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音[ABO]》第11章


才消气。
更别提解弦第二天就从网上买了个黄底警示牌,搁在琴箱旁边,上书五个大字:别动我的琴!
殷折枝满意地握住琴颈,“喏”了一声递给成悲,接收到灼热视线的成悲赶紧摆手道:“谢谢主唱,不用不用,我跟团长开玩笑呢。”
殷折枝见对方的推辞不似作伪,也就不再坚持。
他歪头沉吟两秒,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上去,他右脚踩着下方横杠,为了活动冻僵手指,他左手按住C和弦,弹了几次53231323。
解弦隔着吉他音箱,凝视不远处Omega微垂的眉眼,对方低头拨弄琴弦的模样当真好看又静谧。
恍惚间,他只觉时间交错,仿佛回到了风和日丽的曾经。
第10章
七年前。
解弦初遇殷折枝时,对方还是个不爱说话的漂亮少年。
那年暑假,他百无聊赖地窝在唱片公司前台玩手机,天气闷热,蝉鸣喧嚣,四处流窜的冷气依然拯救不了太子爷的烦躁。
好不容易放长假,他原本准备泡在刚贴好吸音棉的排练室里,谁知父母打声招呼就把他拎过来体验生活。
他搜索到几个顶尖吉他手的弹奏视频,迫不及待想试一试,然而距离下班时间还剩两小时零四十五分钟。
热,烦,无聊,虚度光阴。
嗡嗡,他的好兄弟给他发来一张至少修过五次的照片。
解弦慢条斯理点开放大,屏幕里的Omega细皮嫩肉,模样怯生生,是极易激发Alpha保护欲的类型。
但这些Alpha并不包括解弦本人。
他眉头紧蹙,掏出耳机插上,好兄弟在语音里贱兮兮说道:“又有小Omega对你投怀送抱了,这次还是没感觉?”
解弦不懂对方对说媒的执念。
他从小就喜欢强者,无论是天生柔弱的Omega,还是毫无存在感的Beta,全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在第二性征成熟前,他还渴望来一场火花四溅的AA恋,可惜这愿望在他第一回闻见其他Alpha味道时就夭折了。
按兄弟话来说,解弦就是在暴殄天物。
他抿紧唇瓣,啪嗒啪嗒按下一句:不了,我对Omega过敏。
他退出聊天软件,点开唱歌APP。
最近解弦在APP里发现了个宝贝。
某个不露脸的新人连发两首歌,没有营销,凭借个人实力瞬间冲到排行榜第一,听声音还挺年轻。
神秘人物声线带着少年独有的空灵,低音婉转,高音浑实,而且这些动人音符还是他原创的。
可能硬件设备不足,新人录制的歌难免有杂音,电子合成的音效也张力不够。
饶是如此,歌曲依旧动人。
解弦单曲循环一整周,不由得心痒痒起来,他特别想把这人拎进公司,霸道告诉他录音室随意使用,你只需要把歌录好。
太子爷平日里像只昂起头行走的鸵鸟,因此少不了被人背地里碎碎念,这还是他第一次生出伯乐之心。
伯乐播放着怎么都听不腻的歌,开始第一百零一次打开私信。
弦:你歌唱得挺好,就是录音设备太差劲。解语唱片是我家开的,我可以将精装录音室免费借给你。
弦:收到消息给我个联系方式。
这回,“未读”变成了“已读”,可对话框依旧只有解弦两条孤零零的问询。
瞪着灰色小字,解弦尝到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滋味。
太子爷向来惜才,可大多数人在他眼中都当不得“才”字,这回好不容易碰上,结果对方根本就嗤之以鼻。
他深吸一口气,摁断循环了整周的原创歌曲,还没来得及摘下耳机,只听一道清冷声音自头顶传来:“您好,请问投demo该找谁?”
嗓音太有辨识度,和解弦方才关闭的歌声一模一样。
若有若无的薄荷清香飘入鼻腔,他骨子都酥了,抬头时心跳响如锤鼓。
少年顶着一头乌黑,头发蓬松发尾微卷,映衬得模样白皙又秀气,似乎不适应Alpha的炙热目光,少年躲避视线微偏过头,不自在地摸摸左鬓。
极具浪漫主义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型,解弦飞速点开唱歌APP,从特别关注里翻出一个账号。
他伸长手臂,将屏幕凑至少年眼前戏谑问道:“薄荷?”
少年略显清冷的眸子瞬间转为局促,他“啊”了一声,警惕地注视对方眼底的促狭。
鞋尖不由自主地板上蹭了蹭,少年攥着demo骨节泛白,像只极欲逃亡的兔子。
解弦宛如慢悠悠收紧捕兽绳的猎人,他打开已读不回的对话框,在少年面前晃了几晃:“你不给联系方式,原来是想主动找上门来?”
少年瞳孔微张满是诧异,后退半步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有些没底气地解释道:“抱歉……我……我以为是骗子……”
泛出薄红的耳根很好地抚慰了Alpha的愤懑。
解弦后靠椅背摇了几摇,蔫坏笑道:“晚了,Omega。你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
少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紧绷唇角欲言又止,解弦嗅到他不太稳定的薄荷味信息素。
在少年转身离开前,解弦埋头戳击屏幕,低笑道:“不过我这人挺大度的。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就原谅你了。”
他一边等待Omega回应,一边手指飞舞给好兄弟发消息: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
解弦从回忆抽离。
眼前的殷折枝和十七岁没太大变化,岁月没能刀刻进Omega完美面容,反倒将那纤薄身子骨磨砺得更有韧劲。
他黑眸逐渐柔和。
除了作曲殷折枝鲜少碰吉他,能背下的谱子也就几首入门歌,他将简单指法翻来覆去弹过几回,就腻味了。
他兴趣缺缺地要把电吉他搁上琴架,解弦不知何时绕至身后环住他,把他吓了一跳。
解弦生着薄茧的左手附上对方手背,抓着对方左手按出大横按。
他下巴磕在殷折枝肩头,炽热呼吸喷洒向对方耳垂,他循循善诱道:“F大七和弦,对,C和弦,F大七和弦,G和弦……”
殷折枝手指僵硬,被解弦温柔地扳至适当品位,Alpha凑得太近,即使刻意收敛信息素,不经意流出的草莓味也足够Omega找不着北。
殷折枝浑浑噩噩,对方掌心太过温暖,暖得他按向琴弦的指腹都有些磨人的痒。
解弦右手替他拨弄琴弦,熟悉旋律自琴箱倾泻而出。
这是殷折枝十七岁的成名作。
日子太久远,他都记不住当年解弦替他扒的吉他谱了,却没料想对方还能如此娴熟地将它弹奏出来。
殷折枝被搂在旧时恋人怀中,合奏这首被岁月洪流洗礼过的歌,眼眶不由得渐渐湿润。
音乐是流传度最广的记忆载体。
当一首歌飞出创作者天窗,它就不再是创作者本人的故事,每个与这首歌有关的人,都会将不同场景融进音符。
等时机得当,人们就能通过年少歌曲翻出斑驳回忆,供长大后的他们细细咀嚼过往。
眼泪无声滴落在吉他侧板,解弦巴不得藏进无菌室的宝贝吉他沾染上怀里人的咸涩泪痕。
解弦像没瞧见般,继续诱导殷折枝弹完这首歌,他震颤的胸腔紧贴殷折枝后背,无边温暖透过衣服传至肌肤。
殷折枝仿佛回到初学吉他时,被对方软磨硬泡练习和弦的日子。
彼时的殷折枝皱紧眉头闷闷道:“疼。”
彼时的解弦轻攥殷折枝左手,亲吻对方圆润指甲盖,哄道:“乖,等生了茧就好了。”
生了茧就好了。
等未来殷折枝心上生了茧,他才记得暗骂对方一声“骗子”。
有时候,生了茧还是会疼。
因为回忆太美好,太难忘,所以太不敢回头望。
“马上十二月了!金曲奖个人奖报名截止日期是明年一月初,等新专辑恐怕来不及。”
裴姐指节敲击桌面,苦恼说道:“小殷去年年底加入乐团发行的曲目,不算在今年评审范围内。”
“主唱不是才给几位天王写完歌吗?那几首反响都不错,得奖概率应该挺大。”江故建议道。
“不行,”成悲摇头道,“那都是小殷配合对方公司写的商业歌吧?不符合金曲奖评委口味。”
“啧,总之我劝你们选歌慎重点,网友可都等着看戏呢。”默不作声玩手机的丼继突然插话。
“是羽翼丰满还是秃成肉鸡,浅谈殷折枝金曲奖的背水一战……操,牛逼。”他边念帖子标题边笑,“我看金曲奖颁给他们得了。”
解弦比谁都急,他懒得理会丼继,打断道:“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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