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梦付芳华》第44章


“君確,五年前我不忍心杀死你,而在那之后,我不忍心你再见到我,因为我知道,下一次相见时,我们两个中,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去的。”
“我不怕自己被你杀死,但我知道你若杀死我,一定又会坠入那个无底的深渊里,永远得不到救赎,因为啊,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我一样,第一眼就能看到你内心里的孤独和恐惧了。”
“不过,只要你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既然死不了,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因为,因为啊……”
桃花终将枯萎,落地腐烂后,化作平凡的一方泥。
他的手指渐渐从他的眉毛上滑下,滑过他睁大的瞳孔,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再滑过他凉薄的嘴唇,突出的下巴,最后,无力的垂在空中,晃了晃后,再也没了动静。
这个男人是那么的温柔,即使失去了所有的气息和光泽,但那张脸上依然在暖暖的笑着,那么满足的笑,没有遗憾,没有痛苦,更没有绝望和挣扎。
君確将宫嗣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那是我从来没听过的一种伤感语调,脆弱的像是空气的微微震动都能将它轻易击碎:“宫嗣,你是个骗子,不是吗?”
“我只是在想,如果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的话,就没有什么是办不到了的吧。”
“如果你想要我为你弹,什么时候都可以哦,以后也一直是这样。”
“那么,我就先走了,还会再见面的,相信我。”
是啊,骗子,什么都没办到,也再也不能听到你的琴声,而再一次见面,换来的却是永不能相见阴阳两隔的结局。
没有人知道君確是否再次堕入了那条深渊,他只是将宫嗣的尸体扛到了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远离京都的方向走去,一句话也没再说。
我们都唤他的名字,可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走的那么决绝和果断。
安安下了马,向着君確的方向跑去,被司越一把拉住:“你去做什么?”
他仰起那张小脸:“他会教我剑术,他也有了非报不可的仇,这样的人正好当我的师父。”
司越愣了愣,安安趁机推掉他拉着他衣领的手,快速跑到了君確的身旁,一言不发默默的跟着君確向着远方走去。
月娘问司越:“就这样让君確走吗?”
本是多么寻常的一句问话。
他转过脸去,半边脸埋在阴影里:“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杀了他吗?呵呵,你这个西夜的人也好命令我了?”
月娘愣了愣,眸子里忽然升起一层细密的水雾,看向司越的眼神有瞬间的心痛和陌生。
司越的声音淡淡:“走吧,过了这扇城门,我们的目的地就真正的到了。”
他勒了勒手中的缰绳,身下的白马发出了一声嘶鸣,向着前方的城门冲去,紫衣被空气灌满飘在他的身后,背影有些飘忽和模糊。
而我已然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江倒海,恶心得我想吐出身体里所有的器官。
墨琦,琪陌,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只有那个闻名全国的姜国七皇子才能拥有那样超凡脱俗的气质,也只有他才能似天神般俯视所有平凡的生命,才能将自己伪装的如此之好,才能将所有的事都完成的那么顺理成章,才能一举一动都能让同为姜国俊杰的他们绝对服从……
这样的他,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应该带有目的,不是吗?
那么,墨琦,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接近如此平凡的我的呢?
天旋地转,我仿佛听见了谁的面具轰然落地,砰的一声碎成两半,从眼眶处断裂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虚无之处,怎样也剪不断。
像一串无声的泪。
一世长梦付芳华。桃花乱完结
墨琦陌(一)
更新时间20140304 21:46:36。0 字数:2769 
姜国庆元公十九年。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墨云殿上面灰霾的天空,亦划破姜国国君庆元公那颗死了一半的心。
太监和婢女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十月前迎娶的齐国公主漠烟夫人果真是姜国的福星么?这不,刚嫁进宫来一年不到就给血脉单薄的姜王室添了一个带把儿的小王子,王这下总算能有些精神料理国事了吧?”
像是给疾病缠身的姜国服了一粒救命仙丹一般。
已然年过四十的庆元公看着怀里这个嗷嗷啼哭的婴儿,良久,脸上露出一抹极浅的微笑,“就叫琪陌吧,漠烟你认为如何?姜国的七皇子,公子琪陌。”
坐于床上的美丽女子低眉顺目,声音压的非常低:“王上定了就好。”
庆元公将手中的婴儿高高举起抬于头顶,冷冬的天空布满阴云,像是酝酿着一场极大的暴风雪。
他哈哈一笑,“琪陌,我的儿,你会是姜国未来的王。”
身后的太监和宫女闻言身体全部颤了颤,只有漠烟夫人保持镇定,却依然低着头,既没有看眼前的王,也没有看头顶的小孩子,刚出生便被称为王的亲骨肉。
两年前的那场战乱没能让姜国灭国,于是复仇的火种埋在了所有姜国人的心中,也包括庆元公。
他复仇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个刚出生的婴儿,他说了,他会让他成为姜国未来的王。
尽管他已记不清那夜酒醉的他是否真正宠幸过这位齐国远道而来的美人。
他明白齐国的目的,这位公主是给全天下传达的一个信号,姜国不能灭,或者说不能让其他国家所灭,齐国在全力保护着目前弱小的姜国,尽管这种保护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的亲自屠宰。像是亲手饲养的一只家禽。
他给了这位小皇子自己能给的一切,包括父爱。
而琪陌从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自己非凡的才智,就连当年那个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大皇子姑苏也被他比了下去。
于是庆元公笑的更开心了,他开始毫不掩饰的对这位小皇子展现自己的偏爱,他在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官员,所有大臣,所有姜国人,姑苏不得寡人心,而琪陌,才是能继承寡人君位的皇子。
小琪陌似乎得到了所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东西,五岁之前的他无拘无束,整个姜王宫里都洒遍了他的欢声笑语,多么美好的时光。
只是他的生母依然对他淡漠无比,他从没看到过她的笑,硕大的姜国王城,似乎只有她整日形单影只,将自己活得越来越孤独。
“父王,为何孩儿得不到母亲的赞赏?就连你请来的儒家夫子也夸奖了我,可为什么我的母亲还是不喜欢我?”
五岁的琪陌看着墨云殿内大片盛开的雪白梅花,嘟着嘴不满的对身旁的庆元公说道。
庆元公伸手为琪陌除去了衣袍上的几片雪花,笑着开口:“你母亲天性淡漠,怕是早就忘记了笑是何物了。”
末了,宠溺的顺便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琪陌抽了抽被冻的泛红的鼻子,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似乎所有人的夸赞也比不过房间里那个淡漠美人的一句关心。
“父王,那母亲是不是一直生活的不快乐呢?”
庆元公放在琪陌脸蛋上的手掌僵了僵,却又轻笑出声:“琪陌,如若你想让你母亲快乐,那就须得让自己成为全天下最杰出的皇子,那你做得到吗?”
他又抽了抽鼻子,脸蛋虽然稚嫩,目光里却满是坚定,他暗暗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做得到,为了母亲琪陌当然做得到。”
恰在此时房门被两个宫女从里面推了开来,许是没注意到这样的大雪天中庭院里还会有人,于是那些常有的埋怨话都没再成为窃窃私语。
“哎呀,这些日子来夫人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可不是吗?哪个主子像她这样啊?好的坏的话儿一句都不听,整日就知道板着一张冰块脸,难为的都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呢。”
“当初调来墨云殿时我还觉得是翻身的机会来了,以为傍着这么个生了琪陌殿下的当红主子,以后在姐妹们面前都能脸上添些光彩,结果……哎。”
“这么个齐国来的公主,还真是难得伺候的很。”
“可不是吗,委屈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就算了,就是自己亲生的小皇子,她也从来不给个好脸色呢。”
“是啊是啊,真是可怜的小皇子,自己的亲娘都不疼自己,跟个没娘的娃娃也没什么不同的了。”
两个宫女倒是埋怨得越来越起劲,却不知这些话儿足以为她们招来不得了的祸患了。
琪陌早已涨红了一张脸立在雪地中,眼眶中有两滴泪珠不停打转,却由于先天的倔强和后天的骄傲,一直憋在那里不肯哭出来。
而房门恰在此时又从里面被打开,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子裹着一身雪白的狐裘缓步踱出,抬眼处正对上那双噙满泪水的目光。
依然会有瞬间的失神。
他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母亲,是我的母亲!琪陌不是个没娘的孩子!你们在乱说!”
他挣扎着跑向伫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子,却一不小心在半路脚下滑了一滑,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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