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婢》第68章


说着伸手一撩被子,只见一个男人一头滚出来,跪在地上浑身乱颤,不住磕头道:“娘娘饶命!”
一时之间,满室皆惊。
嫔妃床上滚出个男人来,此事实是非同小可。皇后一惊之下立即下令封锁宜春殿,一切人等不许踏出半步,以免消息走漏。因萧庭不便留在内宫,又因他是萧贵嫔的弟弟,自然不会泄漏消息,便且将他放回。宜春殿派侍卫严密把守,待宴散后,再禀报李重明知晓,细审此事。
事发突然,萧庭虽不谙内宫争斗,也知道这是要命的事,一时急得六神无主,忙忙地就要去寻父母商议。那时云楼仍未走,远远地见皇后与灵妃并一大群人进去,不一时忽然来了许多侍卫将宜春殿团团围住,又见萧庭独自出来,神色大变,便知出事,瞧左近无人察觉,便悄悄拉了萧庭至僻静处,细问缘由。
萧庭将事情说了,不及多言语,便自出内宫而去。云楼自己心中纳罕,因想萧贵嫔为人与怡妃颇相像,都是不藏心机之人,想来做不出这等荒唐事。但若是遭人陷害,又是谁要陷害她,为什么陷害她?
萧贵嫔在宫内并不与人相争,除了爱讨些嘴上便宜,并没有什么遭人嫉恨之处,何况近来又与怡妃亲密……想至此处,她蓦地省悟:只怕那陷害之人不是冲着萧贵嫔而来,是冲着怡妃。
可萧贵嫔若倒了,怡妃虽少了个同伴,却并不害着什么,这却也说不过去。
一面思量,云楼一面回步莲宫。当夜宴至二更方散,想来因夜已深沉,皇后将此事按下未发,是以并无动静。
会夜之时烟梦点卯,一名侍卫无故未归,与他同当值之人也都不知人去了何处,只得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刚用过早膳,步莲宫外忽有内侍传报之声一一报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娴妃方歪在榻上歇息,听得这两声,一时不知来者何意,忙出来迎着。
只见李重明与皇后一同进来,后面还有两个侍卫押着个人,娴妃心下不安,忙就行礼。李重明说一声免,三人入座,李重明便道:“清早来瞧爱妃,并无别事,只是叫你认认,这奴才可是你宫里的不是?”
娴妃看那侍卫虽面熟,却不识得,便说道:“臣妾也不大认得,不如叫烟尚宫来瞧瞧。”
李重明点头。烟梦上前来看了,回道:“回皇上、娘娘,这个侍卫叫王吉,是步莲宫外殿的侍卫。昨儿会夜不见他,同值的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奴婢也正疑惑呢。”
娴妃忙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叹了口气,道:“娴妃妹妹,你素日是个好性子,待下人未免太宽了些。如今这奴才作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妹妹到底也有几分责任。”
娴妃怔道:“不是他作了什么事?”
皇后叹了一声,挥挥手,众宫人都行礼退出。皇后方说道:“昨儿晚上,这奴才鬼鬼祟祟的在宜春殿外头转悠,被侍卫们发现了,追到殿里,结果竟从萧贵嫔床上把他翻出来了!你说说,这事儿若传出去,咱们的脸面还要不要?”
娴妃大惊,半晌方道:“这……萧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只怕是误会罢?”
皇后道:“这还有什么误会?她自然是不敢认,可人都藏到床上去了,若不是灵妃瞧她不对劲,细瞧了两眼,就被他给瞒过去了。”
娴妃心中一动。灵妃?
灵妃——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怎么就忽略了灵妃了!如今她与怡妃和好,三妃中灵妃出身最低,势单力孤,如今步莲宫的人与萧贵嫔有染,怡妃失去一个同盟,恐怕要疑到她身上来,新仇勾起旧恨,只怕又是势不两立。
细想想,不只灵妃,就是皇后也不愿意见到她与怡妃联成一股罢?
只是这一招未免太狠了。如果罪名坐实,萧贵嫔就是必死无疑,连带着楚江侯府也必受牵连。这毒计,灵妃就是想得出来,只怕也没这个能力做到。收买一个奴才为她去死,她一个无势无权的深宫女人,能做到么?
这件事情里,还有谁掺了一脚?
64第二十八章戳拱
殿内一时气氛凝滞;几人都各自沉思不语。这时忽听灵妃轻飘飘地道:“不过,臣妾也不信萧妹妹是这样的人。昨儿臣妾进宜春殿时,瞧着萧妹妹神情恍惚,大不似平常。只怕是有人陷害萧妹妹也说不定。”
李重明与皇后闻言;都瞧着她,便见她柔声道:“臣妾的想法,不如叫尚宫局的人将宜春殿内所有什物都清查一番,免得若当真有个什么,白冤枉了萧妹妹。”
李重明想一想,道:“爱妃想得也是。”便瞧皇后道:“就叫尚宫局各司都打发几个人来瞧瞧罢。”
皇后答应着,三人便起身;李重明向娴妃道:“你歇着罢,朕闲了再来看你。”
娴妃忙屈膝送出去;回来皱眉沉思半晌,忽然叫云楼道:“昨儿晚宴上,你可瞧见他了?”
云楼便知是问宋未离,想了一想,摇头道:“没有见。”
“这样的日子,他为什么不来?”娴妃蹙眉,“这件事,你看是怎么样?”
云楼略一沉吟,道:“娘娘怎么看?”
娴妃道:“你可知道灵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儿这事,我总觉着与她有几分干系。”
云楼道:“灵妃娘娘出身不高,在宫内向来唯皇后娘娘之命是从,看着也是性子温柔的人。只不知内里怎么样。”
娴妃思量一时,道:“今儿初四,昨日他没来瞧我,今日必来的,等他来了,探探他的意思罢。”
云楼点点头,又道:“娘娘这些时瞧着,他可对娘娘起了疑心?”
娴妃道:“应该还没有。这些日子我安心待产,也未做什么叫他疑心的事,想来无妨。”
二人又说了一时话,忽又听外头传报,竟是方才三人去而复返,不知何事。娴妃忙迎着,三人进来,未及闲话,皇后便令下人呈上一物来,说道:“我听说妹妹宫里时常点这个香,不知是不是这个?”
娴妃不知何意,瞧了一眼,也认不准,便叫云楼道:“你来认认。”又向皇后道:“这是我宫里司执的女史,平日灯烛香薰一类都由她掌着。”
皇后一早知道怡妃将云楼送来步莲宫,此时见了,也只瞧了一眼,未说什么。
云楼来瞧了,又闻一闻,道:“回娘娘,这正是娴妃娘娘寝殿里常用的。”
皇后道:“这香在宜春殿里找着,点了一半,还剩了一半在这里。叫尚宫局的女史来瞧了,这里面竟有极少量的迷药,可致人神志恍惚。娴妃,难道你常点的就是这个香?”
娴妃一惊,忙道:“妾妃常用的虽是此香,可却决无迷药在内,这……妾妃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李重明沉声道:“这香是什么来历?”
娴妃怔一怔,方说道:“这……这香是王府专为我制的,每次世子来瞧我时,都带一些来……”
李重明面沉似水。便听外面一声传报,宋未离来了。
李重明起身,并未宣见,只沉声道:“告诉他,到勤政殿见朕。”说罢,又瞧一眼娴妃,向皇后道:“皇后也回去罢,此事朕已有主意。”
娴妃与皇后一时摸不着头脑,见李重明面色极沉,亦不好问,只得恭送。
那边李重明与皇后同娴妃密谈,云楼在外殿伺候,才站了一时,便有人来找,说怡妃有话吩咐。云楼跟了来人去秀清宫,一面走,一面想方才之事。
这事情出得蹊跷,她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却什么也瞧不出。昨儿初三日,上陵王府本应来人瞧娴妃,却无人来;萧贵嫔并未与何人结仇,与怡妃也并不如何亲密,却莫名遭人陷害;种种事情,无一不怪。偏生她还想不出内中关键。
匆匆来至秀清宫,直接进了怡妃寝殿。殿内一个人没有,连浏香都不在,只有怡妃等着,一见她来,忙就一把拉住,说道:“云楼,这次你可要再帮本宫一次!”
云楼见她形容急切,且定一定神,问道:“娘娘只管吩咐。”
怡妃低声道:“如今就是叫上陵王府倒台的大好时机,只欠一个说话的人。你现是娴妃身边近人,你来说最好不过。”
说着,将一个木盒交与她,说道:“你只要将这东西交给皇上,说是在娴妃宫里找到的,就成了。”
云楼捧着那盒子,心中一动,道:“这里面是……”
怡妃道:“上陵王府意图谋逆的证据。”
云楼心中一跳,心中渐渐明朗。宜春殿之事牵扯到宋未离,还只是个幌子,想来在查此一事中,又牵出了更重要的证据,使得李重明开始怀疑宋未离,此时再加上这一下,事情便是水到渠成。这计划,如此周密,而且不同手则已,一出手便令对方绝无反击之余地。
“这是……世子的主意?”云楼瞧着怡妃问。
怡妃道:“哥哥花了半年的时间寻这证据,如今才好容易齐备了。云楼,如今就都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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