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才通天》第59章


去怀疑周略。可是,从白瞳和子夜的话语来看。周略与徐青岚以及彦武帝必有交集。可是,他又怎会利用自己呢?这一切都是按照她自己的意愿来做的。他从来没逼她。要说是利用,也是徐青岚在利用她。可是,若周略早与徐青岚相识。那么,自己那六年的卖身契,又如何解释?若他真将她以东来之名献给皇帝,那她又该怎么办呢?她被迫来到滁州,为人驱使。再到后来,美名远播,她受到诸多猜忌。难道,都是周略早就布置好的?她不懂他,他向来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尽管有了后来水香镇身世一说,她亦不知,他到底在忙碌些什么。
她脑海中渐渐浮出周略白衣宽袍的身影。他常常咳嗽,病白的脸上静谧而悠远,见到她时会对她露出冰雪消融般的浅笑,并用宠溺的语气唤她宓儿。淡漠如他,清逸如他,又怎会稀罕那些名利。他早便说过,他不要过往,他以后都只是她的周略。
如今,就算千百只矛头都指向他。她亦不会动摇,她又怎可动摇。动摇,便是负了他,负了自己,负了他们间的誓言。
苏宓极缓慢的摇了摇昏沉的头,迷蒙的水眸立即明亮起来。她也笑了,笑得有些讥嘲和苦涩,双眼直视着白瞳。
“白瞳,你是小人。我不信你。”她淡淡说道,便闭目,不再理睬对方。她话语那样冷淡,那样毫不留情地刺了一剑在白瞳心口。
“你。。。你再说一遍。谁是小人?哼,徐青岚才是小人,上官略才是小人。他们做过些什么,你又知道多少?他们手上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你又知道多少?他们是恶人的刽子手,真小人。”白瞳恼怒了。他一把捉过少女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恨恨地瞪着她。“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却不信我。他人给你甜言蜜语般的毒酒,你却甘之如饴。那个彦武帝身侧的护卫,不正是你的情郎吗?怎么?你自己也没认出来?”
“我既然不信你。你说再多也没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根本不可能。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东来人。不懂什么东来航道,也不知铁船为何物。那一切不过是个谎言,以讹传讹,才误导世人罢了。”苏宓依旧没睁开眼睛,苍白的唇缓缓吐出让人冰冷的话语。
白瞳脸色几变,忽青忽白。
“你是不是东来人。我检验一次便知道。”他边说,瓷白的脸上露出冷笑。手一伸,竟是强行扯开了苏宓的衣袍。
“你。。。你做什么?”苏宓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见对方并无情欲之意,只是撕扯着她的衣裳。
“百年前东来之人便在后代身上刻有记号于背脊上,方便某日,他们百年之后,四散的东来子孙还可相认。”见苏宓一脸惊慌苍白的脸,似是想到什么,他停住了动作。沉吟片刻,白瞳手势一改,退下了自己的外袍,转过了身去,将整个光滑的背部袒露在苏宓面前。
“如何。。。你可认得它?”他微微侧着脸,冷声问道。
白皙的背部上,是巴掌大小的若隐若现的浅蓝色浪纹和诡谲的文字。那些图案。。。苏宓没有来得觉得眼熟,却是怎么也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哼。我身上没有,也从未见过。信不信由你。”
“不信。”他忽地转过身,不等苏宓反应,便想继续撕扯。
马车渐渐停稳,传来少女呼唤的声音。
“哥哥。。外面。。。啊,看来雅云来的不是时候呀。”白雅云掀起车帘的一角又迅速放下,语气有些调笑。她穿得一身白衣,身上还披着麻,额头上带着白孝,似乎是出殡的样子。
苏宓脸色一青一白,对这对兄妹是咬牙切齿。
“白眼狼。”她恨恨地说了一句,无力的手有些颤抖地拢住自己胸前的莹白。心中羞辱惊吓,她单薄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何事?”白瞳恶声恶气的问道,倒是很迅速的用外袍将苏宓遮盖住。
“快入城了。前方有检阅呢。哥哥和苏姑娘的画像都被传阅过,还是在。。。那儿避一避吧。”她柔柔说道。
“嗯。也罢。”白瞳回眸望向苏宓,指尖发力,点上了她的哑穴。 铁臂一伸,将苏宓拦腰抱起。
苏宓随着白瞳的动作,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他正将她放入一副红木棺材里。将她放好后,自己便轻巧地跃了下来。
“钉上。”白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两人在狭窄的棺木里紧紧相贴,他的身子半压在她身上,让苏宓呼吸困难。
似是看出了苏宓的难受,白瞳身形一翻,将苏宓拉到他上面。她便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甚至能感觉到胸前的两团柔软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苏宓恨得咬牙,却是发不出声音,泪水便这么屈辱的流出眼角。
棺木被钉上后,又开始了新的颠簸。苏宓头昏脑胀,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昏暗狭窄的空间里,能听到外面闷闷的传声。她听到有护卫询问,检查。白雅云低低哭泣,似乎正诉说着对死去之人的哀思。然而,并没有哪个护卫士兵提出开棺检验。他们便这样,很是顺利的过了城关,登上了前往燕青岛的船只。
燕青岛至西之角,多有异族,朝廷的手脚根本难以伸延过来。她还有机会逃脱吗?
第46章 风云变幻离人思1
他们所乘的是白家所制的千帆柳木船。用此船从三仙渡到燕青岛只需五日便可。而且因为已近西域,盘点的兵哨少了许多。白雅云一行人将棺木抬到船舱内,又开始布防。
“你。。哭什么?”待棺木放置平稳时,白瞳的声音从苏宓头顶闷闷响起。他的手,试探般摸向苏宓的脸颊。感觉到她脸上的湿意,又探向她的眼睛,似是想为她拭泪。带着薄茧的指,在她脸上摸索,不小心间便触到了她的唇。苏宓瞅准位置,张口就朝他手上狠咬一口。
“该死。”他甩手,低声咒骂。
棺木外传来白雅云的忍笑,她命人撬开棺木。
不一会,光芒在眼前水泻般流入,苏宓眼睛一片刺痛。白瞳已经迅速跳出棺木,脸色很是不好的踢了棺木一脚。
“哎呀,哥哥,你的手怎么流血了?”白雅云握住白瞳流血的手,心疼道,随后有些责怪地看了苏宓一眼。
“先将她放置好,我们早些歇息吧。”白瞳吩咐道。日夜赶路,已经让他颇有疲色。苏宓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异样惨白,一手抚住心口,汗如豆大,流在额边。苏宓的棺木很快又被合上。她口不能言,只能无力地撞击几下棺木表示自己的反抗。
“等等。”白瞳忽然上前几步。走到棺木旁,低声吩咐道“雅云,你给她验一下后背。”他说完这句,终是抵不过身体急剧的抽痛,踉跄几步被白雅云搀扶着回到了房间里。
“雅云知道了。哥哥先回去休息吧。”白雅云神色也有些惊慌。
约莫半盏差时间,白雅云再次出现在白瞳的房门口。隐约能听到房内痛苦的呻吟,白雅云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是不敢进去。
她望了望天边冷色的满月,乌云遮住了其中的一角,变得残缺。她的眼中迅速闪过恨意,眼眶微热。罹人之蛊,逢月相变幻,而年岁退变。白瞳七岁之时中蛊,至今已有二十年了。每次变幻时,必承受拆骨削肉之痛。
“雅云,你进来罢。”白瞳声音已经变得哑涩。隔着门纸,他能看到白雅云隐忍抽泣的肩膀。恍惚中,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儿时。两个小小的孩儿相互依偎,一直飘摇的活在浊世里。曾祖父严欢落难,连累祖父,父亲,叔伯被囚,家族潦倒。父亲当时还年幼,被曾祖母偷偷带到了白家改名为白若。白家向皇族献上东来铁船,死罪已免,却被流放在大周至西至混乱的燕青岛。父亲白若死前都念记着祖父和曾祖父的遗愿——回到东来。可惜,到他死后,连日夜想念的家乡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当初来到大周的六个同族之人也是各自逃散,死的死,藏的藏,没了踪迹。他们后代间唯一的相认的记号,便是那背部的烙印。
白瞳和白雅云年幼丧父丧母,在白家的日子里过得并不开心。白家一直认为是严家人害了他们的。若不是当年遇见严欢,白家也不至于永远徘徊在燕青岛这个偏僻的小角落里。曾祖母归天后,其余的白家人对这对儿女更是没有好脸色。雅云那时也经常哭,却是不发出声音,只有颤抖的肩膀表现了自己的脆弱。两兄妹一同在燕青岛长大,在白若死后,拜宣海筑的张真人为师,学习宣海筑的剑法。宣海筑之人素与罹谷冥族有隙,七岁时,他便与妹妹走丢过一次,被冥族囚在了无极牢,受尽虐待。他的身体,也从那时开始,发生了变化。逢月中旬圆月之日可变回正常模样,满月过后,便又变回幼童模样。尽管后来勤修心法,控制体内蛊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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