲曲折折勉强挤在了队伍的末端。
车上的颠簸让程意好歹恢复了点意识,滚烫的热气在呼吸间直扑扑地打在人中上,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整个人被烧的没精打采。
傅遥见他脸红红的,连眨眼都显得比平时缓慢费劲,不免等得有些心烦气躁,频频抬头看了好几眼队列前头拥挤的人群。
程意靠近他的那只手被他攥在掌心里,是什么时候被握在对方手机的他也记不清了。太阳穴的神经一抽一抽地疼着,他恍恍惚惚地借力靠在他一侧肩膀上,直到手被对方握疼了才虚虚睁开眼。
“疼”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有气无力地向上眤了他一眼。
听到嗡嗡细声的傅遥瞬间就向右侧微微颔首。
“嗯?哪儿疼”他眉心立马皱了起来,问的声音却轻轻柔柔的。
程意的手不舒服地动了动,他闭着眼睛说,“别捏了,手疼”
量好了体温,傅遥带着程意去医生处就诊。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迷迷糊糊已经烧到了40℃。
更不巧的是,恰逢赶上了流感肆虐,上了高温的病人在医生的叮嘱下还要安排去抽血和其它的检验。
小小的诊室里全是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挂吊瓶的人几乎占满里入目所见能够被当成座位的空地儿。
傅遥找了处根本不算座位的座位先让程意歇着,自个人又拿着检验单来来回回地忙着。
好不容易领了药和输液的东西交给护士准备,戴着口罩的护士冷冰冰地探出个脑袋问他,
“位子有里吗?”
她说完又补充了句,“能挂吊瓶的座位,不然没法打。”
傅遥摇了摇头,程意现在坐的还是由放水的空地儿临时腾的座位。
“那行,那你赶紧看座位,有位子了再告诉我。”
最后还是在过道边停放的护理床找了点可怜的空位。
那床上躺着个七八十岁的大爷,也正在输液,见两个人等了好久便好心地挪了点位子给他们。
傅遥赶紧把程意扶到空位上,生怕一个空当儿就被他人捷足先登。
他连着又对那老人家说了好几声谢谢。
老人家笑笑,说别客气又不是什么大事,抱着被子又打算眯着眼睛小睡一会儿。
这地方不比正儿八经的挂吊瓶的座位,没有可以倚靠的地方。
傅遥站在程意边上,将对方的脑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胸口。
他有些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程意的额头,将他垂下的碎发往两边拨了拨,虽然温度还是没降多少,但挂了吊瓶总归是安定了不少。
傅遥的心跳,一下一下,强有力地穿过耳膜。
程意闭着眼睛,两颊的红晕在输液的缓慢进行中褪去不少,但他仿佛在对方的心跳中也感受到了自己比往日来得稍显紊乱的急促心跳。
他心里涌上一股惆怅的情绪,不知道是因为病了的缘故还是什么,浓浓地萦绕在心头。
傅遥另一只手还搭在程意的肩膀上,他看着程意眼底的乌青,不免心疼起他来。
“哥,以后别加班那么迟了。”他想到今天如果不是跑去他公司,程意可能都不知道烧到什么程度了。
“嗯。”程意听到傅遥的声音,轻轻地应了一声。
傅遥高兴起来,本想摸一摸他的头发,转念一想最后只在他脖子上温柔地拂了一下。
“那下个星期你生日,我和你一起过好不好。你等我回来,我带你出去玩。”
傅遥是在焦急的等待中迎来了约定的时间。
那几天他正随学院的带队老师外出参加观摩赛。颁奖仪式撞上了约定的时间,他和老师请了假,急匆匆地自己坐高铁先赶了回来。
他很早之前就订做了要在程意生日的时候送给对方的戒指,没什么额外复杂的设计,只在戒指的内侧刻了两人名字的缩写。
他估摸着对方可能不愿意戴在手上,于是前后思索又叫店员加了挂链。
从店里取了戒指,傅遥步履匆匆赶到程意的家里。
程意通常五点半下班,六点左右会到家。
然而六点半也静悄悄地过去了,傅遥急切的心情开始纷乱起来。
不会又生病了吧,他想。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昨天他才和对方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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