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才通天》第74章


的手。所以。。。也就有一个偏门的法子,用外力杀死心脉处的蛊虫。”
“什么法子?”
全添嘴角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声音里透出丝凉意来:“诛心,可下蛊,亦可去蛊。”
第55章 周略自述(1)
离开罹谷后,我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叫周略。那时正值隆冬腊月,我的情况并不好。想着,周略呀周略,看来你的路走得不远了。还没开始新的旅程,还没血洗前耻,可能就要结束。
那匹跟了我许多年的踏云骏马也失在了荒郊上。它负伤驮着我走了几百里之路,翻山过水。最后却不能陪我走到最后。
拖着一身的伤,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风雪飞舞中,天渐渐黑了,也或许是我的眼睛黑了,眼前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是盲目的凭着求生的意志不停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每一步都感觉沉重无比。刺骨的寒渐渐让我忘了疼痛,肌肤上似乎覆了层冰雪,手脚渐渐变得僵硬,我走得更慢了。
一片漆黑中,我仿佛又见到了烟城的影子。那个曾经我最眷恋的地方,如今是我的心口的一道伤。我的母亲还在拓跋宏的手上。或许她已经屈服了,也或许她已经自刎了。早在父亲死的时候,她就疲倦于家族的争斗,从来都隐居在林里。不问世事,也不问我的生活。那时我才十三岁。一个人的生活和拼搏,让我的性子越发孤寂起来。成年后,倒是越发的像她了。每当我们见面时,便是气氛冷凝,无语相对。
可她毕竟是我的生生母亲人。尽管,她不爱我,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父亲生前杀戮太多,仇恨恩怨纠缠不清。家族的长老也并不安分,他们觊觎族长之位已久,并不喜我一个黄毛小子就这么顺当的继承大位。这些让我和母亲整日不得安宁,日日需防家中猜忌。
加之,大周皇权更迭,长庆帝猝然驾崩,立了势力并不强大的小皇子郁衍为太子,改长庆十二年为彦武元年。那个小皇子,曾与我和母亲生活过一段时日。一口一个略哥,直叫得人心底温暖。此时,却是黄袍加身,成为了大周第六任君主——彦武帝。消息一传到烟城,母亲便叫我前去宗庙。当着祖宗灵位起誓,誓死效忠彦武帝,护其平安成长,揽回大权。
内外相逼下,我不得不尽了全力,与族人相争,掌控烟城,掌控家族,成为一方城主。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珍惜的人,才能有资本去守住承诺。为此,我不惜成为别人的鹰犬,成为一柄凶器。只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和护住那个童年里温暖的回忆。
从我成为幽王的爪牙后,母亲的脾气却似乎更奇怪了。她开始对我避而不见,甚至恶言相向,满眼讥嘲。后来竟是落在了上官宏的手里——一个一直与我为敌的旁系叔父。母亲在拓跋宏的怂恿下,对我露出恨意的神色,并亲手对我种下蛊毒。让我成为拓跋宏的棋子。我开始变得焦躁暴怒,不安和怒意让我没了以往的清醒。心蛊的蚀心之痛,以及那道心伤,一直折磨着我。我开始犯错,变得自暴自弃。最终,以罪人之名,被族人压入罹谷受尽极刑。
没有任何人能救我。或许,连自己都放弃了救赎。
尽管,如今我已经逃出了那个地狱,可是心底却依旧空荡荡的。死亡还是离我那么近。或许,我的心死了吧。我并不感觉害怕。只是,一股不甘会在心头缭绕不去,让我一直停不了逃亡的步伐。
待风雪渐停时,我倒在了雪地上。微睁开眼,仍是一片黑暗与绝望。呼出的气多,吸入的气少,或许我就葬身于此。恍惚中,我看见了一个小身影在眼前出现。一股警惕与天生的敏感让我睁开了眼。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三步外看着我。
“你。。你是谁?”小身影惊呼,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都扔落在地,跑到了我的面前。
由脚步和声音来看,应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而且不会武功。
我看着那模糊地身影并不说话,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小身影打量了我半响,忽然一把将我拉了起来。
“你放心。。。我带你去避避雪。暖和点你就能动了。。。”他并不知道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和体内汹涌的气流。这么胡乱一拉,气息打乱,反让我胸口堵了一下,喉间闷着的血终于吐出,人就彻底晕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时,身子似乎被用了药。虽然浑身滚烫,意识昏迷,我却是清醒的。我虚弱的躺在一所破庙里,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男孩,一个女子。
那个小男孩哭丧着脸去了佛像后面清洗换衣。而那个女子。。。她正费力地穿着一条衣裙,低垂着脑袋,长卷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隐约中能看出她心急的模样。似乎等不及扣好衣带,她将一件旧色白毛披风裹住身子就朝佛像边喊:“小英雄,小恩公。。。你好了没?我们赶着救人!再不来,他就可以去投胎了!”
至今我都记得她那时的模样。一头乱发,面色苍白,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她怕,怕极了自己误了时间。衣裳都没有细细穿好,便过来拖我了。
然,当时我的目光并没投注在那女子身上太多。我清晰地看见,那个小乞儿在褪下衣衫后,光洁干瘦的后背上隐隐有丝纹路——浅蓝色的浪纹,东来遗孤!尽管灯火明灭,昏暗,我却还是认出来了。
“好了,好了。。。”小男孩有些局促的跑上来。眼睛有些红红地,似是哭过。他洗净后,唇红齿白,长的倒是干净清秀。他便是那个抬我回来的孩子吧。想不到,竟有着那样的出生。我瞥了他一眼,又缓缓闭上眼睛。
似乎是想将我运进镇子里。一辆破推车,一个孩子一个弱女子,运了我一夜。颠簸中,我瞥见那个男孩怀中掉了块白玉石,通体晶莹发着柔光,在进镇子前,落在了雪地上,与白雪几乎融为了一体。
他们都没发现,我又口不能言,此事便不了了之。
“小女子与夫君来此地寻亲。本想一家团圆过个好节。却不想路遇狼群,夫君为保护我和弟弟而被狼群咬伤。如今。。。呜呜。。。小女子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只想在此住宿几日,让夫君挺过这年头。”语罢,拿手绢抹了抹眼角,身子还带着颤抖。
客栈老掌柜立马就叫小二开始招呼客人。
我静静的听那女子凄切地说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就在我以为她真的哭了时,她却突然转过身来。似是惊喜于我睁开了眼睛,她微张着嘴,然后立马冲我做了个得意的笑脸。莫名的,竟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定力。
我一愣,心中疑惑此人的同时,那种窒息的压抑和愁绪也淡去了许多。
她们将我安置在床上,开始给我清洗伤口和敷药。而这都是那个女子一手操办。
我没有睁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如今内伤外伤齐发,我口不能言。一日只能醒来几个时辰。大概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天已经暗了。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并不明亮但却温暖。我的身边睡多了一个人影。是那个救我的小男孩。他眼底有层青黛,明显疲惫的模样。
而那个女子,此时正站在油灯旁,鼓捣着药物。她右脚似是扭伤了,走几步路都有些吃力。偶尔伸伸懒腰,打个呵欠,却还是不休息。
我张了张嘴,却还是发不出声音,有些挫败的紧了紧拳头。她依旧默默地鼓捣着,秀丽的小脸非常认真。直到天呈鱼肚白时,她又走到了床头。开始检查起我的伤势来。几天下来,我也习惯她突然查伤的举动了。像是翻看一件物品般,细致非常。她在我身上扎针,每下一针,能感觉她紧张沉重的呼吸。
她似乎还不能习惯我身上密布的伤口。
我听着她频频地倒吸气声,暗暗觉得好笑。看来我这身子确实被那人折磨得够惨烈的。
只是她一个姑娘家见到这样的伤者,为何还执意相救呢?若是惹祸上身,我不敢保证她们的安全。
感觉女子温暖柔软的手覆在了额前,我缓缓睁开了眼睛,与她相视。她没料到我会醒来,一双睡蒙蒙的眼立马又变清醒。
她的眼睛很澄澈明亮,干净得像一汪清泉。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苍白的面孔,惨无人色。
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我便边听边沉睡过去。这次是睡得非常安稳。在这十几年里,我第一次那么无防备的闭上了眼睛。
“给姐姐去买些芷草来。还有早点。。。快去快去。”女子照常的在早晨时支开男孩。
这是她照顾我的第四日。她要给我以口喂药。似乎在那男孩的注视下,她会很不自在。我闭着眼,装作昏迷的模样。
当唇与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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