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繁华一念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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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扬手示意她可以过来。云菀便拄着拐杖、抱着一壶酒盅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走得很慢且脚印一深一浅,想是吃力的,他却故意不出手相帮,甚至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云菀走到他面前,将套着皮革的酒盅放下,一拔塞子,腾腾热气伴着清冽酒香恣意飘了出来。
“天这么冷就别喝冷的了,小心冻坏了。”云菀将酒斟出来,笑道,“这酒是我用这边的花果酿的,都是放在地窖了储了好些日子的,没百花岛上的那么新鲜,你试试吧。”
酒香顺着风飘到他的鼻下,闻着清香而熟悉,可他却仍旧无动于衷。
往日里,他并不是这样的。虽然云菀以前并不敢多与他说话,但是每当有酒相伴的时候,总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
“是不是花果不新鲜,所以酿出来的不好?”
这花果酒可算是云菀的特长,几年前她第一次酿成给他喝的时候,他曾夸赞过一句。虽然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不错”,虽然只是小幅度的一个点头,但是足足让她开心了整整一个月。后来她就经常酿给他喝,他从来没有推却、或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云菀看着酒杯中的热气一点一点变薄,因为怕酒凉了所以有些着急,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探问:“是不是……是不是你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我的气?”
苏肆夜心头一震,似是有些惊讶,却没有答话。
“其实我不是故意冲撞你的,只是云破月他……”
“不必说了,我没有生气。”苏肆夜说着,还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以作出表示。
不过其实他只是不想再听到云菀提起云破月的名字来。或许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里,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角落里,他真的在生气。
就像那一天在连州,看到弄影故意与云菀亲近的时候,还有看到云菀手腕上那条代表云破月的手链的时候。他那天也生气了。
而云菀见苏肆夜将酒喝下了,才算放下了心,偷偷舒了一口气,唇角荡开浅浅的笑容。
既然是这样,那就可以切入正题了。
“今晨,荣将军的女儿荣菡梅找过我,求我帮一个忙。”云菀说着,又为他倒了一杯酒。
她既没有拐弯抹角,他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心下隐隐地又有些恼怒起来:原来此番找他是受人之托、带着目的而来的。
怕她再多虑一回,苏肆夜还是喝下了那杯酒,道:“我不见她。”
将竹拐杖搁在一边,云菀在他身边坐下,为他斟酒时也为自己斟上了一杯,一如以前在朱砂旧屋、每一次她伴他借酒消愁时。苏肆夜既然已经亲口再拒绝了她一回,她便不再相问,更加不会央求。
他烦这一套,她很明白,自然不会去逆着来。
苏肆夜却有些疑惑了,淡问:“你既知道我不会去见她,何必答应她。”
“我只是不忍心拒绝她罢了。明明有人很爱她,她偏偏就喜欢你那么多年,为了见你,甚至不惜自我囚禁。我听人说,她连生病了也不吃药,甚至在上个月还险些因此丧了命。她这般执着,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爱他的人。我狠不下心拒绝她。”
想来云菀还是珍惜着与苏青睿的一面缘分,因而会对他所爱的荣菡梅尤其感到心软。
他眉间猛地一蹙,黑曜石一般的眼中荡过一丝波澜,而神态话语却仍是一般的淡漠,似是随口一问,道:“你说,她生病不吃药,上个月还险些丧命?”
“嗯。今天中午老大夫为我诊脉、我问起了之后告诉我的。大夫说,幸好救得及时,而且她从小随她爹因而练武体质好,所以才能熬过去、没给丢了性命。”云菀点了点头,疑惑着苏肆夜对此的追问。难道说苏肆夜也被荣菡梅的不顾生死的执着所打动了,因此动摇着愿意见她一面?
“是上个月初几?”
云菀摇摇头,道:“这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是中旬。”
捏紧了手中的酒杯,苏肆夜能仰头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去见她一面也无妨。”
第28章 枉将绿蜡作红玉(二)
当宫婢进来通传说有客来访的时候,荣菡梅只当是苏青睿又来看她了,仍是继续倚在榻上看书。而当她看到挑帘而入、坐到自己对面的竟是一个带冷峻气质的陌生面孔时,慌慌忙忙着急着站起身来,连书册掉到地上也无暇顾及。
其实也不能算是陌生面孔了。有关苏肆夜的画像雕塑,她早已不知见过多少回了,就算是梦境里,也常常能见到他朦胧的背影。
当他从梦境中走出,真真实实来到面前的时候,荣菡梅才发现,他眉宇间似乎能够睥睨天下的英气和他冷然超脱的不怒而威,是任何一幅画像都描绘不出的,是任何一次梦境中都幻想不到的。
激动是肯定的,心潮澎湃也是难免的。只消苏肆夜抬眸淡淡扫她一眼,就足够她面颊飞霞,心跳加速。
但她到底是大将军教出来的女儿,不至于太失了场面。吩咐下宫婢备上热酒,她便挽了裙摆在他对面也坐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大方镇静。
荣菡梅在心里酝酿了一些“蓬荜生辉”、“感激不尽”之类的客套话,想想又怕他听着烦复。正巧宫婢端了热酒上来,她立马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支支吾吾打算直接开口:“其实我非要见到苏将军,是因为菡梅已经倾慕了将军很多年,所以……”
恰是宫婢也要为苏肆夜倒酒,却被他抬手推开了,直接截话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见我,你不必多说。”
荣菡梅有些震惊地抬了头,疑惑地望向他:“苏将军都……都知道了?那……”
“我并不是因为你想见我才来的,而是我自己有事找你。”
听着苏肆夜淡漠的语气,荣菡梅心下有些失落。原本以为他知道了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他不顾性命的执着,是过来给自己一个答复,或者至少对此作出或多或少的回应。却不料他根本就不在乎。
不过这也是他本身的性情,荣菡梅既然喜欢他,就也应该喜欢他的这般冰冷性情,不是吗?
“不知苏将军为了什么事情找我?”不知是不是因为苏肆夜的态度冷淡,荣菡梅说话的时候无意识地加上了几分礼貌客套的语气。
“我听说,你之前生了一场大病,上个月中旬的时候还差点丢了性命?”苏肆夜向来不爱和多费无意义的唇舌,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却给了荣菡梅一些希望。她只当是苏肆夜在关心自己:“是啊,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苏肆夜的确很关心,只可惜关心的却并不是荣菡梅:“我要知道上个月中旬你的身体状况到底是怎么样,尤其是上月十五月圆夜的那天晚上。”
这样的问题让荣菡梅听得一头雾水。虽不知苏肆夜用意为何,却也仔细回想了一番,一一回答。
“上个月我患病不肯吃药,一拖再拖越发严重起来。尤其是在……对了,就是在十五月圆夜的时候,病情一下子加剧。若不是老御医及时出手施针用重药,恐怕此刻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苏肆夜听着,不是微微点头,的确与他从太医院得到的消息相符,便继续问道:“那你上月十五病情加重时具体病征是怎么样的?”
“具体病征?”荣菡梅听着越发不解,便开口问道,“我现在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苏将军再来问我这些是什么缘故?”
“这并不要你多问,你只要回答。”面上仍旧是如冰雕一般的毫无表情,语气中却已经带上了几分勒令的口吻。
心下一怔,荣菡梅只得尽量回忆着回答:“我当时病得迷迷糊糊,全身忽冷忽热,别的没什么太大印象。”
“有没有心口绞痛的症状,或者看到什么东西?”
“心口绞痛?”荣菡梅伸手按上了自己的心口,回忆着,“对了,当时觉得心脏跳得极其厉害,绞痛……偶尔会有。不过后来晕过去了,昏迷了两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没有那种感觉了,御医告诉我已经没有大碍,只要修养就好。”
荣菡梅说着,看着面前的苏肆夜似乎眼神悠远 ,却不住微微点头,恍惚间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他薄凉的唇角微微上扬,似是笑容,却又顷刻消逝。荣菡梅想要开口问问,却又不敢了。
不过她没有看错,苏肆夜的确是笑了。或许,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荣菡梅一直认真仔细抱着一种仰慕的态度凝望着他,以至于他猛然一抬眸的时候,她似乎觉得自己心跳都漏跳了一下。
苏肆夜也回望向她,虽仍没有表情,语气听来却已经没有那么那么冰凉。他缓缓道:“你说,你倾慕我?”
荣菡梅又是一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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