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为后》第171章


“是叡康啊。”虞夫人看到洛康王很高兴,拉了拉虞挚的手,“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我……”虞挚知道母亲时清楚时糊涂,只得随着她。然而要开口时才发觉能说的言辞甚少,她无法在众人面前像洛康王对她那样自然而然的亲近,也不可能再如扶摇一般小女儿撒娇。张了张口才道了句,“我不冷。”
“是不是又闹什么别扭了?”虞夫人嗔怪地皱起眉头,残存的记忆中,女儿这般冷淡的态度只有在与洛康王生气时才有。转而对洛康王笑道,“你可莫要见怪,她若真生气,今儿也就不会入宫来了。”
虞挚瞄了一眼母亲,担忧地蹙起了眉头。母亲刚清醒了一阵子,便又糊涂了。
洛康王面不改色,一如既往地温和,“我知道,所以我来赔罪了。”
虞夫人放心地将虞挚的手一松,“去罢。”
虞挚站在原地,一时倒有些无措。母亲糊涂却较真,她不好违逆,但接下来又要如何。静妃适时上前,“让他们闹去,我们到溯月宫坐坐吧。”虞夫人叮嘱地看了虞挚一眼,这才与静妃说笑着走了。
那边叡谨等人看见了虞挚和洛康王,满身是雪地跑过来行礼。四个孩子七嘴八舌地互相指控了一顿,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晃儿大叫了一声,“行了!朕来说!”
他做了个鬼脸,刚一开口便被叡谨捂住了嘴,胳膊腿乱踢可根本不是叡谨的对手。叡谨嘿嘿一笑夹着晃儿退下,“儿臣告退,告退。”整个大铭,恐怕也只有他敢如此对待皇上。
虞挚看他们鬼鬼祟祟地撤退,心里也觉好笑,转头望见洛康王清俊的侧脸。他嘴角也微微扬起,眸中是和煦的暖意,仿佛是这早春的阳光,源源不断地投入她的生活,带着将一切悄然融化的温暖。这三年来,连晃儿对他也不那么排斥了。
默然间,袖中的右手被人握住。虞挚不由又望了他一眼,他却还是那样望着前方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眸中愈发明亮了。
嘴角微微一翘,虞挚目送着打打闹闹的孩子们远去,轻轻反握了他的手。
晚上的宫宴是为接待戚古使者准备的,大铭立国以来,一向与周边小国结盟互利,然而摩擦不可避免,大大小小的战争几乎从未听过。与麾夏交恶最多,戚古最少。这个游牧民族于百年前定居在如今的戚古,在高低不平的丘陵地带建立了一个兴盛邦国,商贸四通八达,精明的戚古人也以和为贵。不过深入血脉中的剽悍一直存在,麾夏曾几次试图入侵都没能够征服。
这次戚古派来的使者是当朝大皇子,足见对大铭的重视。虞挚也没有慢待,将辰欢阁夜宴的规格调高了一级,作陪的不是文武百官,而是皇室宗亲。
诰命夫人满座,宫青鸾是唯一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子,不过坐在虞大将军身边的人,谁敢置喙?她双眼还有些红肿,宫夫人为她脸上扑了薄粉,但掩不住憔悴沮丧的神色。整场宴会她对面前的东西动也不动,低着头用沉默抗议家里霸道的安排。
“皇上,太后。”戚古大皇子站起身,一躬扫地,“这次小臣来,还有一事相求。”
他果真是蓝眼睛,棕头发,众人面上镇定泰然,心里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个异族。不过他对宗主国的态度很是谦恭,看来中原的礼仪教化早已入了戚古风俗,举手投足不输大铭皇室。
“皇子远道而来,有什么事请讲。”晃儿开口道,这样的场面话他逐渐已可以拿捏,不再需要事事望着虞挚。
“臣来京城的路上,偶遇贵国一个可爱女子,见之不忘,用思念画了一幅她的像,想请皇上将她赐给臣。”
晃儿一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趣事,这时孙淮已将画像呈了上来,晃儿瞧了一眼,这个长得与众不同的人提出的要求很有趣,可是茫茫人海,难道要张榜给他找人吗?
孙淮又将画像拿给太后和洛康王过目,洛康王看过倒没什么表示,虞挚在帘后接过垂眸一看,心口忽地一滞。
满室火树银花仿佛都黯淡下去,让她看不清楚画中的轮廓,一定是灯光太过昏暗,否则她为什么会在宣纸上看到凝眸含笑的宫素鸾?
“皇子一片真情感天动地,只是大铭人口数以万计,要寻一个人出来甚难,只怕最后让皇子失望。”洛康王见虞挚在帘后迟迟不语,便和声说道。
“没有关系。这件事说来甚巧,此人我已找到了。”戚古皇子站起身,“今晚宴上相见,臣高兴得不得了。打听到她就是宫丞相的女儿,至今待字闺中。”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回头望向宫青鸾,才发现她早已脸色青白。
作者有话要说:开卷很温馨吧~不虐吧~
、一五七、立誓
“皇子有所不知,宫小姐已与在下结亲。“虞晋当仁不让地开口,嘴角斜斜地算是笑了一下,两眼中没有丝毫和气。
“哦?若果真如此,那倒是臣轻率了。“戚古皇子没有理会虞晋,悠悠对皇上和太后拱手谢罪,态度虽谦恭,可也分明有求证的意思。
晃儿没听说过宫家与国舅的亲事,犹豫了一下不敢应承,短暂沉默间虞挚在珠帘后发话,“宫相次女确实已许配了虞将军。“
“是在下失礼。“戚古皇子这才转而面向虞晋,颔首行礼就要了结这一场尴尬。然而一声清脆的呼喊打破了这祥和气氛。
“不是这样的!“
宫青鸾蓦地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从来没有应承过此事。“
殿中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人人都见过虞大将军在朝上说一不二的威风,如今却被小女儿家当庭否定,真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可悲可怜,众目睽睽之下这面子可丢大了。
“青鸾!“虞晋低喝一声,脸色涨得通红然而又不好发作,“休得胡言!“
宫素鸾被他的吼声震得先是一怔,很快又鼓起勇气,一不做二不休将话挑明,“谁愿意嫁谁嫁,你休想逼我。“
“哈哈哈,看来,此中还有一段曲折。“戚古皇子笑着皱起眉头,冲虞晋连连摆手,“虞将军,这本是你情我愿的事,若宫小姐不答应,在下只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
虞晋气恼交加,偏戚古皇子在一旁煽风点火地看好戏,他的手不由得摸向腰间却一把握了个空,脑中这才清明些许,想起进宫的时候早除了佩剑。
“虞晋,这到底怎么回事。“殿上的太后沉声发话了,一时灯火辉煌的阁内虽然金光锦绣,温度却降到了冰点。
虞挚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宫青鸾一直看不上虞晋,这事别人不知道,虞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虞晋就是一味地宠她、娇惯她,才致使她今日胆大包天,那一句话不仅顶撞了虞晋,更是明摆着否定她这当朝太后的权威,这让大铭皇室在戚古使臣跟前颜面何存!
“回禀太后,臣今日与宫相约定,下月十五即为婚期。“虞晋责备地瞪了宫青鸾一眼,威胁她不可再言语。
宫青鸾却视而不见,振振有辞,“婚姻大事要三书六礼,将军你样样都没有,随口同家父一说也能算数么?“
“你!“虞晋没料到她还敢反驳,气得几乎吐血,怒极时说话也变得锋利,冷笑蔑视,“我于你不过纳妾而已,何需明媒正娶。“
宫青鸾长这么大不曾被人小觑过,更何况是一直要星星不给月亮的虞晋,她脸色刷地沉了下来,“正妻我都不愿做,要我当妾?做梦!“
“我可是要宫小姐做正妃。“戚古皇子在唇枪舌剑中见缝插针。激得虞晋火腾地冒上头顶,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千军万马都能服服帖帖地收于麾下,为什么就拿这个小女子束手无策,让人当众打脸。
想要一气之下弃之不管,心底里却又舍不得。
只得沉着脸竭力将语气放平,“我们的家务事,皇子还是不要……“
“够了!“
一声怒喝,竟是由一向沉默的定波侯发出。
老人双鬓已然灰白,然威严凛冽的气魄不减当年,一瞪眼便震走了人的七魂六魄。自从虞氏掌权之后,定波侯便刻意退于幕后不问政事,平日与府中幕僚携游清谈,让世子虞晋周旋于朝中一枝独秀。
虞晋事事周全,唯有与宫家的婚事做得不伦不类无视礼法,这些年二小姐的嚣张跋扈也将虞晋折腾够呛,老爷子心中早就不满。
“我们虞家与宫家世交好友,可惜从未结亲,刚刚殿上胡言望请皇上恕罪。“
晃儿见外公脸色不太好,不由心疼了,可当着众人又不敢跑过去在外公怀里撒娇,只得瘪着嘴坐在那眼巴巴地望着。
“父亲!“虞晋饶是再独断专行也乱了阵脚,压低了声音带着绝望的恳求,“您就别添乱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子的婚事我做主,没有便是没有。“定波侯恭敬地朝着殿上回禀,然而浑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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