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小家女》第53章


“以前,我盼望着早日离开这个家,早日摆脱这家里对我的束缚,可是现在父亲去世了,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难过。他生前,我甚至还怨恨过他。怨恨他娶了妻又让我娘进门,有了大哥却又疼爱我,疼爱我和我娘却不能为我们撑起一片天。”
说到这儿,李瑁的眼睛有一点湿润了。
“可是,他终归是我父亲,再怎么怨恨他,他还是我父亲。直到他离世的那一刻,拉着我的手,眼睛不还愿合上,他是放不下啊。”
“我知道,他心里放不下的是我啊!他想将家产留给我一半,可是我大哥和他母亲却费尽心机要赶我出府。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钱财,那些我可以让给他们,可是为什么要给我安上谋害父亲的罪名啊!”
如意一听,大吃一惊,忙问:“我昨天听朱家二公子说,是要在族人面前以忤逆不孝的罪名赶你出门,怎么现在又变成谋害父亲的罪名啊?”
李瑁苦笑一笑道:“这才是他们的毒辣之处啊!他们口风紧得很,故意放出风声只是说我忤逆不孝,待到族中长辈全部到齐,突然指责我是谋害父亲的凶手。”
如意听了,面上浮现出忧愁之态,难怪昨天一直等他都不回来,这件事非同小可,虽然他现在好好的站在眼前,但还是问道:“那后来呢?”
“幸亏仲文邀集了一些朋友到场帮我。”李瑁说。
“仲文?”如意不解。
李瑁忙说:“朱二哥的表字就是仲文。”
“哦。”如意恍然大悟。
“那你的表字呢?”她有意开导李瑁,故意东拉西扯的。
“我的?玉璞,玉璞就是我的字。这个字还是父亲为我取的,我怎么会丧心病狂的去谋害父亲呢?”
说完这句话,李瑁再也忍不住的双手捂着脸哭泣起来。
第一次看见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泣,如意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立即朝四周望了望,还好没有人。
他哭了一会了,激动的情绪大概平息了,于是对如意抱歉的说道:“吓到你了吧,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觉得放松。”
”没有,没事。”她忙说。
有片刻的沉默,两人都觉得有点热。抬头一看,太阳升到天空当中,正是正午时分。
“走,我带你去坐船。”李瑁拉着如意沿着河边走。
走了很久,正在如意气喘吁吁的时候,他们来到一大片芦苇地里。
比人还高的芦苇还未抽出苇花,从秆到叶尖都是翠绿翠绿的。如意看了这一片赏心悦目的绿色忍不住说:“我一直注意到的只是八、九月的芦苇,那时苇花一片开放,飘飘洒洒,若有若无,好像梦幻一般,可是今日看了这五、六月间的芦苇,才觉得,原来芦苇的最美在这时候啊!”
她接着说:“八、九月的芦苇,白色的苇花盛放,就好像人的中年时期,现在的芦苇,是五、六月的芦苇,青翠欲滴,就好像我们的青春正年少。有人喜欢八、九月的芦苇,有人喜欢六、七月的芦苇,还有人喜欢四、五月的芦苇,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别人的想法是影响不了芦苇的,芦苇还是照样生照样长,照样开花抽穗,照样枯萎。
她顿了一下又说:“可是冬天一过,来年春天,它又重新开始发芽,重新生机勃勃啊!正如我们人一样,你不要因为你大哥的凭空捏造就心灰意冷,你只有过得好才对得起你逝去的父母亲啊!”
他听了如意的话,沉默半晌,说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对大哥的行为就是无法释怀,他是我大哥啊,就算他母亲再怎么恨我母亲,到底我们小时候也在一起长大过,何至于逼迫至此。”
如意低声的道:“他无非就是为了家产啊!”
“是啊,无非就是为了家产,我也想过,逼急了我,使尽手段也要把家产夺回来。”
“不可,那样又何必?”如意急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何必要靠着祖上余荫。”
“不错,你说的对。”他看着如意说:“我想了又想,何必呢?要论真说起来,我还是要比那些一无所有的人要强得多。至少,我有父辈留下的关系,以前的路子,还有这些朋友,或多或少也要卖一些面子,我总比那些没有任何从事经验的人要好的多。”
“我想了又想,我们要做生意,我要做船的生意。”李瑁非常坚定的提高了声音说。
做船生意?如意不解的看着他。
“是的,我要买几艘船,这里货运繁盛,我把货物运到附近的小国去,然后再带些特产回来卖,这一来一回之间你知道有多少利润吗?”
他兴奋地看着如意,如意不自觉的问他:“有多少?不会是三倍吧。”
“三倍,你怕说少了,足足有数十倍的利益。”
“怎么会有那么多?”如意骇然。
“因为,大海里面都是宝物。那些海边的穷人到海里挖珠采宝,附近的大商人就全部强行收购过来再卖给我们这些外地的船商。我早就想自己去找源头了,不想通过那些中间的商人。”
“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是不是很危险啊!”如意感到一阵害怕。
“危险,干什么事没有危险,就连我好好的呆在家里也会遭到大哥陷害啊!”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已经从城门绕到了承州的西门码头,码头上并排着许多船只。
码头上也来往着许多商人、苦力和船主。
第三十六章 严父怒 (上)
如意不解的问李瑁:“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李瑁说:“我想你和我一起看看,我前段时间就听闻有个船主想卖船。当时我就动了要买船的想法。”
他边走边说:“这个船主一共有三艘船要卖,虽然旧了点,但是买下来再修缮一下,还是很坚固的。这比买艘新船要划算的多。”
如意不放心的说:“那你打听清楚了吗,究竟他为什么要卖呢?”
码头上人来人往的,他拉着如意的手,时而躲避背着重物的苦力,时而小心脚下的跳板,终于来到一艘大货船前。
他双手合在口边,大叫了一声:“陈二哥——”
陈老二从船舱里钻了出来,黝黑的脸上汗珠闪闪。
他看见了他们,大力挥舞着手臂要他们上去。
看着高高的甲板,晃悠悠的跳板,跳板下浑浊的河水,如意发愁了。
李瑁牵着她的手,鼓励她:“别怕,跟着我就是。”
然后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上跳板。
如意的心像有一面鼓一样,不停的擂得慌,她不发一言,跟着他走。
他的手干燥有力,仿佛将力量传给了如意,使如意也慢慢放下了不安激动的心。
“不要看脚下,看前面。”李瑁的话从前面传来。
如意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看到的只是他宽阔的后背。
喧闹的人声一霎那都远去,尘世间只剩下这个人和自己相依。
不管你是贵公子还是乞丐,这些我都不在乎。
李瑁的心满是欢喜,此刻只恨这跳板太短,不能让他多拉一下如意的手。
他们上了甲板后,他还不愿放开她的手,直到如意看到陈老二似笑非笑的眼睛在他们的双手上打转,才羞恼的甩开李瑁的手,李瑁呵呵傻笑一声,浑不在意。
陈老二对李瑁说:“我都问好了,他的三艘要卖的船都停泊在附近的海湾入口处,抽个空我们去看一下。不过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李瑁皱眉问。
陈老二犹豫了一下说:“他听说是李家的二公子买他的船,就很奇怪,他也知道你们家是你大哥总管事务,怕你们兄弟不和,得罪你大哥,不敢卖给你。我刚才说了半天好话,他还是不松口。”
“人称海上鲨鱼的顾阿炳几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居然怕起我那个向来无能的大哥?”
李瑁站在甲板上,看着船舱说:“他怎么躲在里面不出来?这么大的架子?”
陈老二忧心忡忡:“来的不是顾阿炳本人,也不是向来替他办事的大儿子,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子,自称是他的侄子,叫做林福生。”
“他说太阳太毒,怕晒黑了,又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福州顾家要卖船,免得影响声誉。”
李瑁晒然一笑:“怕晒黑还吃跑船的饭?难不成一辈子在岸上走?走,去会会。”
他回头一拉如意:“你也一起来听听,我的事将来就是你的事。”
如意给他的话闹了个大红脸,陈老二在一边偷偷的扭过头笑。
林福生果然很白,白的好像没有血色,在幽暗的船舱里,他的白显得非常刺目。
因为白,就显得嘴唇血红,这苍白的脸色配上鲜红的唇色,再加上那双黝黑的眼睛,像女子一般柔弱的面貌,整个人就如同黑夜里的影子一样。
陈老二分别介绍过了,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转入正题。
李瑁单刀直入的切入问题:“我听说你居然担心把船卖给我有麻烦?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很多余吗?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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