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余光》第44章


她不明白,他看了她一阵,终于软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是我太敏感,还是太多疑了,亦或是有什么别的因素在影响着我们。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这个小姑娘,若不是因为她起了催化剂的作用,我和英英到现在可能都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虽然爸已经对外宣布了和我断绝关系,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知道爸和不和我断绝关系,他永远都是我爸,但我要是失去了英英,就再也找不回了。”
她听了这些话,突然想起唐奕维来。如果说唐楚贞的外放、唐楚碧的流产、唐楚雨的离家出走都是他在幕后操控的,那唐奕兴被唐家除名的事肯定也是他做的推手。
一时间,她很想对唐奕兴说声对不起,但眼前的唐奕兴眉角飞扬,半点因为被赶出唐家而悲伤的感觉都不曾有过,或许唐奕维确实把他逼到过死角,可他自毁了
一道墙,然后得到了重生。
唐奕兴见她一直发怔,还以为是话题太沉重了,于是故意笑眯眯说:“你要是真想等那个东北帅哥到二十六岁,其实也就只有半年了,这半年的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她苦笑一下,岔开问起唐楚碧恢复的如何。
唐奕兴一向是个乐天派,说起这事并没有半点唉声叹气的模样:“她和这个孩子的缘分浅,没了伤心是正常的,但我看凡生待她很好,以后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她答不上腔,心里不知道等唐奕维成功的那一日,谢凡生会不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亦或者他对唐楚碧终归是有一些感情的,若是那样,总算也不是太伤人。
两人吃着吃着加了些酒来喝。
唐奕兴在国外喝了不少烈性酒,酒量渐长,余慕和感冒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加上心情十分抑郁,喝了两杯就像是醉了,说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来。
唐奕兴是打心眼里疼她的,见她似乎不开心,便哄着说:“整日在这些高楼大厦之间生活,就会容易觉得压抑,等过了年,你到荷兰来,那里风景好,住上一个月,保准会觉得心情舒畅,没准都不想回来了。”
她笑着说好,只是心里都不清楚那样的一日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因为下了小雨,天色暗得很快。
唐奕兴要坐晚上的飞机回北京,临了没让余慕和送,说是最受不了这种生离的场合,会哭花他脸上涂得隔离霜。
余慕和一直笑吟吟的,最后看着唐奕兴上了出租车,才发觉自己竟是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郑音感觉到她今日的反常,又见她面容憔悴,说送她回家休息。她实在不愿意回去,一直在酒馆里坐着。
慢慢入夜,酒馆里的人也多起来,客人多数是中年男女,揣着怀旧的情愫而来,偶有一个两个文艺青年,点上一盅小酒,慢慢品尝,像是要从中找到不属于自己的过往。
她感觉时间在这个时候仿佛变得十分绵长,窗外的点点车灯也格外的晃人眼,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真的累了,只想窝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将自己包裹起来。她似乎在迷糊中做了些梦,但也不是梦,都是旧事,和唐奕维的旧事。
她最后是被人拍醒了,一睁眼,看到眼前的唐奕维,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眼眶里突地就润了起来,刚刚冷下去的一颗心又热络起来,一汪泪水几乎要全部涌出。
他向她伸出手,声音听起来都没有丝毫的波澜,唯有眉心处微微拧起,他轻轻说了一句:“回家。”就好像他们只是这世上的寻常夫妻,因为生活
中的琐事闹了矛盾,妻子负气离家,丈夫寻着踪迹找来,并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一句简单的‘回家’就能把妻子心中所有的防线击败。
她默默低了低头,左手已经搭在他的手里心。她听到自己紧张而又愉悦的声音,在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他并不急着答她,迅速把她带出酒馆领上车,等那辆并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新牌车号融入滚滚车流,才终于吐了一口气。那声音太细太小,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抬眼看他的时候,确实见他眉心处的褶皱已然舒展开了,才知道原来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牵起她的手,也是会胆战心惊的。
她突然想笑,但又觉得这笑的背后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才刚刚扬起来的嘴角又慢慢陷了回去,重新安静起来。
他本来就是极有耐心的人,一路上她不再发问,他也不出任何声音。可一等去到公寓,才刚刚从电梯里出来,他便猛地回过身,将她困于墙角,他眸光如刃,直直盯着她的双凤眼:“为什么要关机?”
电梯门刚刚合上,霓虹的光亮似有若无的映进屋里,将他的半边脸镀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眼前人终于显露出了不悦,箍住她双臂的手不由得加深了力度。
可她觉得这样禁锢的感觉如此的让人安心,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抱他,急切的吻上他的唇瓣,口中喃喃说着:“奕维,我好怕会和你越走越远。”
他身上明显僵了一下,手掌寻上来握住她的脸,细细端看了一会儿,那眼底的怒意终于消失殆尽,低声说:“是我不该瞒你那么多事。”
她急急的摇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可除了反复唤着他的名字,竟也不晓得还能说什么。
他眼底有火光,微微俯下头,精准的吻住她,辗转反侧,含糊着说:“慕和,我希望等我成功的那一天,你会在我身边。”他两手慢慢移下去,她身上的衣物三两下就被他拆解了去扔在木地板上。
“奕维。”她刚一仰头开口,他的嘴就移至她颈间,她来不及阻止他热烫的舌尖不断往下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亦不愿意去阻止,只想与他抵死缠绵。
被他抱到床上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十分疲倦。躺在又暖又软的被子里,被他搂在怀中,不知过了多久,才像是回了神。
床头灯光暧昧不明,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伸手抚上去,固执的仰起头,又吻了吻他有些扎人的下巴。
他索性用力把她往上捞了一捞,好让她的脸与自己相对。只是眼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直埋着眉眼,不敢直视他。
他闷声
笑了笑,又似微微叹了声气,说道:“你真是狠心,竟然学会关机了。”
她不满他的投诉,反驳说:“我不过关了大半天的手机,你却是两三天都没给我打电话。”
他见她一脸稚气,忍不住吻上她的嘴角,继而直逼她唇内细软的肌肤。她哪里还有力气与他厮混,伸手在他咯吱窝处挠了三两下。他最怕痒,果然不再撩她,翻身从刚刚丢弃在床边地板上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然后找到她的纤细的左手,稳稳当当的套在中指上,最后才说:“我在想我该干点什么事才能让你消气,然后觉得大概只有这样做才是最保险的。”
纵然光线十分暗淡,但她还是看清楚套在自己手指上的这枚戒指,挺大的一颗钻,十分闪人眼。她虽然早已认定了嫁给他,但真的等到如此具有象征意义的事物戴在自己手上,仍旧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趁势问道:“嫁给我,好吗?”他能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于是也跟着紧张起来,明明是确定了的答案,却在这一刻突然害怕会听到刺耳的声音。
她怔了片刻,喜极而泣,那一个“好”字说出来的感觉像是获得了新生。
他亦十分的激动,怀抱她的双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他的声音难得带着颤音,这一刻几乎有种希望所有人都能分享他喜悦心情的念头在心上升起。
两人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事来,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她:“那个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也只会是个死胎。”
她没想到在这个环境下,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但又觉得他大概是念及他们之间的隔阂是由于这件事所引起的,所以想解释清楚,只是既然唐楚碧那个孩子先天不足,那为什么医院的检查从来没有出问题?难道是他在这方面刻意掩藏了事实?
果然他又接着说:“凡生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我们的意见很一致,既然这已经是个无法挽回的事情,干脆就接机行事。我妈和姐,还有五哥都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我就算再怎么想得到奥光,也不会走那一条路。”
她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对唐楚碧流产的事好受了许多,只是谢凡生这个人,依然是个谜团,于是问道:“那谢凡生对三姐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从侧面谈及:“对许多人来说利益固然是最重要的,但如果在利益之下还有感情可以拥有,为什么要拒绝?况且那是一个真心对他好的女人。”
她微微叹了声气,又突地紧张起来:“那他会不会倒戈帮着二妈他们来对付你?”
他十分有把握
的表示:“他很清楚爸不会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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