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宫阙》第48章


闻言云平扬起一掌劈向夏侯拓头顶,夏侯拓紧闭了眼不躲不闪。手掌在距离他头顶半寸的地方停下,烈烈掌风却逼得他微微一颤,险些跪不稳。
“弟子不孝,求师傅成全!”夏侯拓又是一拜,语中已带了沙哑。
云平缓退了一步,负手看了他半晌。
“温柔乡里,红粉堆中,竟还能动了你真心真情……这女子,真是不简单。”云平轻抚了垂在胸前的胡须,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让夏侯拓心中燃起希望。
“但你是君王,是这一国之主,别说是个女子,即便是你生母,该舍还是要舍。这个道理,你迟早要明白。”
语毕,云平拎了那丫头拂袖而去,任他跪在那里。
于是,夏侯拓便真的如雕像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一跪,便跪了整整三日,直到山下御前侍卫实在按耐不住寻了上来。他们看见皇帝跪在那里时,惊讶地下巴快落地。几人立即上前作势要扶,夏侯拓不理,静静拂开他们的手,命他们即刻下山。
“皇上!”
众侍卫齐齐跪下,既然皇上不肯起,他们自然没有站着的份。
夏侯拓也不再费唇舌叫他们离开,于是黑压压跪了一屋子人。吓得那野丫头端着汤碗的手都颤了颤,怪叫道:“做什么啊这是!你们什么人啊,怎么都跪到这里啊……很挡路哎!让让,让让……”
那丫头左拐右拐来到夏侯拓身前,递了汤给他,“喏,老头给你的,担心你跪不住晕过去。快喝了吧。”
夏侯拓面无表情地接过来,一口饮尽,以袖擦了唇后便继续沉沉跪着。
“唉……那老头很坏心眼的,绝不会帮你。你赶紧走吧,何必如此虐待自己?”那丫头似是不忍心,劝慰他道。
夏侯拓似没听见,只坚定地跪着,连眉眼都未动一下。
野丫头叹息着摇头,端起空碗走了。
“皇上……”跪在夏侯拓身侧的那名知情的御前侍卫,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云平大师向来说一不二,既他清楚说了不帮……皇上回宫吧。”
“没有。”夏侯拓垂着眸,轻声道。
“皇上?”那侍卫没听清。
“师傅没有说,不帮。”夏侯拓说得笃定,坚信他终会帮他,否则他大可一掌将他打下山,而不是任他跪在这里挡路。
“呵!你还真是拿准了我奈何不得你了?”云平一脸气恼地出来,指着这一屋子的人喝道:“这一地酒囊饭袋跪在这里做什么,污我清净之地!都给我滚!”
“你……”一位侍卫甚是恼火这长者如此无礼,一时竟想起身同他理论,却被身侧一人用力拽了下来,急急冲他摇头,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坏了皇上的事。
“不孝徒!”云平抬手一挥,“拿去,你要的东西。日后再为这种事来烦我,我立即搬家!”
夏侯拓双眼眸光一亮,伸手接过云平丢掷过来的一封信笺。
他急忙拆阅,上书几个字——
季河之南,铜城之中,悦然楼头,星河汉下。
收了手中信笺,夏侯拓满是感激地朝着云平深深一拜,额头自地面叩出轻响。身侧侍卫亦跟着叩拜一番,这才扶着皇帝起了身。
见夏侯拓匆忙转身,云平立即加了一句:“星河之后便再无消息了,你若快些大概还赶得及。”
闻言,夏侯拓身形一僵,而后便飞快地奔了出去……
第八章(5)
自打过上俘虏的美妙生活,苏静萱其实日日心情都还不错,尽管整日晃在眼前的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让她觉得有些惊悚。
有吃有睡,虽时常风餐露宿,但也无甚需操心的事。不过几日,苏静萱竟然产生“不如就这样浪迹天涯也不错”的卑鄙念头……如果这两兄妹能不那么变态诡异,她说不定真会跟他们打这个商量。
两张一模一样的绝美脱俗的妩媚容颜,时常含情脉脉地相视而笑,甚至相拥,相吻……
第一次见时,苏静萱怔怔地忘了非礼勿视,直到姬楚妩媚动人地朝她笑,她才惊觉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亲兄妹啊你们是!
因还有那么些理智,有那么些怕死,所以这句话她只吼在心底,以吞咽口水的举动来平复自己那颗被阵阵天雷轰得里嫩外焦的心。
然而,多见了几次后,她渐渐变成了“哦,又亲上了”,这般淡定。
实在想不明白,这亲兄妹之间怎么就能爱得如此死去活来……不过也渐渐懂了姬弦那刻入眼角眉梢渗入骨髓的绝望是从何而来,他显然爱极了姬楚,已到了对她惟命是从的地步。时常只需她一个眼神,他便已知她要什么、想什么。
而且不论她要什么,他都给。
苏静萱毫不怀疑,如若有一日姬楚对他说,去死。他定会眼都不眨地抹脖子。
只有姬楚在的时候,姬弦才像个活人,会说话,会笑。姬楚若离开他视线,他便立即如行尸走肉,眸中再无一丝生气。
她想象不到,要怎样的际遇经历,才能让姬弦爱姬楚爱到彻底失了心。但猜也知道,不会是一段美妙的过往,否则即便有违人伦,到底不至于令一个男子浑身透着这般阴惨的绝望……定还有别的缘由。
夜色沉沉,苏静萱守着那堆熊熊燃着火焰的柴火发呆,双手环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兀自出神。
离宫已多少日了呢?苏静萱开始在脑海中细算,第一日在何处做了何事,第二日又在何处做了何事……如此细细数过一遍后,才惊觉竟已有十日了,而那对兄妹似乎完全没有要放她走到意思。
苏静萱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相拥而坐你侬我侬的兄妹俩,很有些无语。
姬楚发觉她的视线,便自姬弦怀中探出头看向她。
于是苏静萱转头,继续盯着火堆发呆,手中一根干枯的树枝,时不时地拨弄一下火堆,以便烧得旺些。虽说她其实不冷,但……有点事做不至于当电灯泡当那么明显不是?
身侧传来脚步声,苏静萱略侧过头见是姬楚婀娜多姿地晃过来。
真亏了自己是女人,否则见了姬楚这般风情,不动心的是瞎子。
“贵妃娘娘。”她柔声笑着唤道。
“……哦。”苏静萱郁闷地应了一声,能不朝她这么放电么,她是个纯女人。
姬楚笑着坐在她身旁,望向她的目光似凝了水,波光一片。于是苏静萱自认又被勾引了……
“你就不好奇,姬弦为何猎杀女童?”姬楚歪着头看她。
“我好奇的事很多,多到不知该从何问起。”苏静萱实话实说,顺便叹了气。
“呵呵呵……”姬楚掩唇娇笑,“其实你比辰妃可爱多了。”
“怎么突然提起辰妃?”苏静萱随口说道,手下柴火棍将落在一旁的碎柴拨进火堆。
“在宫中,辰妃一直很关照我,当然不是毫无缘由的。那日在猎场,她要我想法子让你消失。”姬楚以闲聊的姿态说着。
苏静萱一点讶异也无,辰妃会做这种事再正常没有了,于是她又“哦”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所以,掳你来只是我顺手之举。我与姬弦要走,当日无人能拦。”
苏静萱无奈叹了气,道:“也好,那宫中本就无趣。”
姬楚怪异地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得弯了弯嘴角:“你真天真……辰妃可没有善良到只是叫我带你走。”
闻言,苏静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辰妃的意思是要杀她永绝后患。
她转头看向姬楚,“那你养我十日做什么,早宰了还省些银两。”
姬楚立即嗤笑出来,继而大笑,伸手拍了苏静萱肩膀,“你真是个妙人……若不是形势所迫,我真心愿与你相交。有你相伴,当不会寂寞无趣了。”
“你还寂寞,那人将你当佛供着呢。”苏静萱斜眼瞥她,“珍惜些吧,千金难寻有情郎。”
姬楚静静看着苏静萱,缓缓敛了唇边笑意,眸中似是映了星月之辉,再开口时竟带了些微微颤意。
“你……你也觉得,我该珍惜?”这一句,她竟问的迷茫。
苏静萱皱眉,“当然。能那般对你,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人。”
“他……是我亲哥哥……”
“嗯,那又如何。既已爱了,便没办法了。缘分如此,随缘就是了。”苏静萱淡淡说道,真理一般笃定不疑的语气。
“不行哦……”姬楚笑得哀戚,那绝俗的容颜染上悲哀,看得人心尖一颤,“不行的。亲兄妹,不能相爱。所以……我与他之间,有一人必须换血。”
笑容凝固在苏静萱唇边,双眼逐渐圆睁,她颤声道:“这就是……这就是他猎杀女童的原因?就是为了替你换血?!”
苏静萱猛地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疯了吗?!谁人告诉你以女童之血就能改变你与他是亲兄妹的事实?”
姬楚不答,片刻后也起身,抬头与苏静萱对视,“与你无关,你也不必知道。如你这般幸福的人,又怎能明白我与姬弦的痛。自幼父母双逝,以这副身骨容貌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着长大,需要经历怎样的折辱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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