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始皇睡的日子》第44章


陶厢收紧了放在被面的手,她的目光凝聚在床前的地面上,那里再没有血污,但她仍旧记得婉荷痛苦的样子,赵正说,那大夫是因他知晓婉荷滑胎另有原因而死!而这幕后指使不是成峤,又会是谁呢!
那是他的亲骨肉啊!他怎么狠得下手!
所以,目前她就算不为婉荷,也要替绿荷除去使她生前忐忑度日的祸患!
……
门吱嘎地开了,才说曹操,曹操就到。成峤手里端着热汤,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陶厢的床前,一改昨日的疯癫,他盈闪着眸子柔声道:“来把姜汤喝了,免得染了风寒。”
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陶厢的眼角抽了抽,她迟迟不动,成峤干脆自己动手,他小心翼翼地吹着姜汤,握着勺子修长的指一下又一下地搅动,雾气散开来沁入鼻喉,陶厢蹙眉,她不大喜欢姜汤的味道。
成峤专心致志地摆弄,因他颔首,陶厢只见他长睫微微触动,血红的唇因吹气,勾勒出漂亮的弧度,他抬头,四十五度仰角,那双弯弯的桃花眼越加迷人,他声如魔音,轻柔缓慢,“红儿快喝完,我可有奖赏哦。”
他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陶厢一把抢过姜汤,一口饮尽。还碗时,她偷偷又瞄了他一眼,他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陶厢匆匆回避,心中不禁感慨,他实在是太美了,要不是知晓他的本质,她恐怕也会动心吧……
要知道,越美的东西就越碰不得。可偏偏真正的红绫碰了,绿荷婉荷都是,而最后他们都不得善终。
成峤故弄玄虚一番,变出了许多蜜枣,陶厢拿了一颗放入口中细嚼,一面又想起她为赵正做蛋糕的时候,她嘴馋,做的时候总吃去一大半。
蜜枣甜得腻人,也冲淡了口中的姜味,陶厢向成峤道谢,他笑呵呵地看着她,还夸她做得好。
陶厢不明所以,满脸的疑惑,他便起身站直,居高临下,为她解惑,“昨夜你匆匆离去,大哥派人跟随,又让你留宿东宫,看来他是对你情深意重呢,不过这事不小心被未来的东宫夫人知晓了,气得不行呢~”
他故意加重了‘不小心’这三个字,笑得像只狐狸,长长的裘皮拖在地面,他更像是狐仙,黑缎般的长发垂于脑后,随着他的笑摆动着。
顿时,陶厢暗骂,她真不该为他故作的温柔感动。
陶厢气极,双手死死抓紧了被面,成峤忽的回头看她,见她这般气恼,笑容更甚,随之又故作烦恼道:“本来呢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也没什么,可谁叫红儿你是吴丞相之女,丞相往日虽有过错,红儿好歹也是他的遗孤,我父王表面不喜你,但也会顾及丞相往日的贡献,若你要与怜清争大哥,你说将军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呢?”
成峤的样子很讨打,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与绿荷死前无奈的笑在陶厢脑海里交织着,是血海深仇,此时此刻,她只能忍耐!
陶厢深呼口气,慢慢放松了拳头,也放松了绷紧的面容,趁着他再次回头,她扯住成峤的衣袖,虚与委蛇道:“红儿只求公子庇护,这宫中险恶,红儿只是一介弱女子,何德何能与他人抗衡!”
陶厢嘤咛着躲在成峤的袖里,他似乎上当了,顺势按她入怀,冰凉的指在她发间来来回回,既冷笑又柔声安慰:“红儿听话,我定不会让别人伤着你……”
“多谢公子厚爱。”陶厢终于挤出几滴泪,后仰望成峤,楚楚可怜,又道:“听说婉荷身子欠安,公子也知我与绿荷姐妹情深,如今绿荷不在了,望公子能大发慈悲,让我去服侍婉荷吧,也当是我赎罪。”
闻言,成峤静了很久,来回在发间的指一直未停下,他带来的冰凉像是能侵入骨髓,陶厢只觉后脑勺隐隐作痛。
“红儿,我怎会舍得你去服侍别人?”成峤放开了陶厢,他缓缓蹲下与陶厢平视,白皙的脸庞正沐浴在从窗户透出的柔和光束之中,他像是有溢彩笼罩的上神,有着天使那般的笑,语气中是满满的宠溺,如厮美好的景致,陶厢再也移不开眼。
“红儿,你可还记得……”他或许是忆起了往事,可有宦官突然出现,将他打断,“公子,黎将军求见。”
宦官才说完,另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公子峤何在?”成峤闻之面色微微一变,即刻站直向那人迎去,是满口的奉承,“成峤不知黎将军来到,有失远迎,莫怪莫怪。”
来人面黑,铜铃大眼,年约四十,虽是两鬓斑白,但走路威风八面,一身银甲,十足的将军之气,他似乎不买成峤的账,死盯着陶厢,撇了撇嘴责备道:“我女儿抱恙,公子峤居然还有闲情与他人亲亲我我?!”
“将军有所误会,我这正是叫她起床速速去服侍婉荷的。”
原来这将军是婉荷的父亲,他虽是威严,却是个爱女的主儿。原来……每个男人都可以前后不一,在权威的面前,他们可以舍弃一切,包括他即将说出的美好回忆。
但倘若,他知晓绿荷的真正死因呢?
“是,奴婢见过将军,奴婢这正是要去服侍夫人呢。”配合着成峤的话,陶厢下地向黎将军行礼,这次,阳光落于她周身,那暖直达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抽尼玛啊 JJ 再抽就割小JJ啊啊啊啊 啊
、第 39 章(倒V)
婉荷散乱着发坐在床中央,那如海藻般的发遮了她大半个脸,她静静地坐着,腿半露在外,陶厢帮她掖被子,才看清她如白纸一般的脸,她毫无血色,唇发白干裂,她细细碎碎地说着什么,双瞳空洞。
陶厢很是心酸,对成峤更加怨恨了。
少顷,侍女端来了鸡蛋枣汤,那是陶厢吩咐他们做的,正适用于婉荷流产后贫血,可她怎么都不肯喝,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呆呆的,静静的。
侍女急得团团转,眼见汤汁从她嘴边流下,湿了床铺,她便哭诉起来,“夫人,你吃点吧!吃点吧!”
本来,陶厢以为婉荷会无动于衷,可她却神经质地嘘声,还拉着侍女细声说:“不能吃!别人会害我的……”
闻言陶厢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婉荷那如孩子般纯洁的脸,她无比的愧疚,愧疚当初她树错了敌,女人天生就是弱者,她那是那对她心存怨恨,若她能像绿荷那样有颗做姐姐宽宏的心,婉荷也不至于此。
“姐……”陶厢坐在她床旁独自哀伤,忽见婉荷扯着她衣袖喊她,便是一愣,她以为是幻听,婉荷又喊:“姐,你怎么回来了,怎么还没跑掉……”
侍女已经泣不成声了,陶厢隐忍着胸中的憋闷没让眼泪掉下来,婉荷已经神智不清了,她却还记得绿荷,还惦记着她是否逃走……可是,绿荷她早已不在了……
婉荷黏着陶厢,唤了她几声‘姐’,也委屈地哭了,“姐,他们要害我,他们要害我的孩子啊……”
陶厢再也忍不住落泪,忙拥她在怀,连连安慰道:“不会的,只要有姐姐在,绝对不会让他们害你的!”
仿似被触到了伤痛的神经,婉荷号啕大哭起来,偌大的宫中充斥着浓郁的哀伤,在悬梁之上久久不散。
但连日来,唯一好的是婉荷终于肯吃东西了,陶厢每日都去厨房亲力亲为,经过悉心的调养,婉荷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但神志依旧不清,陶厢建议成峤给她请个大夫看看,他每每答应,却不见有大夫前来。
陶厢也借此机,找到了黎将军。
从侍女口中得知,黎将军刚从边疆回来,他常年驻守在外,难得回咸阳城,他一回就老往成峤宫里跑,外界的人都以为他是爱女心切,但其实他不知和成峤密谋什么,所以在陶厢找到黎将军谈论婉荷的事时,他也不屑一顾,只道:“本将军此番回来是有要事,婉荷的事就烦夫人代劳了。”
换而言之,他的意思就是:老子忙得很,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别拿来烦我!
他事不关己的模样,让陶厢看着很不爽,他转身要走,陶厢连忙唤住他,又说:“将军可知绿荷是因何而死?”她还是想确定一下,最先见的那个爱女心切的父亲,到底是不是真的……
黎将军停下脚步,饶有兴趣道:“自古死有重于泰山,轻如鸿毛,绿荷生在乱世,又是我秦国英雄儿女,若死得其所,你我都不必在意。”
听到最后,陶厢不自觉地收紧了拳头,她终于明白绿荷以前所说‘主人耳目遍天下’是指的谁了,他不是单一的某个人,而是自己的父亲、成峤以及他的党羽们,得不到自己父亲的支持与疼爱,她们背井离乡,做自己不爱做的事,这就是乱世里的女人该承担的吗?
她不服!她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多愚蠢!
黎将军不想在与她过多纠缠,握拳道别,走前还留下了句话:“一介女流不要太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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