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魏紫》第82章


“……哦、哦。”孟观干涩着嗓子,应了一声,飞快抬头看了她一眼,同手同脚地向厨房走去。
等他再出来时,已经调试好了心情,在厨房门口站了站,才走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深吸气,低声说:“还没祝贺你……诺贝尔奖,很了不起。”
一阵死寂。
她没有回应,孟观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最后直直坠入深渊。有什么重重地压上他的心口,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好在,在他窒息前,听见了属于她的轻忽飘渺的声音。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看来你过得不怎么好。”她转过头,也不看电视了,直接盯着他瞧,话太过直白,又是一个重锤击在他心上。
孟观一直不敢看她,此刻,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没有血色的唇瓣颤抖着,黑色的眼睛贪婪地望向她,恨不得将缺失的时间全看回来。
如果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再难听的讽刺我也不会在意。
看到他眼中不容错辨的深情,魏紫勾着唇笑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弄懂,你怎么好好的,就走了呢?之前不是没我就活不下去么?突然来这么一出,我真的,挺费解的。”
当时他突然离开,魏紫一开始是松了一口气,她正因俗事缠绕不能一心修炼而烦躁,正好孟观自己走人了,她一下子清净许多,便没想太多。后来心境不稳的那段时间过去了,她仔细想想——嘿,这不对呀!
怎么瞧着像是孟观把她给甩了呀!
于是一团无名火一直藏在在她心底,今天总算有机会烧出来了!
孟观作死是一把好手,难得保密功夫也不赖。除了宋林桥这个同伙之外,至今为止,还没其他人知道他在那场博弈中起到的作用。孟承业原本有去调查过,但后来情况变化太快,还没查到头他就被撸下来了,直接去了养老部门。
都养老了,查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何况那时他也没那么大能耐去继续调查了。
所以,直到今天,魏紫都还不明白孟观是因为没脸见人才躲到国外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之前还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男人怎么突然就跑了呢?
、chapter77
无数次设想过的场景;当孟观真的置身其间;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已经用了足够长的时间来平复,所以当魏紫问出来时,他只是垂下眼,苦笑一声:“我哪里还有脸见你?”
魏紫沉默地望着他;看他鼓起勇气;在她面前缓缓跪下,仰头轻声问:“我曾经无意间在你面前提过‘门当户对’;你也曾介意过。现在,孟家逐渐势微,我不再是什么豪门勋贵,所以……你还愿意要我吗?”
逻辑呢?逻辑去哪了?!!!
这段话让魏紫的头脑开启了高速运转;试图找出前言,最后以失败告终。她沉默了很久,也没叫起,就让孟观这么跪着,他要得寸进尺过来握住小手也没推开。
“唔。”等魏美人终于理清了思路,才不紧不慢地从他手中抽出纤纤玉手,眉头一挑,“所以,你觉得自己没脸见我就不声不响地跑了,现在有脸了,就又来我面前希望复合?”玉手挑起他的下巴,孟观被迫对上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只听她用一贯的语气问:“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心呀?”
孟观没想到她会这样挖苦自己,脑子下意识就转到了叶微寒那张足以叫万千少女疯狂的俊脸,心重重往下沉。
“是……是我太不要脸了。”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倘若不是魏紫的手指还架着他下巴,此刻肯定已经把头埋进地里了。说出的话一句句都像是在往自己心口扎刀子,“他比我好看,比我年轻,肯定也比我知情识趣。我不该……妄想的。”
其实在魏紫心里,孟观一直是个傲娇爱炸毛的性子,两人在一起时,大多数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在纵容着他的。这会儿见到他如此卑微的模样,张嘴就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挑他下巴的手也收回来了,身体比脑子快,顺手摸了他的脸颊一把——
“啧,远不如从前滑溜了,老得真快。”
会心一击。孟观的身子几不可见地晃了晃,头垂得愈发低了。
魏紫的眼神在他乌黑的发间打了几个转,想了想,延续自己一直以来的诚实传统,安慰他:“你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起码,在床上的表现,你比他好。”
他猛地抬头,眼睛都红了,又惊又怒又痛,脸白得吓人,嘴唇半点血色也无,抖着说不出话来。
正巧,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魏紫神识扫了扫,淡淡道:“起来吧,别让你侄儿看到。”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孟观深深吸气,抵住鼻尖那股酸意,无声地站起来,像先前一样,在椅子上坐下。
电视机的声音一直都没停,只不过先前二人交谈时自动屏蔽了,此刻孟观重新落座,屋内就像一部被按了播放键的影片一样,重新动了起来。
孟定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一眼撞见客厅里这看似和谐的一幕,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小叔,你怎么来了?”
孟观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勉强勾了勾唇角算是一个笑:“过来看看你。”
孟定迟疑地点头,目光从他叔身上扫到魏紫身上,看她一副“我自巍然不动看电视”的模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一点儿也不像曾经相爱过的情侣分手后重逢的场景呀。
难道不是应该冷眼相对、相见两相厌,或者是情意未绝、互诉衷肠最后破镜重圆嘛?
孟定很愤怒:电视剧里全都是骗人的!
再见孟观,任声的反应比魏紫大多了,他直接丢了手上的东西,惊讶得直吸气,反应过来后又急忙去看魏紫的神色,见她淡定得很,心里顿时打起了鼓。
可不论在场几位男性如何作想,对魏美人来说都影响不大。她该看电视还是看电视,电视看不进去,神识又一次扫了出去,在夜幕降临后的伦敦西区随意闲逛。
厨房里很快响起了油舔锅底的“兹兹”声,香味一阵阵飘出来,她是不吃宵夜的,神识归位后便起身往孟定给她换好了床单被套的那间屋子去,打算入定修炼。
沉重的实木门在孟家叔侄面前关上,任声做好宵夜,围裙还没解就出来了,站在这对叔侄俩身前,纠结了一会儿,问主人:“定儿啊,就剩一间屋子了,本来说咱俩挤一挤的,现在又多出一个你叔,这可咋整啊?”
孟定也很为难,想了想,刚要说出“我在客厅将就一晚”,却被孟观抬手打断:“我不习惯跟人一张床,你和任声睡吧,我在客厅躺椅上睡。”
“……”其实任声很想吐槽他第一句话——你不习惯跟人一张床,那阿紫不是人啊?但瞧他那副可怜样,还是不忍心,这话就没说出来,等孟定去给他抱厚毯子了,任声还招呼他一块儿吃夜宵。
等碗筷都收拾好了,孟定先进卧室洗澡,任声都走到卧室门口了,脚步停住,转个头又绕回到孟观睡的躺椅边上。客厅里的灯光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壁灯,连带着人参管家的声音都压低了。
“有机会就要自己把握住,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她对你……还是心软的。”
已经盖上毯子的孟观慢慢睁开眼,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黯淡无光。他摇了摇头,只是苦笑,低沉的声音仿佛要融进深夜里:“都是我自作自受,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呸!你知道啥!”任声恨铁不成钢,干脆把话跟他说明白了,“什么来不及来得及的,你以为叶微寒有多受宠?看阿紫这次根本就没带他来,你还不明白吗?”他转头看了一眼魏紫的房门,猜测她现在应该是在修炼,又压低了一点声音:“修真的人,不容易有后嗣。阿紫想要孩子,已经跟叶微寒把话说明白了,只要他争气,等孩子出生就扯证!你灰心什么?你们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这话信息量太大,孟观还来不及消化完全,又听任声神神秘秘地提醒他:“小宋跟我提起过,你管那蛟龙要了个东西。带了没?要是带了就赶快用上,这关系到你下半辈子你知道吗?!”
该说的他都说了,任声心满意足地回了卧室。
勿怪魏紫偏心,其实连他也是偏心的。谁让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呢?
而且,孟观是爱作死,但他的性格里有种不合时宜的单纯——或者说“单蠢”更加合适。这都一把年纪了还保留着这份难得的心性,可以想见他的本质如何。任声活得太久,外表再逗比,他心底也是通透的。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太多,大多都是如叶微寒这般圆滑世故的人,偶有一两个难得的奇葩,熟悉了之后就格外想保护一下。
客厅那盏昏暗的壁灯也关上了,孟观在黑暗中睁着眼,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任声的话。
在阿紫面前他早就没有尊严可言了。所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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