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后》第18章


他将她朝前拉,感觉肚子被撞了一下,低下头,见是她的肚子,圆鼓鼓的,一下子惊得瞪大眼睛。
“娘娘?!”
听到宫女的声音,他抬起头,发现还握着她的手,赶忙放开,腾腾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家围着墨箴检视了一遍,确认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宝奁抬起头,愤怒地问:“你怎么回事?连皇后娘娘也撞!”
墨箴想起他刚刚说“皇兄”,多半是指秦非,那他的身份也不容小觑,便将宝奁喝住,问他:“你是谁?”
他弯身道:“臣秦丰,三王爷府的。”
墨箴点头:“去吧。”
等他走了,她才问身后的宫女:“可知道是谁?”她才进宫多久,又成天关在屋中,哪里知道什么三王爷、四王爷?
宫女道:“是三王爷的世子。皇上没有别的兄弟,只有这个堂弟。” 
“皇上很喜欢他?” 
“这倒不大清楚。” 
。 
用过早膳,墨箴和琳琅在屋中下棋,下至一半,窗户突然响了一下。众人吓一跳,见有人影晃动,以为是刺客,正要叫人,却见秦丰从窗下站起来。 
他看着墨箴,有些尴尬,结巴了片刻,扭头瞟了一眼身侧:“挽心想来看您。” 
挽心捉住他衣袖,从他背后探出:来,怯怯地看着墨箴,脸上泛起红晕。 
墨箴道:“进来吧。” 
挽心脸上一喜,抬头望着秦丰。秦丰无奈,牵着她手去前门。 
墨箴对宫女道:“拿几样点心来。”然后又吩咐青竹,“给公主和世子沏茶。” 
惊奇
片刻后,秦丰和挽心进来,先向她请安,她说了平身,指着身旁的椅子:“快过来坐。”
二人谢了恩,过去坐下。
“外面很冷的,你们在那里站多久了?”她问。
挽心偷偷瞧着她不说话,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秦丰道:“刚来,看见娘娘在下棋。”
墨箴看了一眼暖榻上的棋盘,想起自己下它多是因为无聊,不知要怎么回话。幸好点心和茶水已经送上来,就对他们说,“喝口茶,暖暖身子。”
二人端起茶,默默地抿了一口。她捻起一块糕点,对挽心说:“这个味道不错,尝一尝?”
挽心点头,伸出小手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咬着。
秦丰只喝茶,墨箴道:“你也吃啊。”
“我……”秦丰皱眉,不情不愿地拿了一块,一边吃,一边东瞄西瞟。
“你们俩常在一起玩吗?”墨箴问。
挽心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她禁不住疑惑:“怎么点头又摇头的?”
秦丰道:“我进宫都找她玩,但不常进宫。”
墨箴听了,好生同情。挽心在先帝过世后才出生,一直和先帝的嫔妃们住在一起,平日里连个玩伴都没有……
“你们俩怎么自己出来,嬷嬷和宫女呢?”
“太妃不让挽心出门。”秦丰说,“我偷偷把她带来的,一会儿还得偷偷送回去。”
墨箴想说“就说来我这里了”,但想起自己也没什么分量,话到嘴边又只有咽下。
坐了一会儿,挽心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像是坐不住了。墨箴会心一笑,看样子她没被束缚得多彻底,小孩子该有的活泼烂漫还是有的。
“屋里坐久了闷得慌,本宫想出去走一走。”她站起身,“你们是在这里玩,还是随本宫一起去?”
秦丰听了,看了一眼挽心,起身道:“臣陪皇后娘娘一起。” 
挽心也急忙道:“一起。” 
墨箴见她嘴边沾着点心,拿起手绢给她擦掉,笑问:“喜欢这点心?” 
“喜欢。”她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那以后可常常来。”墨箴说,“我一个人吃着也没味。” 
秦丰在旁边微微一笑,怔怔地看着她,有些惊奇。 
接连几天,秦非都带着挽心来找墨箴,几个人很快就熟悉了。 
墨箴平日是不出门的,但因他们俩……或者是陪他们俩,或许是他们的出现让她有了出门的理由——反正每次他们来,在屋中坐不了一会儿就会出来逛。 
她是经不起长时间走路的,逛不了一会儿又需休息。 
乌氏殿后有一座阁楼,因两处隔得有些近,平日里没人敢去。第一天出门,秦丰带她和挽心上去歇脚。阁楼修得很精致,周围景色不错,且能御寒,他们每次都逛到这里来,在这里喝茶聊天、对诗下棋,闹够了,就各自回去了。 
太频繁了……
她连着几天这样来来回回走一躺,感觉身子比前阵子舒畅好多,太医也说她应该多走走,她便坚持下来。哪怕秦丰和挽心不来,她也自己过去。
她一出门,秦非那边就得了消息。
秦非自然知道秦丰和挽心去找她的事。他想着这三人差不多的年纪,能玩到一块、互相开开心也不错,所以并不阻止,甚至是默许的。
但天天这样,未免太频繁了……
“又出去了?”他放下奏折,问回禀的太监,“世子来后庭了?”
以季氏殿为界,前面称“前宫”,后面称“后庭”,如此说话可弄得明白。
太监道:“奴才不知,娘娘是自个儿出门的。太医说适量走动有利于生产,娘娘想是为了这个。”
秦非微一沉默,挥手让他下去,问赵应全:“丰儿可是进来了?”
“是。”赵应全回道,“世子每天都去看公主,最近这几天又都去找皇后娘娘。”
“他倒是哪里都记得。”秦非一哼,“不曾见他来朕这里请安!”
拿起奏折看了一眼,上面的句子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干脆扔下:“随朕去瞧瞧……”
走到阁楼下,正好见秦丰上梯子,却不见挽心的身影。
秦丰双手提着衣摆,慢慢地上了楼。午后的阳光洒在阁楼上,随处可见耀眼的白光。他站在门外,遥遥望着屋中的女子,见她手撑在棋盘上打盹,忍不住问:“我可以和你下棋吗?”
墨箴愣了一下,缓缓地回过头来,阳光从他背后射来,晃得她睁不开眼。
她眯起眼看他:“你一个人?挽心呢?”说着就站起来。
“太妃守着她学诗,”他走过去,“我瞧她今日没机会溜出来了。”
“平日不都你带着她?你不在,她如何溜?”墨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复又坐下,“你想下棋?随口说说还是真想下?” 
“当然是真想下。”他这边是黑子,他执起一颗,占了一角。 
墨箴捻起白子落下:“早知你会下棋,不用天天逛园子这么累。” 
“太医说你逛了园子身子好,怎么像受罪一样?”他皱眉,“再说,挽心不会下,我们俩要下棋来了,她怎么办?怕说我们故意不理她,一定气到哭鼻子!” 
墨箴一笑:“瞧你平日多心疼她,怎么背地里说起人家来了?你可小心我向她告状,看她还理不理你?” 
“她最多哭闹两回,不会不理的。”秦丰立即道,“她最怕我不理她!那样的话就没人理她了,又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墨箴握着棋子的手僵在半空,好片刻才放下:“那你会不会有一日不理她?” 
“自然不会。”秦丰看着她,“就算不理你,也不会不理她!” 
隔了一层
墨箴一愣,失笑:“你倒是胆子大了,这种话敢当着我面说,别忘了本宫可是皇后!”秦丰年纪虽轻,却是精明人。刚开始他可是守礼得很,开口“皇后娘娘”、闭口“臣”。现在熟了,知她也不喜欢这一套,就随意起来。刚进门时,他不是连安都没请?不过她也烦那些礼数,私下无人,能免就免吧!
“那臣不说了。”他道。
墨箴听了,忍不住瞪他一眼:“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就算不理我,也不会不理她?”
“她是妹妹,我们生来就是亲的。你是嫂嫂,已经隔了一层了……”
“可我真心把你们当弟弟妹妹,难不成你们竟不这么认为?”
“我……”
虽都是年轻人,他到底比她小两三岁,且本性属刚直,遇到她这么问,只能哑口无言。
“什么弟弟妹妹?”门外传来声音。
二人一喜:“挽心——”
挽心叮叮咚咚地跑进来,额头上都是汗。
“你偷跑来的?”秦丰问她。
她摇头,边喘边道:“写完诗,我求母妃,说来找你,她就同意了!是嬷嬷带我来的!”
宋太妃是真疼她,还会顾及到她的快乐。否则,未免错了哪里,一定将她管得寸步不离,哪还会让她出来?
墨箴拉她到身畔坐下,唤宫女上茶、上点心。秦丰见这棋是不能继续下了,默默地将棋子捡好。挽心看了一眼:“你们下棋呀?我都不会!”
“想学吗?”墨箴问。
“堂哥教我好多回,但我就是学不会!”她连连摇头,“念诗已经够苦了,我不学这个了。”
旁边连宫女都不住笑了一下,秦丰更是敲她的头:“只知道吃喝拉撒睡!”
“唔……”挽心不依地瞪他一眼,抱着墨箴手臂,将脸埋到手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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