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为后》第137章


,不敢想……
他覆上她的手,短短一刻她不知他的意思是拒绝,还是接受。她的双手冰凉着,身体僵硬着,这颗心这口气,都悬于他一念。
僵持间,门口光线一暗。一个人影走出,巍然伫立,“禀报太后,”那声音清晰凌然,“洛康王已在京外十里驻军,随时候命入宫勤王,扫除余孽。”
言语顿了顿,似是满意的微笑了一下,“一切都在我们计划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了哈,这周考试好多,复习不过来了
之前说宫素鸾会死的亲,和我的想法暗合啊啊啊
、一三五、拔剑
这云淡风轻的一句缓缓落下,在漫长的时光里震耳欲聋。
虞晋迈过门槛,紫带蟒袍,尽显当朝大将军的洋洋威严。他在殿中站定,冷眼看着虞挚与瀚景王,一点也不显惊讶。
虞挚先是一惊,继而往事的浮尘剥落,渐渐恍然。这时冰冷的手被瀚景王捉住,不动声色地强硬分开。
“若不是虞将军邀功心切,这场戏还可以做得久一些。”面对虞晋的时候,他脸上挂出了久违的笑容。
“在下不过想,既然大军压境,太后也就没有必要与你周旋、委屈自己了。”虞晋嘴角一挑,轻蔑回敬。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他如今拥有生杀大权,瀚景王血统高贵又如何,他根本就无需放在眼里。
虞挚望着两人针锋相对,心中蓦地沉了下去。哥哥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她牢牢地钉在阴谋的炮烙柱上。时机恰当,机缘巧合,她是诱惑瀚景王入京的毒药,布下天罗地网,里应外合取他性命。杀了他,虞氏就可以荣茂千秋,她就可以坐拥后宫天下,再无后顾之忧。
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若不是知道真相,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什么。
可是她没有。
然而这许多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将军运筹帷幄,不过所料仍有一失。”瀚景王目光一转,落在虞挚身上,又淡淡扫过,丝毫不作停留,“本王手中持先帝遗诏,将军若不介意同归于尽,本王愿意奉陪。”
他微微抬起头迎着门外倾泻而入的日光,不慌不忙。同归于尽四字从他口中说出,仿若打马踏青东风振袂,忽如归来。
虞晋万没料到还有遗诏一说,不明所以不禁愣神。
虞挚却心知肚明,先皇留下诏命,要瀚景王杀了她陪葬。他从未告诉过她,她心中曾有所计较,但一想到长相厮守来之不易,她便不想去问。那时没有想到,自己委曲求全,落得他冷面无情,以性命相挟……
凝思间,耳边倏忽一声了然轻笑,“呵,你果然知道。”
轰隆一声,炸雷在脑中崩裂,天旋地转。虞挚只觉眼前白光一线,猛然意识到那道遗诏的致命含意,它正如利刃般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怀疑的鸿沟,这误会不可挽回。
如今在他眼里,她刚刚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另一个动机:骗取他手中的遗诏,安身立命。
“我知道。但那又有何干系?”虞挚的眉头紧紧皱起,喉咙发紧。她放下生死安危只求与他同在,在他眼里却是为了遗诏不择手段!她虞挚就那么胆小怕死,以致要矫造了爱恨去苟且偷生么?
在他眼里,她就如此下作鄙贱么?
“那又有何干系。”瀚景王点头,喃声重复着,“兵临城下,大局已定,像本王这样的前朝余孽不过沧海微澜,又能有何干系。”
他的喟叹无声落地,其中明明白白的离弃让虞挚心中冰凉,他放手了,他不再争取了,他与她再没有联系了。她该怎么做……
“不过,”瀚景王收回眼角余光,转而对着虞晋。纵使四面楚歌,他还是从容不迫,“本王入京之时,令常衡带三万人马随后,想来,也快到了罢。”
虞晋拳头一紧,冷眼相对。狡兔三窟,瀚景王可谓做到极致,接到虞挚的消息便第一个赶到京城,竟还不忘为自己留好退路。常氏三万人马在外,要瀚景王人头落地,恐怕会有一番厮杀动荡,也为十二皇子登基留下话柄。
“王爷哪里话。”虞晋终究是在官场历练多年,心思转动之间,脸上的倨傲阴郁已变做晴好,“常将军若能来,来得正是时候。到时由他护送王爷离京,也算稳妥。”
瀚景王的性命有什么重要呢,不过是一腔热血一副身首,放他出京又有何难。常氏一脉大势已去,江山万里都在虞氏手中掌控,还容不下一个微若蝼蚁的瀚景王么。
他就让他去,他就高抬贵手,让他保住一条贱命。
虞晋一甩袍摆,闪身退步让出路来,“请吧。”他要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瀚景王,如何在他手下鼠窜逃生,滚出京城!
殿内冷风凄凄,室外阳光媚好。瀚景王脸色如常,深若无底的眸光越过虞晋,落入无尽的远方,让他攒足了羞辱之能事,却又无从着力,心里徒然升起一阵可怕的空虚。
这些年来,忍辱负重之时,没有一天不想着把所受耻辱一一还报于他,然而此时此刻,自己明明看见宫闱中的风雨如晦,却统统落在他背后,明枪暗箭从四面八方袭来,却又在他周遭刹那尽数腐朽枯槁。
瀚景王的脚步一动,往外走去。
“等等!”
虞挚蓦然开口,她的嗓音嘶哑,仿佛缄默了千万年终于艰难发声。
瀚景王只是微微一顿,却并不打算转过身来面对她。虞挚咬紧牙关,迈步走到他面前站定。她的面容异常苍白,唇上也失了血色,瘦削的双肩因为紧绷的情绪而微微耸起,浑身上下的精利仿佛都汇聚在了一双眼中,迸发出只有流星划过天际时才有的光芒。
那是绝望的,却又在绝望中奋力燃烧着,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火热。
“三万人足以与城外兵马抗衡。”她定定地望着他,眼中的泪水满蓄但就是不落下,声音轻如鸿毛,颤抖启齿时,几不可闻,“带我和晃儿走,我们三个同生共死,可不可以。”
“虞挚!”虞晋闻言色变,一时忘了身份疾声喝止。她疯了么?一路走到万人之上的位置,竟然在这当口想要抛下一切跟瀚景王送死?虞家怎么办,大铭的天下怎么办?
他上前一步就要拉开虞挚,然而瀚景王却早了弹指。
他怦然笑了,笑得天地失色,风云遏止。迈步走近,低头对上面前的人,神色温柔而戏狎,“太后错爱,小王心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漂亮,眸光一如既往地冰冷,又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瀚景王,在生死一线调情,依然能游刃有余活色生香,“不过用三万兵马抢一个女人,背上谋逆的罪名流亡天涯……”
他望着虞挚,直望到她的心底,在那里钻出一个窟窿,“太后,未免高看自己了。“
话音尚未落,虞挚的神色骤然灰白,仿佛一瞬间万箭钻心五雷轰顶,魂飞魄散。如寄远远望去不禁暗惊,娘娘,娘娘的形容竟如僵立的死人一般,让人看了不免想起苍山之巅、洱海之畔的顽石,世事变化唯独将它遗忘于红尘深渊,伫立千年万载受尽风霜侵蚀,早已了无生趣,了无生趣……
瀚景王的笑依旧挂在唇边,如春风在望,然吹过之处又尽是冰雪。那份冷,好像自五脏六腑生出,由内而外,直漫上他的眼角眉梢。
事到如今,她还不忘怂恿他起兵造反,这份生死相随的痴情蜜意何等感人,可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给他定一个谋反的罪名,纠结天下人围剿他!
可笑,他怎会信她。然而更可笑的是,他曾经相信。
真真笑得他心都痛了。
虞挚看着他的笑,忽而也嘴角一翘。
她仰起头,干涸的喉咙里发出嘶哑又尖利的笑声,如冰雪投入烈火,严寒炽热交迫着相残,哔哔啵啵地破碎。
笑够了,她横目睥睨瀚景王,那一眼诡魅恨毒,竟与以往的那个虞挚大不相同。好像,好像刚刚魂飞魄散再度聚拢之际,重回躯壳的是阴间渡劫的厉鬼。
众人错目间虞挚蓦然转身,跑过去劈手摘下灵前镇魂宝剑,按下绷簧铿然一声寒光出鞘,如幽冰乍崩、长虹贯日,剑锋刺破虚空,带动袍袖翻飞如凤凰展翼,划过尖锐的风声直逼瀚景王而去。
杀了他!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电光石火间,瀚景王猛地旋身,绕到虞挚身后托住她的手臂,指下一用力她的宝剑便飞脱出手。铛地一声落地给外刺耳,与此同时他贴近她耳畔轻言细语,柔情款款中是无尽嘲讽,“为何不装不下去,也许下一刻我便信了。”
虞挚左手挥出,重重掴在他脸上。
一切重归安静。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臂震得酸麻。
冷冷抬眼,氤氲的恨意散去,一片空白的清明,“你就守着那个死人,过一辈子吧。”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虞挚被打得扭开头去,散乱的鬓发垂下,扫过火辣辣的面颊。
瀚景王的手还扬在半空,余力未歇让他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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