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宫阙》第42章


美人儿倒底是美人儿,不过倒个酒,也能倒出个妩媚之姿风情之态,看得苏静萱赞叹不已,忙谢着接过酒杯。
“且叫他们些个粗汉去忙,咱们喝一杯。”姬楚举起酒杯,袖口顺着皓腕慢滑至手肘,玉臂如凝脂光洁白皙。
苏静萱目光落在她握杯的柔夷之上,竟看了半晌未回神。
“萱贵妃?”姬楚轻唤。
“哦,抱歉。姬嫔之美,让我一时看呆了。”苏静萱笑着举杯,而后以袖掩唇一口饮尽。
姬楚轻笑,似是已习惯如此称赞,只随着喝尽杯中酒。
“有什么好呆的,不过一副皮囊,美得过几个春秋!”夏侯明月说话毫不客气,神色不屑。
姬楚面不改色,依旧柔柔美美地笑着,不理她。
苏静萱淡淡瞥夏侯明月一眼,道:“别说几个春秋,即便一天都美不了的人,也是有的。”
“你指谁?”夏侯明月瞪她,那美眸圆睁的样子明显传达着“敢说是我我就宰了你”的威胁之意。
“本宫。”苏静萱很没出息地答。
惹得姬楚掩唇瞥头嗤笑出声,夏侯明月则朝天翻个白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而一直在一旁静静看奏折的皇帝则嘴角抽了抽,却未抬头。现下总算明白夏侯明月爱寻她聊天的原因了,苏静萱百无禁忌连她自己都不放过。
“呵呵呵……萱贵妃真会说笑。”姬楚慢慢止住笑意,才放下掩唇的衣袖。
“除此之外,本宫已是一无是处了。还好,能逗得美人儿开怀总算不赖。”苏静萱笑得不羁,甚至冲姬楚扬了下巴抛了媚眼,言语神色调戏之意浓浓。
于是又惹得姬楚一阵俏笑不已,甚至以袖拭了眼角,似是笑出了泪。
“喂!寻你来是于我做伴的,怎么尽同她说笑去了!”夏侯明月不悦地跳起来,一把拉了苏静萱的手,“走,我们去骑马耍会儿子,总坐在这边多无趣。”
被强行拽走的苏静萱抽空问了句,“公主善骑射?”
“不善。仅能策马小跑。”
苏静萱忍住没翻白眼,就这水平还骑马耍……耍什么,直说看风景好了。上一世,她倒是善骑术。曾经在做销售的时候接手过一个客户,大客户,而且是对骑马情有独钟的大客户。于是,为了拿下这个金主她硬是陪着骑了一年多的马,终是将自己逼成一个马术通。
为配合明月公主的行速,苏静萱也只轻夹了一下马腹,促马儿缓行。
“你竟骑马骑得如此好,怪了……苏侯爷是文官呢,你如何会骑马的?”夏侯明月疑惑地问道。
“儿时见人家骑马觉得有趣,便央求父亲请师傅教了。”苏静萱随口答,她编起这类谎话来已经不必眨眼。
“你该不会也同时学了射箭?”夏侯明月一脸兴奋。
“不会。”她没遇到喜欢弯弓的客户。
“哦,可惜。”公主遗憾道:“否则可叫他们见识下什么叫英姿飒爽!嘿嘿……”似是已开始畅想,夏侯明月咧嘴傻笑。
就在夏侯明月发傻,而苏静萱懒得理她的时候,一阵疾风直冲夏侯明月而来。
苏静萱顿时一凛,立即侧身向夏侯明月猛地扑过去。未待夏侯明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得“咄”地一声响,原本她即将擦身而过的树干上已深深插着一枚箭矢。
两人滚地几圈后稳住身子,夏侯明月立即惊恐地道:“怎么回事?有人行刺?”
就在她正欲惊呼之时,苏静萱掩了她的口,道:“许是流箭,别做声。”
若是流箭自然不必惊动旁人,若不是,更不能惊动不该惊动的人……
苏静萱扶着夏侯明月起身,拍拍她身上尘土,若无其事地说:“别紧张,围猎之地难免箭矢流窜。别在猎场闲晃了,我们出去吧。”
夏侯明月急忙点头,小脸儿煞白。
苏静萱拔下树上那只箭,便拉着夏侯明月的手向猎场出口行去,两匹马儿留在了原地。公主死死挽着她的手臂,被吓得不轻。她一边走一边细瞧了那箭矢,之间箭尾白色羽翼有个朱色的“一”字。
为方便侍随统计猎物归属,箭羽上自是需做些标记的。只不知这个“一”,是归属于谁都箭。若是流箭倒罢了,否则,有刺杀公主之胆量的人,怕是来头不小。又或者,那箭本是冲着她的?那未免靶子太歪了……
两人神色各异地回到营帐,并未立即将此事禀告皇帝。
夏侯明月平日刁钻古怪,看起来甚至泼辣,却终究只是弱质女子不经吓。返回营帐不过片刻便浑身冒起冷汗,瑟瑟发起抖,脸色惨白身上无力,连端茶杯的手都在颤。
苏静萱看她这副模样,立即宣了随行太医。
太医诊脉过后,倒是说并无大碍只受了惊吓,喝上两日镇静压惊的汤药即可。本欲遣送明月公主回宫,却被她本人拒绝不肯走,只说睡一觉就没事。
担心她受寒,苏静萱命人在公主营帐内又添了两个炭盆,一时帐中暖意浓浓,引得夏侯明月一阵困意涌上,片刻便沉沉睡去。
替她将肩上被子塞紧,苏静萱又静静看了她半晌,确认她已熟睡后本想退出去。想了想觉得不妥,便搬了小凳坐在床边守着夏侯明月。
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静萱的眼皮也开始打架,实在是太温暖了……于是她趴在床边,跟着睡着了。
第七章(4)
待太医禀告皇帝公主身体不适之时,已是接近晚膳时分。
夏侯拓吩咐姬楚布置晚宴,交代了一番后便来了明月公主的营帐。
掀了帐帘进去,眼前便是睡熟了的两人,夏侯拓放轻脚步行至床榻前,躬身看向夏侯明月,那熟睡的神色尚算安然,当病得不算太重。
片刻后,他目光落在苏静萱的脸上——
脂粉淡施,娥眉淡扫,微微卷翘的睫毛随呼吸轻颤,在素净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影。此刻的她,看起来无一丝戒备,似一块毫无雕琢的极清极净的玉,美得简单而纯粹。
如此静静看了她半晌,夏侯拓眸中渐染落寞,终是忍不住伸手轻抚了那素洁的面庞。
脸上微热,苏静萱猛地惊醒,立即伸手挡开那只陌生的手,尚未看清是何人她便已一拳挥出。
夏侯拓一惊,堪堪退开一步躲过那突如其来的一拳。还未来得及出声,苏静萱的腿已扫向他下盘。
夏侯拓顿时苦笑不已,屈膝硬接了那一脚,长臂一揽紧握了她腰身,另一手挡下那直冲太阳穴的一肘。他附在她耳边急忙道:“停手,是我。”
苏静萱顿时一愣,眨眨眼,回头仔细看了看后急忙收住攻势,弯身跪拜下去。
“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
“嘘,轻声些,莫吵醒她。”夏侯拓伸手拉了她起来,转头看了看依旧熟睡的夏侯明月,他朝她点点头示意她随他出去。
苏静萱略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退出营帐后命人片刻不离地守在门口,一有异响立即来报。如此对几名侍卫耳提面命了一番后,她才跟着去了皇帝的营帐。
“怎么突然就病了?”夏侯拓挥退了营帐中的女官,问苏静萱。
“太医说,是一时受惊。”苏静萱答,脸色有些疲倦。被人如此惊悚地叫醒,想不疲倦都不行。
“她受什么惊了?”夏侯拓皱眉。
苏静萱想了想,道:“许是流箭。虽避开了,但到底千钧一发。公主自小养尊处优,怕是不曾遇见如此凶险情况,于是一时受惊过度。”
夏侯拓沉默片刻,道:“既是流箭,你那般警觉地守在她旁边做什么?”
苏静萱哑然,叹了气道:“以防万一罢了。”
“箭矢可在?”
“在公主帐中。”
“去取。”
“是。”
苏静萱掀了帘子出去片刻后,却是两手空空皱着眉回来。
夏侯拓一见她脸色便知箭矢绝对已不见了,于是沉声问道:“看来不是流箭。可曾细看过上面标记?”
这问题问得她实在为难,因箭矢已被人取走,现下她空口无凭说什么都只她一面之词。皇帝信不信倒是其次,那箭矢的主人却极有可能反咬她一口说她意图不轨含血喷人。无把握的话一旦出口,实在后果难料。于是苏静萱半晌纠结没有作答。
“你直说,我有分寸。”夏侯拓淡淡地道。
他又在说“我”,而不是“朕”。也许在同女人单独相处时,他都是用“我”的吧。苏静萱抿抿唇,道:“是个朱红的‘一’。”
“嗯,此事莫外传。”夏侯拓交代了一句,便转身行至几案前坐下。
苏静萱应了一声后见皇帝似已无事,便欲躬身告退。
“等等。”静默了半晌的夏侯拓突然说道:“以后若再有此类事发生,命旁的人守着就是。你既已尊为贵妃,就不要再以身犯险。”
闻言,苏静萱轻轻蹙了眉,回道:“旁的人,怕是于公主清誉有碍,而宫中女官均不懂武……”
夏侯拓抬眼看向她,那眼中带怒,看得苏静萱立即低了头。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自保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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