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杖雪深青山行》第92章


越地各城之间的通行越加严密,富商往往是散尽家财才能从把守严密的城门走脱,但就算如此,也要经过层层盘查,粗鲁的士兵冷着脸不耐烦的一个一个的摸索着通往诸人的背部和肩部,只要有人因此而皱眉便会被人带走。
城楼上站着两人,冷眼的看着城门下的混乱,一个是雍容华贵的公仪琅,一个是阴戾邪气的韩五陵。他们冷冷的看着出去的人群中很多曾经依附于他们的人。
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向城门口,轮到盘查的时候士兵暴躁的拿着长矛敲击着马车,嘴里大喊着:“下来下来!”
从里面跳出一个衣衫素尽的小丫鬟,面带愁容的轻轻向两个走上前来的士兵低身一福,低声诺诺道:“军爷安好。”
两个士兵眼前一亮,这个小丫鬟看着娇娇弱弱,却是国色天香,他们的双手探入小丫鬟衣襟内,在她的肩上摸索,嘴里说道:“车上可还有人?”
小丫鬟羞羞怯怯的闭上眼,声如蚊呐:“有,我家公子重病在身,不便下车。”
两人确定了她肩上无伤,便转身往马车走去,长矛正要挑开车门,小丫鬟突然扑了过来,双手紧紧护住车门,急声的说道:“军爷不可!我家公子的病见不了光!”
两个士兵一愣,长矛在小丫鬟的胸前停住,对望了一眼,正打算拨开小丫鬟强行入内,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冷的询问:“发生何事?”
士兵转过头,恭谨的行礼叫道:“韩将军!”
韩五陵如鹰一样的目光从两个士兵的头上扫过,看着还护在车门前的小丫鬟,小丫鬟感觉到他的目光,浑身竟然颤抖了一下。
冷冷一笑,将小丫鬟拨到一边的地上,娇娇弱弱的小丫鬟因为受不了突然的大力,口吐了一口鲜血委顿在地,前后等着通行的人都心生不忍,但都不敢言语。
韩五陵一把将车门拉开,面前白影一闪,坐在里面的人长长的袖袍遮住了脸。韩五陵心下生异,扯住那截白色的袖子,刺啦一声锦绣破裂,露出了那人的脸。
韩五陵先是惊疑,再是冷然。目视着车里的人因为见到白日的光线,脸上开始迅速的冒起红色的痱子。
小丫鬟撑地爬了过来,在韩五陵的脚边哭道:“将军,求求你关上车门吧,我家公子不能久见白光。”
韩五陵不动声色,冷冷的问道扯着他衣袍的小丫鬟:“你家公子何病?为何不见天光?”
小丫鬟吞吞吐吐像是有难言之隐,最后才闭着眼睛说道:“乌疹……”
韩五陵闻之色变,退后了两步,小丫鬟的柔嫩的手被他重重的踩了一下。公仪琅已经从城楼上下来了,他站到韩五陵的身边问道:“何事?”
韩五陵侧首说道:“车内的人得了乌疹。”
公仪琅也有了诧异之色。
乌疹是十大不治奇病之一,不知源头,也不传染,但是得此病之人从此之后不能见光,一见光便会发病,发一场病人便呆滞几分,最后全身赤乌血脉爆裂而亡。韩五陵心生惧意是因为韩家曾有人患过此病。
公仪琅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不同韩五陵心境,他冷然的看了一眼车内,对着一旁的军士说:“去找个大夫来,若真是乌疹便放行此人。”
大夫很快便找来,确定了的确是乌疹,小丫鬟捂着自己的手怯怯的站在马车边,问道:“将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韩五陵不耐的挥挥手,小丫鬟上了车,已经被盘查过的车夫跳上车辕驾车离开。公仪琅看着马车缓缓的驶出城门,皱了皱眉头,又返身上了城门。韩五陵也上了城门。
马车在空旷的管道上越行越远,后面被放出行的人都杂乱的行在马车之后,公仪琅突然低声道:“不好!”
那辆从他身边经过的马车他终于想起了有什么不对,车身竟然比一般马车长了一半,但是车门打开的时候却并不见有多深。
拿过一边的弓箭,达弓射箭,含着千钧之力射向马车,韩五陵见状一挥手臂,城墙之上的守兵便都把箭射了过去。
万箭齐发,马车上的人显然感知到了背后发生的事情,马车突然加速狂奔起来,而原本跟在马车后零散的路人也突然变了一副模样,以各种招式抵挡着箭雨。
韩五陵三箭齐发,带着比公仪琅更甚的力道袭向马车,其中一支被后面的人拦截,另外两只却直直的往马车飞去。
他眯眼看去,等着意料之中的射中,却突然瞳孔猛缩。
他的剑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个人身着麻衣,身姿挺拔,容貌清雅。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猜一猜我会不会四更?
、逼宫
韩五陵不敢相信有人能轻易的徒手的接住他的箭,眯了眯眼,又摸了三支箭搭在弓上,弓成满月,到了力量的极限,突然手一松,三支箭便带着破空呼啸而去。
但是那人身形如鬼魅,穿梭在箭雨之中,又轻松的将三支羽箭接下。接下羽箭之后一把抢过车辕上车夫的马鞭,带着马车往箭雨之外冲去。
在韩五陵不停的射箭的时候,公仪琅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冲出城门,骏马飞驰,很快就会追上受箭雨阻隔的马车。然而这时城门上却传来阵阵惊呼,公仪琅回首望去,心中巨震,勒住缰绳,愣愣的看着城墙之上。
城墙之上站着一抹红影,能看见她手中执着一把长剑,抵在自己的咽喉处,脸上的神色是面无表情,好像他若再前进一步,长剑就会毫不留情的割破自己的喉咙。
公仪琅不知道朝阳到底是怎么逃出束缚到了城墙之上,他此时心中充满的涩意,就这样坐在马上和她遥遥相望,直到马车不见踪影,扬起的灰尘也尘埃落定。

马鞭重重扬起,又重重的落在骏马的身上,马车飞驰,向着越地之南的郭南风的军队而去。
刚才还娇娇弱弱的小丫鬟打开半扇车门,中气十足的对着车外的人说:“快停下快停下,公子的身子受不住!”
车辕上的车夫闻声紧拽马鞭,吁的一声将马车停在了路边,他回首紧张的看向车内,生怕里面的人除了什么意外。
而一直用轻功远远的跟在马车后的众人这时候也停在了马车周围,面色防备的看着四周。
车夫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身边还坐着一位出手相助的陌生人,他低头抱拳感激的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但是低头的一瞬间眼神有一些怪异。
身着麻衣的清雅公子双眼无意识的扫了一眼车内,垂下的车帘挡住了视线,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但他也无意看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中一动出手救这些人。
跳下车辕,没有理会身后之人的感激,朝着和马车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下一个路口,从路边跳出一人,恭敬的对他行礼,口中叫道:“宫主。”
这个人自然是荆溪,是久不见令仪思之如狂的荆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又错过了什么。

小丫鬟一把撕掉脸上的面具,露出朝峰俊秀的脸,他急急忙忙的打开马车内的隔间,将昏迷中的令仪扶了出来,唐溟雨也已经撕掉的脸上的起满了红疹的面具,捉过令仪的手腕仔细的把起了脉搏。
少顷之后,唐溟雨将令仪的手放回她的身侧,对关心的众人说道:“无碍。”
朝峰焦急的心镇定下来,他突然又想起了刚刚离开的麻衣人,看着车辕上的玄十七道:“刚刚那个不是……吗?”他只知道那人于令仪关系非同一般,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
玄十七看着荆溪离开的方向,神色古怪的点了点头。
马车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匆匆的从后面赶来一人,护卫在侧的暗卫也没有阻拦,他直直的走到马车的一侧,问道:“殿下可安好?”
朝峰点了点头,“一切安好。”
玄十七对着来人点头示意,叫道:“明若统领。”
明若颔首,跳上车辕,马车缓动,一行人又向着南方而去。
令仪在昏迷之前曾吩咐明若在他们成功逃脱之后救出朝阳,但是明若没有完全听从。为了不让令仪逃脱,弯月城全身戒严封锁,完全是一副找不到誓不罢休的架势。
想要将昏迷的令仪安全的送出城很困难。所以明若算好了时间,在朝峰他们大概快出城门的时候救出朝阳郡主,又故意神色挣扎的告诉她令仪有难的事情。
明若承认,他利用了朝阳郡主和长公主之间的姐妹之情,但是比起救出令仪并护卫她的安全,这些都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两日后,马车安全的到了郭南风率领的大军之中。

两日后的同一日,荆溪也到了靑句山下。
缘由还是要从令仪发给靑句山的那一封密信说起。兜兜转转,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数日之前,从靑句山上传出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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