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后》第22章


己都可能奈何不了他们!

隆福宫,太后和挽情在讨论杜宫裁怀孕的事,冉玉绣去时碰见,脸色很不好看。
她与挽情自小一起玩耍。初进宫时挽情天真,以为可以多些时间和她一起玩,高兴得不得了。但她满腹心思在秦非身上,哪有空理她?有时未免不耐烦,一两次挽情还不在意,多几次再不来自讨没趣,两人就慢慢疏远了。
挽情在后宫不好玩,就到前面找秦非,甚至出宫去。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令秦非极度重视,越发地宠爱起来。
杜宫裁进宫后,冉玉绣无不一日在后悔,心想若与挽情维持当初的交情,今时今日,也有人能在秦非面前帮自己说几句话。
但挽情这些年对她是越来越不喜欢,看出她是来找太后诉苦,立即就想起身走人。她正要动作,太后已开口:“情儿,你这几日不是在练琴?今天陪母后这么久,不是想趁机忘了吧?”
想支她走?
挽情站起身:“就去了。”说毕福身退下。出了门,人却没走,心想你要支开我,我就偏要听你们说什么!
太后看着冉玉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子是做什么?做皇帝的女人最重要的是胸怀,朝堂上的事已够他烦的了,回到后宫,他自不会再为谁费什么心!所以,谁听话、谁愿意逗他开心,他就靠近谁!你这幅样子,别说他,哀家看了都不喜欢!”
冉玉绣咬了咬唇,仍是一副不令人喜欢的幽怨模样:“儿臣也不想,但日复一日,这心里是越来越沉重了。往后这么长的日子,到底忍不住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再怎么样哀家会顾着你,谁还能把你欺负了去?”
冉玉绣看着她:“母后……只怕有朝一日,您老人家再顾不到任何一人。”
“你说什么?”太后掌管后宫多少年了,自然不喜欢听这话。
冉玉绣扑通一声跪下:“母后,这是儿臣胡思乱想的结果,您不爱听,儿臣就不说了!” 
“你想了什么结果?倒是让母后听听,让母后来判断。” 
冉玉绣深吸一口气,举起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胭脂:“儿臣想,杜将军年纪轻轻,现已是大将军,短期内再要往上升怕是不能了。但他最近屡立战功,皇上不可能不赏。恰在这节骨眼上杜宫裁怀了孕,不管生男生女,怕都得……赏那后位吧?” 
太后身子动了一下。 
“咱们冉家在外面只剩下爹爹了,他是个老实人,什么也不会的。等杜宫裁高升,哪还有冉家的日子?若杜将军再继续立功,她生个儿子、被封为太子,是迟早的事!儿臣斗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到时候,就是皇上,都不能拿他们杜家怎样了!” 
太后双手颤抖,几乎看到杜家如日中天、外戚专政的日子。 
“不能这样……”她颤抖着说了一句,又长长一叹,“玉绣,你回去吧,这些话,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说。” 
冉玉绣愣了一下才起身:“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她走后,太后一直愣愣地发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将寒梅独自唤到身边:“杜宫裁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太后?!”寒梅一惊。 
太后凄然一笑:“真不是时候。要么等有了皇长子再生,要么等有了皇后再生……打掉吧。你悄悄地安排,别给任何人知道。” 
番外:太后之死(2)杜清韵篇
挽情沿着幽仙湖奔跑,她不相信,那样狠毒的人会是她母后!
“挽情,你在做什么?”
耳边传来秦非一声大喝,她停下脚步,缓缓回头,见秦非负手站在路中。她什么时候从他身边跑过了,居然不知道?
“去见杜玄吗?”秦非问,“他刚去看了清韵,怕已经出宫了。”
这两年这二人暗生情愫,眼看挽情岁数到了,他却迟迟无法下决定。挽情太能干了些,让他心中的计较越来越多。他不敢将她嫁给杜玄,也不敢冒然掐断这缕情丝。只有等,等他们自己下决定,他再来权衡……
听到杜玄的名字,挽情的神智有片刻迷离。她望着秦非,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她谁都不能说。
不能告诉秦非,更不能告诉杜玄……
她闭着眼不闻不问吗?她忍不下心,终究去看了杜清韵,委婉地提醒:“嫂嫂最先怀孕,必然许多人妒忌。万事小心些,别让喜事变憾事。”
杜清韵有些不明白,只点了点头。
不久,腹中胎儿莫名其妙地流掉,太医说是她身子虚弱,不足以保住胎儿。她开始是伤心,后来责怪自己……
杜玄来看她,不信这说辞:“彼时在家,少有见你生病,哪至于弱成这样?”
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挽情的话,惊了一惊。从前她不信这世界阴暗,这一刻,她心中的美好看法倏然崩塌。
“韵儿?”杜玄握住她的手。
她望着他:“哥哥,我也不知道。太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大不了我下次小心些。你别记在心上,以后别说这种话,小心被人听了去……”
杜玄看着她,眼中闪过伤痛。他知道,他的韵儿一夜之间长大了。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他宁愿她是以前天真的女孩,时时充满快乐。
杜玄走后,杜清韵派人去请挽情。挽情知道杜玄今日来看她,担心杜玄未走,不禁有些忐忑。过去后,却未见到杜玄人影,心中有淡淡地失望。
“嫂嫂,你找我什么事?”挽情在床边坐下,望着杜清韵。秦非的女人,她只偶尔唤杜清韵为嫂嫂,其他都叫封号。
杜清韵抬头,看着她:“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你说什么?”
“我的孩子!”杜清韵激动地大吼,抓住她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她肉里,“告诉我,是谁害的我?
挽情望着她,又怎能告诉她是自己的母亲?沉默良久,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一声不吭地走了。
不久,秦非封杜清韵为妃,算是一种安慰与补偿。

两年后的春季,秦非第二次选秀。五年前他一次选秀,杜清韵进了宫。她猛然一惊,五年?才五年!为什么她好似已过了五十年?
未来的日子茫茫无期,她才二十岁,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没几天就听说他封了一个严附美,宠得不得了。而她已心如止水,只在偏殿诵经礼佛。
最近几百年,外邦传入不少东西。她觉得,这佛教是最为有用的。
挽情成婚了。自从她小产后,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和记忆中有些不同。她见大哥站在远处,脸上似乎有一丝落寞,但又很快敛起。
在怡春殿喝完喜酒,她回拂云宫。只喝了两杯,完全没有醉意,身上却有一缕淡淡地酒香。
走到半路,她望着天上的月亮,对身旁的宫女说:“沿着大路散下步,本宫醒醒酒。”
宫女知她是要散心,就扶着她慢慢朝前走。沿着大路走了半个时辰,宫女停下来。
“怎么不走了?”她问。
“往回走了吧?”宫女说,“走回去就半夜了。或者让人抬步辇来?”
杜清韵觉得小腿有些酸痛,道:“抬辇吧。”
身后一个太监马上去了,这里又有人去附近找了一个可以休憩的亭子,然后扶着杜清韵过去。
杜清韵见这里陌生得紧,问:“这是哪里?”
宫女沉默了一下,说:“这边大多是宫人住的,要不然就是荒废的宫殿。”
杜清韵已有些困意,也没细问,点了点头,靠在石桌上打起盹来。
眯了片刻,听见争吵声传来,一睁眼,见步辇停在亭子外,有小太监在骂人:“三更半夜瞎跑什么,吓到我家娘娘怎么办?怎么不吭声呢?你是哪个宫殿的,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
杜清韵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骂人的小太监立即跪下:“回娘娘,奴才们走到这里看到她在花丛后鬼鬼祟祟地,就将她揪了出来!”
杜清韵惊了一下,心想莫不是有人要害自己?
“去叫管事的嬷嬷,细细查一查她!”宫里的人谁没点事情?一查出来,直接撵出宫去,省得多出事来!
“娘娘饶命!”地上的女子大叫一声,拉住她裙子,让她停下步来。她扭头,那女子慌忙将手松开:“奴婢只是随便乱逛,逛迷了路!”
“你没做坏事,本宫打死不信!”杜清韵说,“你是哪个宫的?”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说:“奴婢丽淳宫的。”
丽淳宫?
杜清韵惊了一下,叫她站起来,见她并非宫女装束,问:“你是庶人?”
女子点头:“奴婢钟纯予,给娘娘请安。”
“大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钟纯予道:“奴婢想给家里带东西,趁着今天事多人乱,特地来这里找一个公公。”
“带什么东西?”
“这……”
杜清韵想了一下,叹口气:“罢了,你回去吧,以后别乱跑。”说毕就进了步辇。

未有几天,后宫出了事。杜清韵也不知是什么事,只听说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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