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后》第9章


宫了!”
“现在和冷宫有什么差别?若不是太后还记着,外头的石阶已经长草了!我看纵然生了皇子,皇上也记不住的,还得靠太后护着!”
“这样的人,真真无用,实在看不出哪里是凤凰降生!你说杜将军不是被人骗了吧?”
“那可难说,指不定就是杜将军安排的!婉妃渐渐不得宠了,他要保住自己的地位,总得想办法不是?”
墨箴从花园散步回来,恰巧从外面路过,愣怔地从开始听到了最后。
二人拿完人参出去,猛见她站在外头,吓得脸一白,扑通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道:“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墨箴没说什么,举步朝前走。她身边只有琳琅和宝奁,宝奁瞪了那两个宫女一眼:“活得不耐烦了!到底太后还记着,皇上也不是说忘了,你们倒会预知未来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二人害怕地直磕头。
“宝奁。”墨箴在前头叫了一声,宝奁没再说什么,跟了上去。
等她们走远,二人抬起头来,其中一个道:“连罚人都不会,日子能有多长?”
“姐姐你就别说了……”另一个拉她起来,赶紧将人参送到膳房去。
因这个插曲,墨箴回到房间闷闷不乐。
前阵子还好,大家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总以为她的好日子要来了。严附美一怀孕,大家就像看清了形势,觉得她一辈子不会有出头的日子,这种嚼舌根的话她已不是第一次听见……
怪她吗?
她又能做什么?
“娘娘为她们难受什么?”宝奁道,“自己身子要紧!” 
墨箴叹口气,对她道:“摆棋!” 
“下棋多耗心神儿?”宝奁口上这么说,还是去准备棋盘,“摆哪里?” 
“暖阁里吧。”墨箴说,默了一下,叹气,“想喝茶……” 
“太医说了,不能喝茶!”琳琅倒给她一杯温水,又将宫女才端来的点心拿给她,“要吃吗?” 
她捻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咬着,心事重重。 
琳琅见了,也是叹气:她在凤凰山无忧无虑,哪是这幅样子?这皇宫,生生把人毁了! 
一会儿,宝奁过来:“棋好了,娘娘要谁陪你下呢?” 
墨箴忍不住笑:“你还会陪我下么?” 
“你明知道奴婢不爱这个!”宝奁摇头,“琳琅是高手,让她陪你!” 
太后生病
琳琅扶着墨箴过去:“我哪里下得过娘娘?也是陪娘娘多了,才练出来的!要说的话,还是看娘娘和阿媙小姐下起来畅快!”
“是啊,阿媙小姐人虽小,下棋却是厉害。”宝奁口气有些落寞,这里已进宫半年,也不知阿媙小姐如何了……
墨箴想到墨媙,也是难受,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对她们道:“以后少提她吧,我没和太后说她,要被她知道了,问起来难以解释。”
“是。”二人轻应。
过了几天,听说太后病了,墨箴前去探望。
太后躺在床上,咳个不停,呼吸很是难受。床帐低悬,她一只手伸在外面,上面覆了丝帕,太医四指按在上头把脉,一直声吭。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站在床头的寒梅出声。
太后扭过头来,另只手抬了抬,寒梅便将床帐掀起。她看着墨箴,虚弱一笑:“怎么就惊动你了?你这身子,比哀家还金贵!”
墨箴走过去,立即有人搬了座来,她先福身:“见过母后。”
太后轻轻颔首:“坐吧。”说完,寒梅又将床帐放了下去。
墨箴谢了恩,坐下后问:“母后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太后叹气:“身子不行了!年初看着就行将就木的样子,拖到现在,是上天垂怜了!”
太医收回手,伏地道:“太后身子尚健,只要好好调理,会恢复如初的!”
“如初?如哪个初?”太后一笑,收回手,“下去吧,该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
太医顿了一下,起身退出,这里寒梅又和宫女将床帐完全挂起。
太医刚走到屋中,就听说皇上驾到,他立即跪下。
墨箴也忙站起身,转过头,就见殿门开启,秦非牵着严附美的手走了进来。
严附美穿着一身紫红色,含羞带怯地随在秦非身边。进门后抬起眉梢,看到墨箴后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墨箴心里霎时不舒服。她没和她争什么啊,她为什么要这么看人?
待秦非走近,她福身:“叩见皇上。”
秦非看着她,大约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愣了一下才道:“平身吧。” 
“谢皇上。”墨箴退开,看着那凳子,想说一声“皇上请坐”。但想到是自己坐过的,便觉有些不自在,因此没有开口。 
秦非却是撩袍坐了下去,握住太后的手问:“母后怎么又病了?” 
“人哪有不病的?”太后道。 
“太医呢?” 
“微臣在!”太医在身后出声。 
秦非回头:“诊过了?” 
“是。” 
“那退下吧!”等太医起身,他又将人叫住,“皇后和附美都在这里,顺便到外头诊诊脉。” 
墨箴和严附美俱是一愣,然后应声出去。 
荣贵领她们到暖阁,让她们在软榻上坐下。宫女拿了一块丝帕缠在她们手腕上,一会儿这里是太医把脉的地方。接着又拿了一块让她们攥在手中,然后端了矮桌放在她们身边,才叫太医进来。 
快结束
太医先跪在墨箴面前,将脉枕放在矮桌上。墨箴把手放上去,手里揉着的那块帕子正好将手指盖住。
墨箴这里无大碍,太医把完脉,移到严附美身前。严附美将手伸出去,感觉到太医有力的手指按在腕间。一会儿后,那手指突然颤了一下。她眼睛缓缓瞟过去,正好太医也缓缓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她。
她看着他,不动声色。
太医随即垂下头,又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收回去。
荣贵在旁边问:“怎么样?”
“好……”太医说,“都挺好……”
“那你等等。”荣贵说,“一会儿皇上要问太后的病情。”若不是那样,也不会叫他给皇后和附美看诊。
果然,等了一会儿,秦非就来了。
墨箴和严附美起身,想要请安,他摆手:“坐着吧。”然后自己也在一处位置坐下来,问太医,“太后病情如何?老实告诉朕!”
太医身子颤抖了一下,低埋着头道:“回皇上,太后心肺不佳,天一冷就犯病,这是没法根治的。依现在的情况,必须静养,不可疲累受寒,更不可情绪过激,否则……”
“否则怎样?”
太医的音量低了一些,似是害怕:“微臣不敢断言!但仅是现在这样,不再加重病情,太后的日子……”
“说!”秦非冷声道。
“两年。”太医说,“以微臣现在之力,可保两年。至于将来,要看两年后的情况。”
秦非沉默了一会,又问:“其他人的看法呢?太医院可有讨论过太后的病情?”
“这……”太医不敢说。
秦非叹口气:“退下吧……”
太医退下后,他也站起身,严附美急忙走过去。
墨箴一见,也缓缓地站起,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视线淡淡地扫过她,没有理会,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幽幽地道:“到结束的时候,才发现日子过得特别的快……且还没有过够。”
严附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安静地跟在他身边。 
直到他们走远,墨箴才对宝奁说:“我们也走吧。” 
走到外面,遇到两个宫女,她叫住问了一下:“太后睡下了吗?” 
“睡下了。” 
“那本宫直接回宫了。”她说。 
但她心情压抑,一路上叹了好多气。 
。 
严附美此前收买了两名太医,却没有今天这个。她怕他将自己的秘密抖出去,就让人带了一盒金子出宫,直接送到他府上。 
太医不敢不收。他知道,若拒绝,可能活不到明天早上。只是收了后该怎么办?可以选择忠于严附美、守口如瓶,也可以选择向皇上告发……若是告发了,他肯定也会受到惩罚,还有之前给严附美诊脉的同僚…… 
他焦虑地叹气,决定还是先守口如瓶。看了一眼金子,将盒子盖上,门外突然传来家仆的声音:“老爷——” 
他吓一大跳,怒喝道:“做什么?!” 
求救
家仆也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道:“公主府的月牙姑娘来了,说阿妩小姐哭个不停,好像发烧了,请老爷速速过去一趟。”
他一听,马上提了药箱出去。走到花厅,坐着的月牙站起身,匆匆福了一下:“梁太医!”
“姑娘不必多礼!”他急忙道。这月牙是公主面前的大红人,公主得宠,连带她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也有几分面子,虽是丫鬟的身子,却不是一般人得罪得起的。
月牙说:“马车在外面,驸马特意差我来接太医,太医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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