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香》第8章


“对……”有些迟疑。
“那,我们就是情人了。”巧笑倩兮。
“……”
……
“红叶题诗,很美的故事吧?笑一个嘛,真是没浪漫细胞的日尔曼人。”依旧笑颜。
“这样的故事有真实性吗?”一丝不苟的严谨。
“这是我给你的信物哦。”将手帕放入他的黑衣口袋中。
“是干净的吗?”
……
“十载相思不相见。”曲颖帆回到现实中,苦笑了一下。自己的相思何止十载,自那一天开始便刻骨铭心。
所谓的正义是那样狭隘,而坚持竟成了灾难。
“住手,他不是什么纳粹残余分子。”再也笑不出来。
自己竟这样不小心,忽视了数日来的隐患,使自己和他陷于绝境。
“对不起,曲小姐,他们无意跟中国青帮为敌。”为首的棕发男人苦笑道:“请你谅解我们的原则。我们也不想牵涉无辜,但为了当年受害的犹太人的正义,我们必须得到钥匙。”
自己似乎心动了一下吧?这是转换局面的机会——
“我拒绝。”沉稳冷淡的声音,“过去的事与我无关,但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修长的身子将她挡在后面。
然后,然后是劝导、争持、无语—走火、急速地下坠……
“放手。”依旧冷淡的声音,不理会崖顶人的呼救,眼光中却有藏不住的执念。
“闭嘴,拉住我的手。”该死,手腕的伤越来越让人撑不住了。
“听话,帆。”难得的溺称,即使在两人最激情时也没有。
“拉住我,我就听话。”她咬牙,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答应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快速地说,她的德语是自己所教。
“你——”她的笑容僵住。
他微微一笑,手刀砍向她受伤的手,在她惨烈的惊呼、众人的惊叫中下坠,消失在山间的雾气中。
……
红叶上终于见到一滴泪珠。
当日,出动所有人并未在崖底找到尸体,但从此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她不曾怪过任何人,不仅是因为大局,更是因为她明白那是各自的执念。
也许红颜到白发,再无他的消息。自己也一直过着他希望自己过的日子。心底最柔软处依旧存着那处思。
幸毋相忘
、团团似明月(扇之章)
曲颖帆顿住了脚,侧耳倾听,微微一笑。
“每次新茶到了,你还是不请自来啊。”曲颖帆推门而入。
瘦高个的男人含笑起立:“又来打扰了。”
曲颖帆不客气地抄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不理会乔绾的怒视。
“说吧。”曲颖帆对陈其道:“这次找乔妹子做什么?”
陈其推了推眼镜,笑道:“麻烦她帮我鉴赏一把扇子。”
身为博物馆工作人员,陈其自然跟圈内人乔绾有联系,特别是当他遇上难题时,会来店里请教。
乔绾打开了桌上放的一只木盒,将盒子推至曲颖帆面前。曲颖帆不慌不忙地除上手上的猫眼石戒指——懂行人知道在看货时应取下手上的首饰,以免损坏古董。
这是一把贵重的团扇,原本白色的丝织已经有些发黄,发脆的迹象——曲颖帆没有取出玩赏,她明白脆化的丝织是经不起触碰的。
“是宋货。”曲颖帆笑道,“竟然用缕金丝缠柄,恐怕不是常人能用的。”
乔绾盖上了盒盖——脆化的书画和丝织品最好减少与空气直接接触时间——说道:“应该可以确定,是蝉翼绢,宋之后便失传了。只是还无法确定那阙《过秦楼》是否为周邦彦亲书。”
扇面上所书的正是宋周邦彦的《过秦楼》,“水浴清蟾,叶喧凉吹,巷陌马声初断。闲依露井,笑扑流萤,惹破画罗轻扇。”
“恭喜了,贵馆又收入一件镇馆之宝。”曲颖帆笑道。不管是否是周邦彦所书,单是一把宋代传下的团扇已属价值连城了。
陈其也相当兴奋:“我们会继续追查它的渊源,它似乎没有入过土。”
“团扇,团扇。”乔绾轻击桌面,“真是一件优雅之物。”
“我的祖母有几把。”陈其道,“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使用的,我的女朋友甚至搞不明白团扇是怎么回事。”陈其的女朋友是一名不会说中文的混血儿。
“它可是所有扇子的祖宗呢。”曲颖帆笑道:“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
“我可不指望现代女性还有那么优雅的行为。”陈其嘀咕了一句。
“考你一下,你知道最有名的团扇故事吗?”曲颖帆说道。
“应该是西汉班婕妤和她的《团扇诗》吧。”身为博物馆工作人员,这些历史常识陈其当然具备。
“出入君怀袖,却又恩情中道绝。”才德超群的女子却抵不上嗔笑任性,拒辇空间是明智还是失策?
“班婕妤……”曲颖帆露出顽皮的笑容:“你们以为她被弃后真的去守陵了吗?”
乔绾白了曲颖帆一眼——这个疯妮子又开始胡扯了。
“啊?”陈其老实的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史书上是这么写的,我没记错。”
“不不不。”曲颖帆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汉成帝不是赐她百金吗?”
陈其点了点头,注意力完全被吸引。
曲颖帆露出贝齿,说道:“其实班婕妤借守陵之名离开汉宫,然后中途偷跑了。”
陈其愕然道:“为什么?”
“能写出《团扇诗》,表示她已经把那些男女情事看得很清楚,再不会纠缠其中,所以啊,她离开后立刻用那百金开始行商。”
“噗~~~~~”乔绾撑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陈其终于领悟曲颖帆是在拿他开涮,无奈摇头笑道:“又拿我开玩笑——你说,她一个女子在当时能做什么?”
“批发扇子啊。”曲颖帆一本正经地说道:“并且亲自题款,增加附加价值——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古有范蠡从商,今有陶朱婆也不奇怪。”
陈其摇头不语,心想事实哪有你想得这般美满。
乔绾在一旁幽幽道:“谁知道呢?焉知团扇不鲜洁如故呢?”
、一素钿盒知心同(焚之章)
也许明天就没有那么冷了吧?
她缩在角落里,神情落寞——自己竟是这样的结局呢。
小巧苍白的脸上再没有别的表情,想必这样的神情激怒民那些男人吧?
“只要你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死罪可免。”族中一位长老道。
飞凤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名字?全族上下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还有必要说出来吗?
“难道你宁愿死吗?”同辈中有人好意提醒她。“只要你——你可以选择被逐出家族或是出家。”
她觉得一切变得那么好笑——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却还要装模作样地摆谱。她的嘴角拉出一个弧度来。
一道阴冷却似将她烧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不带感情地望向众人口中名字的主人——权倾一族的族长。
那是一双狭长挑起的邪妄眼睛——说啊,说出来,我就是要你说出来,让全族的人公开知道,我要拥有你。
她眨了眨眼睛,——这一次我一定会逃走,没有人可以再控制我。她知道那个俊美邪恶的人在一点点收紧口袋——可惜,不会再如你所愿了。
那双眼睛一眯,那是发怒的兆头——她知道他发怒有多可怕,有多少次自己得到的是满身的青淤和彻夜悲鸣似的呻吟。只要他一走近自己,她会忍不住颤抖。
可今天,自己似乎再没有害怕感觉——她抬眼看着他,眼神无波。
他愤怒,薄情的嘴唇微动,终于开口道:“随她怎么样。”
众人一愣。他疯了吗?即使大家都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他,即使今天的一切无非是个形式——天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缩在角落的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终于要成功了。
通奸的女人死怎么死?对了,沉潭——让水来洗尽罪恶。她冷笑了一笑——究竟是谁的罪恶?
“这就是你想要的。”不出意外,他来了。
“这是规矩,不是吗?”她连眼皮都不抬。
一只完美的男人的手将她的下巴抬起:“你还是没有学乖,你以为这样就了事了解了?”
“总有你掌握不到的地方。”她淡淡地一笑,“哥哥。”
她的同胞哥哥,完美的男人,强势的族长——却让她觉得恶心。
被他强占的痛苦,凌虐似的起伏,变态似的低语——那些恶梦的夜晚。
一个丫环因为说了一句“小姐被关在族长房了好几天了”,被掐断了脖子——他亲手。
自己从惊恐、挣扎、麻木到寻找解脱,快了,就快了。
“随你怎么样——不过,你会后悔的。”男人诡异地笑了笑,松手,离开。
……
意识渐渐飞散之时,她终于露出了喜悦的笑声……
那双向来平淡无波的眼睛终于闭上了,嘴角永恒的笑容让他想撕裂她。
“我让你跑,不过你也会永远陷在地狱里。”他的脸上有丝令人毛骨耸然的微笑。
“族……族长……”丫环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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