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弃妇》第97章

又是一个慵懒的秋日午后，凌岚雪与商言一起在睿王府花园喝下午茶晒太阳的时候，商言忽然懒洋洋地冒出这么一句。
闻言，凌岚雪既不给面子地当场就喷了，“拜托，你没搞错对象吧？”
被茶水喷得满鼻子满脸都是的商言手忙脚乱的跳离她一段距离，擦拭着衣服上的茶渍，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的看她一眼，“哎，我说村姑你注意点，这可是龙袍哎，弄脏了你赔得起么？”
还没等凌岚雪开口，他继续语重心长地数落道：“都一大把年纪的老女人了，没长相好歹也注意一下修养啊，当场喷水恶不恶心啊你……”
“我呸！”凌岚雪毫不客气的戳他痛处，“你还有脸说我，你一个昏君穿上这身龙袍都嫌糟蹋了！你说，自你登基以来，你干过哪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不要脸……”
“喂，村姑你怎么说话呢？”被凌岚雪戳中痛处，商言俊美的脸上忍不住微微有些困窘。
“我都说过了，不准再叫我村姑！你懂不懂得尊重人？”凌岚雪也不甘示弱的瞪他。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她村姑，抗议了无数次，商言这个家伙没有一次记得的，老是村姑长村姑短叫的让她好想掐死他。
“切！”商言当即回以她一记白眼，“那你要我叫你什么？凌岚雪么？”
“叫我名字怎么了？我觉得我爹妈给我取的名字很好听啊……”
“我呸，自恋好歹也有个限度好不好？”
凌岚雪嗤之以鼻，“你管我，你自己还不是没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肯定土得掉渣……”
“我……”商言难得的沉默了。
“哈，我就知道……”凌岚雪双手叉腰，得意洋洋。“没话说了吧？”
“其实，那个……我的真名……也叫……商言。”商言慢吞吞地开口解释道，神色有几分不自然，“我跟你不一样，我穿来的时候是个婴儿，当时取名字的时候是我自己故意抓住‘言’字一直不放，所以才……”
“居然有这么劲爆的内幕？”凌岚雪听得瞠目结舌。
“呃，大致就是这样吧。”
提到过往的囧事，商言有些尴尬，但那也仅是几分钟的事，下一秒他就咋呼开了，“你不要转移话题，刚才跟你说的入宫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凌岚雪抬头，看见商言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的灼灼目光，他忽地就明白了——也许以往那个咋咋呼呼的她会不懂，可是如今的她，早已明白了这种目光的含义。一种极其复杂的，温暖中又带着凄凉、欣慰中又有着悲伤的情绪包围了她。
“岚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蓦地，欧阳沣曾经的话语在她耳边清晰地响起。
“你敢？如果有那么一天，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你，赖你一辈子！”
“真的么？”
“嗯，当然了！我凌岚雪一向说话算话！”
“可是……我却不要岚岚这样，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可以忘掉我，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
“哈，原来你这么伟大？我以为你会让我为你守身一辈子呢，燕王爷。”
“……”
“欧阳，我事先说好哦，如果有一天我先死掉，你一定要给我殉情！就算不殉情也要为我守身如玉一辈子，你敢碰别的女的试试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好……”
“说定了哦*~”
他们之间的对话清清楚楚地回荡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曾经她以为只是他的玩笑之语，可是现在想来却是他刻意为之。
当时欧阳说这话时候的心情，以前她从未了解，现在回想起，他缠绵悱恻的目光之下那淡淡的落寞忧伤伤人入骨，至今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我却不要岚岚这样，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可以忘掉我，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
欧阳沣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耳畔响起，迎着商言的目光，凌岚雪沉吟了片刻，终于抵抗住了内心汹涌的浪潮，轻轻开口：“还是……让我多想一些时间，过一段时间再回答你吧。”
——是的，她并不死心！
此后的一段时间，清风及欧阳沣的旧部几乎踏遍天下各地，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可是始终再无他的消息。
正文　大结局　几回魂梦与君同
三个月后，宫中多了一位叫凌岚雪的贵妃。
在容貌上十分清秀普通的她，不知为何却深得新帝的宠爱，为其专门兴建了一座雪苑，除了必要的宫人以外，不许任何人打扰，宠爱之盛远远凌驾于众妃之上。
新帝登基也不过短短两年，后宫向来不是很充裕，后位更是一直悬空，直到雪贵妃的出现打破了后宫的制衡。
可是雪贵妃一贯神秘低调，极少走出雪苑，她的出身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她与圣璧王朝第一皇商——“江南第一丝”的云家关系匪浅，也有人说她是来自南蛮皇族，还有人说她与江湖上最神秘的凤阙宫有极深厚的渊源，甚至有人将她与睿王爷已故的妻子——云惜弱联系在一起……对于这些传言，雪贵妃始终都是一笑了之。
雪贵妃随身的宫女都说这位雪贵妃平日谈吐十分开朗，与新帝相处之时更是行为大胆惊人，可是奇怪的是新帝从未责怪她，反倒对她的宠爱从未衰减过。
作为宠冠后宫的妃子，雪贵妃的反应并无特别的欣喜，反倒偶尔眉宇间会流露出的淡淡的忧郁哀伤，让人十分不解。
新帝下朝之后只去雪苑，两人或闲谈或散步，时不时新帝会爆出一声不满的怒吼，但总是以雪贵妃的轻笑而告终。
五个月后，雪贵妃在雪苑诞下一名公主，新帝大喜，亲自册封为“清苑公主”，大赦天下。
因为“清苑公主”出生在清幽的初夏，雪贵妃又酷爱碧竹，所以取名为欧阳幽竹。传说中新帝极其宠爱这位长女，在无数不多的子女之中，对这位长女千依百顺，一时之间雪贵妃母女盛宠不衰。
只是雪贵妃每年会有一个独特的惯例，总会在*月份离开雪苑，带着清苑公主南下苗疆呆上数月，直到秋末才会归来。
作为皇帝的一名妃子，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都不可能再踏出皇宫一步，更匡论还是带着长公主离宫，可是这位雪贵妃不同，就连皇帝本人也亲自默许了她的这种离宫行为，并严禁宫内上下谈论此事。一连数年，雪贵妃总是保持着这种奇怪的惯例，从未间断过。
这一年，又是一年八月，苗疆一片繁花似锦，气候宜人。
青翠欲滴的竹林深处，那座清幽雅致的竹屋依然静静地座落在那里，一切都仿佛不曾改变。
凌岚雪一动不动地站在竹屋之前看了许久许久，直到裙角传来一阵些许轻微的抖动，她才回过神来，看向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儿。
“母妃，你又在想爹地了吗？”
一手扯着凌岚雪的裙角，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欧阳幽竹小小地脸上一派的天真浪漫，好奇的问她。
凌岚雪哑然失笑，极其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小竹，跟你说了八百遍了，不要乱用称呼，古今中外的又搭配错了……”
都怪商言那家伙不正经的经常冲正在启蒙期的小竹灌输一些古今中外乱七八糟的词汇，小竹这孩子模仿力又惊人，听过一次便不会忘掉，并迅速的学以致用，只不过每次使用的七零八落，令人啼笑皆非，害得她现在纠正都来不及了。
“咦，不对吗？”小小女孩儿困惑的偏头思索道，突然兴奋地拍手大叫道：“我知道了，母妃是古代的称谓，爹地是现代的叫法，所以我应该叫母妃叫妈咪才对……”
！
凌岚雪又不由自主的汗颜了一把，这称谓越来越乱了……
“妈咪，我们为什么要每年来这里看爹地？”欧阳幽竹的个性显然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继续兴致**地追问。
“因为……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凌岚雪一手牵着她，一边慢慢的朝竹屋走近，思绪渐渐有些游离……
曾经，在这里，他们渡过了一生最欢乐的时光，她永远不会忘记……
五年了，每一年在这个时候，她总会带着小竹来到这里，重温一下当年幸福的感觉，只有在这里追忆的几个月，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家？妈咪，我们的家不是皇宫吗？”
欧阳幽竹小盆友自小被灌输的便是十分先进的国外教育理念，“不懂就要问”的认知向来被她一直贯彻到底。
“不，小竹，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是跟我叫商言父皇，他却不是我真正的爹地的道理一样么？”小手撑着下巴，欧阳幽竹很是冰雪聪明的举一反三。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