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为后》第179章


比在大铭苦熬来得痛快。”
“这……”刘禄握紧了拳头,想想似乎是稳赚不赔,可造反说来容易,毕竟是将脑袋提在手里的冒险买卖,其中艰难坎坷哪里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我素来爱慕英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虞皙又是一笑,只不过这一笑带了不同寻常的妩媚,刘禄脸一红低下头去。
虞皙却径自上前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刘禄乍惊之下想要缩手,然而掌中的柔软让一股火冲上头顶轰地炸开,模糊了眼前,只觉灯光朦胧美眷如花。
“你做英雄,我便是你的。”虞皙声音微弱下去,只剩娇柔气息支撑。刘禄吞咽了一下,僵在那里的手刚一动便听得虞皙在微微喘息。刘禄本就一介武夫再也把持不住,蓦地把虞皙抱在怀里借着酒劲大力揉捏那柔软的身子。
“嗯等等。”虞皙欲拒还迎地抵着他,“你答应我……”
“答应,要命也答应。”刘禄脑中一片混沌顾不得其他,堵上她的口肆意妄为起来。
夏日将尽,初秋的金黄仿佛让大地披上了金色战甲。从天际俯瞰,可见神州的边缘硝烟正次第弥漫,千军万马从半山上冲下遍布荒野,交战从正午持续到晚上,明月高悬时这片土地血色正浓。
千里之外的京城,月光宁静地洒落,纯净如水。
“南儿!臣妾求皇上饶过南儿……”溯月宫里传出阵阵凄凉的呼喊,静妃半撑着身子探出床头想要抓住什么,她茫然地睁着双眼,看到的唯有幻象。
南儿满脸是血,犹倔强地不肯认错,皇上雷霆大怒,跳下龙椅挥舞着刀剑要杀他。
“姑姑你别怕,南儿早就回来了,先皇已经不在了。”虞挚抱住她拼命挣扎的身体,怀中的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谁能认出,这会是过去风姿温婉的静妃娘娘。
“挚儿!”静妃听出了虞挚的声音,回头望着她好像看到了救星,“南儿呢,我的南儿呢?他是不是已经……”
“南儿在领兵打仗,他如今是兵马元帅打了许多胜仗。”虞挚安慰着静妃让她躺下,接过红萼递过的凉手巾敷在她滚烫的头上。
静妃这才平复了些许,却直直瞪着双眼不肯合上,“那他一定要好好打仗,好好地……”
虞挚皱眉望着她,静妃的情形越来越不好了。当初一阵急火攻心倒下,谁知会愈演愈烈到如今发起高烧,这些年在宫里如履薄冰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头,这一病将隐忍多年的郁结都病了出来。
正一筹不展地出神,门一开洛康王走了进来。虞挚刚一抬头便注意到他紧锁的眉宇,刚要开口询问他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又走了出去。
虞挚起身随后出去,苏玉芍端着刚煎好的药过去照料静妃。
“浩南王有消息了?”虞挚跟在洛康王身后问道。静妃沉珂难解情势不妙,拖到这一天她不得不传召浩南王回京,谁知被他一句“军情紧迫恕不能从命”回绝。她又下了第二道旨意,看洛康王的模样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浩南王恐怕一时不能抽身。”洛康王回头时面色凝重,紧锁的眉宇透着不常见的焦灼,“尧州拥兵自立,反了。”
香彻宫中,虞挚扶额跌坐,“那晏儿呢,找到了么?”她已听洛康王说了个大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让人不知如何才好。
“没有。”洛康王坐在一边榻上,双手撑在膝头显得身形有些疲惫,他的声音也是低落的,“刘禄正全城搜捕他,就算能逃出来,在乱军之中恐怕也凶多吉少。”
虞挚闻言不由回头,只见他脸色灰白,垂着头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她对他的痛苦焦虑感同身受,身为一个母亲她无法忍受也不敢想象晃儿出事,而洛康王就算对妻子欠缺了爱情,这么多年的亲情还在,他是晏儿的父亲。
她走到洛康王面前将他搂入怀中,“对不起。”无法再说其他,心知肚明造成他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然而话到嘴边终是无法倾吐。
她愧疚,自觉对他罪孽深重,若还是过去的虞挚定会让他清醒离开自己这个不祥之人。可如今她不能放他走,大铭的太后不能放他走,心底里也自私地盼望他不要走。
所以,能说的也只是一句淡淡的对不起而已。
果然洛康王摇了摇头,他坐在那里伸手揽住她的腰,“若说错也是我错,楚皙泉下有知最恨的是我,晏儿最该怪的也是我。”他闭上眼,不知是因为埋首在她怀中还是怎的,声音听去有些闷重,“我始乱终弃,是人人唾骂的负心汉,有什么报应我……”
“别说了。”虞挚伸手封住他的口,洛康王抬起头看着她,眸中闪着绝望又激越的光芒。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做一个有担当守大义的人,明晰是非恪守古训,所有人都知道洛康王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他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光明磊落地走下去。
如今一切颠倒。堕入魔道也罢,万劫不复也罢,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一切都错了,可又有什么关系。
“就让我随心所欲地错下去。”洛康王垂眸托起虞挚的手背浅吻着,他愿为此刻的温存承担身后惩罚。
虞挚俯首不语,慢慢抚着他瘦削下去的面颊,连月操劳使他憔悴了不少。当今虞氏和洛康王平分天下,但她毕竟是垂帘听政,外事大多由他主持过问,偌大的国家运转起来已属不易,再起战事更是雪上加霜。
“这些天我总是心慌意乱。”虞挚叹了口气淡淡道,好像天下任何一对寻常夫妻间倾吐心事,洛康王静静听着。
“戚古自古以商贸为主不好戎马,然而在皇子死后迅速挥兵北上,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好像早已有所准备。这些原本不会对大铭构成什么威胁,但恰恰此刻尧州又兴兵造反。”
“你觉得这些事是有人刻意为之?”洛康王神色一凛。
“若说有人操纵一切,实在有些像异想天开,但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虞挚说完,洛康王已眯起了眼眸。四目相对,他们都知道彼此心中想到的是谁。
“若这是真的,此事不可小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数风浪聚在一处终会将大铭掀翻。”洛康王先开了口,“看来需要再次增兵,速战速决。”
“可要说服群臣。”虞挚不由提醒道。陡然增兵不是小事,背后需要国库支撑地方协作,他们要给出何种理由才能让大家信服,难道说凭空怀疑瀚景王心怀不轨么。
“这我自会处理。”洛康王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对虞挚宽慰一笑道。
入秋之后,朝廷开始有些人心惶惶。
谁也没想到和戚古的战事会拖得这么久,弹丸之地打起仗来却和做生意一样财大气粗,浩南王和虞晋分兵两路本已将戚古军队逼到边境,结果后院失火尧州起事。
尧州是重兵囤集之地,将领又都是从京城贬到那里郁不得志的,心里压着一股闯劲转瞬就将方圆百里小弱的州县收入囊中,士气大涨。浩南王不得已又带着兵返回围剿,留虞晋一个和戚古相持。如此一来势力分散,两厢都是旗鼓相当的拉锯战,不知又要拖延到不知什么时候。
静妃却等不了了。
外面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静妃躺在床上艰难而急促地喘息,秋凉的天气里她额上遍布汗珠,脸色苍白得好像在水里浸过。
“姑姑,姑姑……”虞挚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从前夜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她三天没有合眼,连声呼唤着叫得声音都沙哑了。
“挚、挚儿……”静妃双唇颤抖了几下,才勉强做出形状。
“姑姑醒了,她叫我了!”虞挚高兴地转过头对屋里的众人说道,洛康王闻言脸上一喜走了过来,立在一旁的崔晨却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虞挚心中似是一道白光闪过,耀得她心底一空回不过神来。这恐怕是静妃最后的时刻了。
“传江潮平!”虞挚凌乱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抓住这个主意好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失去理智地死死不放,“立刻把江潮平带来!”
苏玉芍一怔之下站着没动,宫内的皆是近侍,这么多年也隐隐知道些江潮平的事,然而明目张胆地让他进宫来到静妃榻前,这这这……
“不……”静妃不知哪来的力气,虚弱地抬起了手。
“姑姑。”虞挚紧紧握住她逐渐失去温度的手,“你想要什么对挚儿说。”
“……得不到。”静妃闭上眼睛,虞挚凑过去仔细分辨才听出她是在说,想要的,得不到。
二十余年来这里埋葬了她所有的青春与激情,让她成为温婉贤德的静妃娘娘,什么都有,就是再没有憧憬。从入宫那一天开始,她想要的便注定得不到了。
她习惯了,所以她是与世无争的静妃,身处尘世最深处却超然物外的静妃。
心里不是没有遗憾。在这最后一刻所有的遗憾涌上,像那连绵的秋雨一样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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