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君三流妻》第69章


白夏撑把伞大呼小叫跑了过来,没看见这危机四伏一触即发似的只管一叠声道:“你们怎么在雨里站着,诤言,还不快请客人到屋里坐!”
“不必了。”说话间,司徒鸢亦撤了内力,湿了衣裙:“时候不早,告辞。”
白夏的挽留很真诚:“晚上山路难走,又下那么大的雨,就在我们家凑合着住一宿,明儿个再走也不迟。”
司徒鸢的拒绝也很真诚,直接无视,翻身上马……
白夏于是更加真诚:“那带着伞吧,你孤身一人的,好歹也能遮点风雨。”
稳坐于马背之上的司徒鸢,居高临下看着她。
因了长时间在山中生活,服饰虽不算布衣荆钗,却也称得上是简简单单朴实无华。脸上的肤色并非仿佛凝脂吹弹得破,而是白皙中泛着健康的红。眉眼五官谈不上有多出挑惊艳,顶多尚属清丽可人。然则只要展颜,立时便带了炫目的生动神采。
尤其当露出颊边的小酒窝和口中的小虎牙时,像是全无心机般的讨喜无害。许是正因如此,让人不由得便卸了防备,现了真心,不忍伤她甚至不忍与她为难……
“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司徒鸢的肩背笔直骑姿矫健,虽浑身被雨淋湿却不显丝毫狼狈,仍是一派的英姿飒爽锐气逼人,只是说出的话里含着不留情面的恶意:“不管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都是傻。你觉得,一个傻女人,应该配什么样的男人呢?”
萧疏闻言顿时一怒,正想发作,白夏却已笑嘻嘻的把雨伞塞给司徒鸢:“俗话说得好啊,傻人有傻福。老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所以我这个傻女人,就得配诤言这样的好男人。而司徒大人这样的聪明女人,就……”
“够了!”司徒鸢断喝一声打断了她未讲完的话,扬起马鞭疾驰而去。
奔出一小段,又猛地拉缰立马,没有回头,只冷然道了句:“我做事从不后悔,所以,不后悔当初害你,也不后悔,一直爱你。还有,我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你与我的这笔账,总要彻底清算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夏夏的原则是: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要讲事实摆道理,表明身份站稳立场,扮猪吃老虎气死丫小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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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二章 离开山林 。。。 
“你欠她什么了?”
“不知道。”
“总之不是钱就是情。”
“都没有。”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我才不信你的这张嘴。今晚你就与狼共舞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
于是萧疏只好乖乖进了帐篷,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与四只绿幽幽的狼眼两两相望。
这场大雨来得快下得疾,直到凌晨方才渐渐停歇。
自帐篷内走出,混着泥土花草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沁入心脾,将沉沉倦意驱散。萧疏驻足,阖上眼睫微微仰首,让周围的潮湿润了面颊。少顷,睁开双眼,理理衣袖,转而望向木屋,怔住。
没有点灯本应黑沉安静的窗口,却有一人,正趴在那儿单手撑脸笑眯眯地看过来,虽然光线很弱,以萧疏的目力仍可清晰辨识出她的酒窝和虎牙,还有弯弯的眉眼上挂着的细小水珠。
见他发现了自己,白夏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直起身活动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关节,转身跑了出来,踩着地上的水洼,将裙摆贱了无数泥点。
萧疏忙张开双臂迎上几步,把脚下打滑一个踉跄的她揽了满怀:“小心摔着,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那你之前干嘛不信我?”
“你的老情人找上了门,难道还不许我借题发挥耍耍脾气使使性子了?”
“许,当然许。”萧疏笑着拥紧,默然片刻,轻声道了句:“夏夏,谢谢你。”
谢谢她在司徒鸢面前所表现出的宽容大度不卑不亢,谢谢她不着痕迹的让他与司徒鸢有了单独谈话的机会,谢谢她在司徒鸢走后又留给他一个可以平复心绪的空间……
她总是这样,恰到好处的把握着分寸维持着进退,不咄咄逼人,却又寸步不让。
“我知道,司徒鸢这样突然出现,必会勾起你的许多回忆。你与她针锋相对,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心里也一定不大舒服。”白夏仰起脸,退去嬉笑换上认真的模样:“但是诤言你记住,我只许你再为她心乱这一回,今后若是再让我看到因了她而魂不守舍,绝不饶你!”
“我的心确是有些乱,但还远远没有到魂不守舍的地步。”萧疏拿出方帕,给她擦去脸上发端的水滴:“而且我主要是在想,她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不是说了么,要来跟你算账。”
“算什么帐?”萧疏摇摇头:“我与她之间所谓的恩怨,其实讲白了就只是战场上的输赢而已。两军统帅为了各自的胜利,各出奇招。仗打完了,一切便结束了。她若输得心有不甘想要报仇雪恨,大可以集结三军卷土从来,我自当奉陪。然而戎狄如今摆明了要与大楚修好止兵戈,她孤身前来,又能做什么,图谋什么?”
白夏转转眼珠:“也许,是想跟你单挑?就像江湖上的帮派互殴,打到最后,总是掌门老大出来一对一决胜负。”
萧疏失笑:“你也说了,那是江湖上解决恩怨的方式,并非军中更非朝堂。军人的荣辱,是在沙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否则,两国交战何须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人马对阵,直接让两个元帅打一场分个输赢不就行了?况且,以她现如今的身份地位,一举一动干系重大,岂会由着性子草率行事?”
“你目前所有的考量,都是基于只把她当做一个曾经的对手,一个别国的大臣。”白夏轻轻挣开萧疏的怀抱,略略后退站好:“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萧疏愣了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人家这次来找你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事或者为了之前的战败报仇雪恨,而是想和你重续前缘再谱旧情!”白夏用手指头戳着他的胸口:“再说明白些,人家不是以司徒大人的身份来见你的,而是以阿鸢,那个和你海誓山盟的阿鸢!你个木头!”
“怎么可能呢……”萧疏面上现出迷茫之色:“她对我从来就没有过私情,一切只是取胜的手段罢了。否则,当初又岂会那般作为?”
“诤言,你真的这么想?抑或者,你只有这样想才能让自己得到释然得到解脱?那么,她临走前所说的一番话又要作何解释?”
萧疏抿了一下唇角,淡淡答道:“我只要记得她亲口承认不后悔害我,就够了。”
白夏定定地看着他,步步紧逼:“后面那句呢?你是不想记得,还是不敢面对?”
萧疏抬眼,凝眸。
周遭的山风渐止,墨染般的夜色即将被第一缕晨光所打破。良久,方无声叹息着抬手揉了揉白夏半湿的额发:“夏夏,我终究还是让你不安了,是么?”
偏过头,白夏低声道:“我有什么好不安的?”
“若非如此,你又为何整宿不睡,守在那儿看着帐篷,等我出来?”
“呸,没有的事儿!”
“还嘴硬!”萧疏拉起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语气里有嗔怪更有疼惜:“眼下虽已是盛夏时节,但山中的夜里仍有凉意,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
白夏皱皱鼻子,嘀咕了一句:“我只不过是因为没了你这块香饽饽在旁边,被蚊虫咬得睡不着而已。”
萧疏顿时莞尔。
随着天气转热,深山老林里的各色蚊虫也越来越多,虽然点了很有效的草药但仍有漏网之鱼。
白夏的皮肤很敏感最怕这些东西叮咬,一旦中招必然会鼓起好大一个红疙瘩,又麻又痒。不过这里的蚊虫们似乎更喜欢萧疏,通常二选一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这让白夏大为幸灾乐祸。
只是,她虽知道萧疏嫌味道不好闻而从不在身上涂抹避虫的药物,却不知萧疏常常整宿整宿不眠,只为了替熟睡中的她扇扇子,降暑,驱虫。
两个人在一起时,并不总是轰轰烈烈,也不总是要将爱与不爱挂在嘴边。更多的只是一些很细微的小事,也许对方知道,也许对方不知道,所作所为但求尽自己的一份心意,得只属于自己的一份甜蜜。
就好像白夏虽然最恨洗衣服,却每天定会将萧疏换下的衣服洗干净,每晚定会将清清爽爽的衣物放在床头。
就好像萧疏清晨一起床就要喝一杯温水,晚上临睡前必要饮着参茶翻看几页闲书,大少爷脾性让他从来不会扫地擦桌子刷锅洗碗也从来不懂得如何整理房间,白夏便日日为他准备水准备茶准备书收拾被他弄乱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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