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念[上]》第20章

其实从小他就喜欢大海，他觉得海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那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这可能和他的童年生活有关。他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太好，所以在同龄人都在玩耍打闹的年纪，他都是独自一人在家度过。
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看过去海面一片漆黑，不过酒店外面的灯倒是很明亮，离得近的沙滩上的景致一览无余。
正当他看得有兴致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易函回头看的时候，楚轩正摇摇晃晃的走进来，显然喝了不少，易函怕他重心不稳跌倒，赶紧过去扶住他。
楚轩看着易函的眼神有点迷茫，突然对着易函笑了一下，然后一伸手把易函整个人拥在怀里，易函措不及防被人揽了过去，重心不稳，两人一下就往后倒去。
易函在还没落到地的时候赶紧伸手挡到楚轩脑后，落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快疼麻了！
楚轩双手紧紧抱着易函，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刚才跌倒的人不是他，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你想结婚吗？”
易函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眼睛里好像有晶莹的东西，他的一只手握着另一只。
没等到回答，楚轩继续道，“为什么要结婚？”
易函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爱你！”楚轩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明明知道！”
易函眼里的东西掉了下来，掉到楚轩的胸口位置。
“我爱你、我爱你……”也许是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楚轩不停的重复着这三个字，胸前的衣襟已经湿成一片他也浑然不觉。
把楚轩收拾好搬到床上，易函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已经睡着但眉头还在紧锁的的楚轩，他伸出手轻轻放到楚轩的眉头，试图想把那个皱着抚平。他的动作极轻，生怕一不小心把他弄醒了，可他明明知道酒醉的人不那么容易弄醒。
易函把指尖放到其他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描绘着他的轮廓，先是眉毛，眼睛，楚轩的眼睫毛长长的，在易函的手拂过的时候轻轻的颤动。
手指继续往下是鼻子，嘴巴。他看着因为酒精刺激变得红润的嘴唇，忍不住俯下身在上面印上一个吻，像是用来证明这个人属于过他似的。
易函给楚轩拢了拢被子，自己也靠在床边。
他和楚轩是怎样开始的呢？
好像是在大学的时候吧，不知道楚轩是什么时候，不过自己就是在那个毕业典礼上。时间过得好快，从那时到现在都差不多已经三四年了。两个人从陌生人到认识到上下属再到在一起。说到在一起，易函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出声了，真的有在一起过吗？
那天晚上他抱着自己说不要结婚，他感动的哭了出来，他以为那话是对他说的……原来，原来都是对那人说的，
他问他是不是喜欢他，他委婉的承认了喜欢自己，可是都说了喜欢自己又为什么要为别人难过？
如果还不放不下那个人，又为什么要和自己在一起？
刚才看到楚宁宇的那一刻，他一眼就认出了楚宁宇就是那张相片上和楚轩站在一起的人。
如果只是以前喜欢的话，有必要把相片保存得那么好吗？
如果只是以前喜欢的话，为什么现在知道他要结婚了还是那么难受。
易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绞痛，本来他想骗自己楚轩只是以前喜欢过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他也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得太深，可是当真相真正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崩塌。
他宁愿自己一直被骗着，只要那个人愿意骗他说喜欢他，他就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那些真相要无情的被抛在他面前，让他忍着心痛把支离破碎的真相一片一片的凑在一起，凑成一把利剑，然后无情的刺穿自己的胸膛。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痛在自己身上，他没办法和别人分享，它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然后自愈。就算那个痛会让他窒息，他也得忍着！
易函仔细在脑海中回忆着他与自己温情的画面，想用最后的那点温暖拾回自己对楚轩的信心，可时不时脑海里就跳出他帮那人整理西装时的画面，他的眼光追随者那人时的画面。
易函用手掩住面，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他说他喜欢自己，可是他说他爱那个人，他说他爱那个人……喜欢永远不及爱！
易函仔细想想，从始至终楚轩都没和他说过一个喜欢。一开始是他不敢奢望楚轩的喜欢，后来是以为楚轩不会表达，可现在真相摆出来似乎所有真相都明了了。
很多东西，不是那人不会，只是那人不想。易函越想那些事情心脏就越是绞得紧，疼得眼睛里不断地往外冒水……
他用手抹了把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他现在没办法和楚轩单独待在一块儿，他一想到和楚轩共同呼吸着着同一间屋子里的空气就难受。
轻轻的把门关上，他顺着走廊一路往前走。
走出酒店的时候，一阵冷风迎风吹来。易函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拿外衣，此时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衬衫。因为刚哭过的关系，他的鼻子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塞着一样，他往鼻子里吸了口冷空气，想让还在发热的鼻腔舒服一点。
他走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上，看着因灯光的照映显得温暖的沙子，眼睛有开始发酸。有东西又在眼眶里打转，他憋着气拼命忍着不让他流出来。
风吹过来，把他额前的头发吹起了一个弧度，一件还带着温度的外套覆在了他的背上。
“风那么大，怎么不多穿点？”背后传来易函听了快五年的熟悉嗓音。自己的眼睛现在肯定很肿吧，易函不敢转回身看身后的人。
他绕过椅子，坐到易函的旁边，轻松的说道，“住在海边其实感觉挺好的，之前我还想着等以后到这边来养老呢！不过好归好，到时候老骨头估计还真经不起着冷风的折腾！”
“阿海。”
“嗯？”
“……对不起！”
林海顿了一下，“嗯。”
易函刚想开口和林海说什么，林海接道，“我都知道！”
易函难以置信的看向林海，后者笑了笑，“你是不想说你和楚轩在一起了？还有，你们还住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我去找你那天吗？那天我看到来找你的那个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见过。后来还是那小妮子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我突然发现她和楚轩长得有些像，后来遇到熟人认识她，才记起楚轩好像是有那么个妹妹！”林海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探了她的话，然后就知道了你和楚轩的事！那小妮子后来知道自己说漏嘴，还自责了好长时间！”
“……阿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易函其实打心底里还是害怕会失去林海这个朋友的，他试图用解释来减少内心的不安。
“阿函，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以前明明就……”你以前明明什么都是和我第一个说的。
“我害怕，我害怕你接受不了我喜欢男人，我害怕你会因此讨厌我！”易函激动的看着林海，“阿海，你会不会讨厌我？”
林海看着易函泛红的眼圈，鼻子也有些红。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他把披在易函身上的衣服朝里面拢了拢，“喜欢就是喜欢，男的女的都一样！”
易函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他一直担心林海知道自己的性向后会讨厌自己，还因此瞒了他那么长时间。可现在林海不但没有厌恶自己，反倒还安慰自己……
易函心里有说不出口的感动，他一把抱住林海的肩，“阿海，谢谢你！”
林海的身体因为易函的碰触僵了一下，他慢慢的抬起手搂住易函，“嗯。”嘴角却是挂上了一丝苦笑。
林海突然开口，“你跟楚轩，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易函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我猜不出来楚轩的心里在想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林海看着易函觉得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的疼。
之前他只是一直没去关注，所以没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发现，易函似乎从选择留在楚轩公司的时候开始，目光就放在了楚轩身上。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当初介绍两人认识到底是不是对的？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艰难的开口，“你……很喜欢他？”
“其实我开始真的要的不多的，我就只是想陪在他身边……”易函声音哽咽，“可是后来我想要的越来越多，我想要他把眼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