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爱几重》第18章


樯攵U獯纬隽苏饷创蟮氖拢掖蟾缫欢ɑ嵴鹋嘟缗肿嵋欢伲映鋈チ耸隆?br /> 周志远点头,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苏先生的长公子,真真是面如寒霜、不怒自威。一个眼神就让俊清跪下了,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什么都见不到,就永远不要来见他。”
“所以我们和清哥哥来分头寻你。”周梦琦也喝了茶,插嘴说道。
我也端起面前的冷茶灌了一口,周志远兄妹的叙述让我对二哥苏俊清有了全新的认识。平日里对我调侃讥讽、恨不能极尽挖苦之能事的二哥,在关键时刻竟会为我舍生忘死,虽然未曾亲眼见到他要跳悬崖,但被周志远形容得绘声绘色,我心里也是不无感动的。于是我抬起头,问了一句:“那天晚上,你们大家都还好吧?”
“那伙贼人明显是为梁公子而来,见梁公子离去便不再纠缠我们,所以大家都平安无事。”
我转头去看梁慕枫,他正好整以暇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既不喝也不放下,就看着那嫩绿的茶叶在水中悬浮而立,仿佛刚才那场谈话根本就不关他的事。我有些薄怒,压低声音问道:“你明明知道那些人是在追你,为何还要抓我去垫背?”
他轻轻将茶盏放在桌上,冲周志远拱了拱手,说:“慕枫叨扰隐仙谷数日,未曾想竟带来无妄之灾,实无颜以对。本想护送苏姑娘安全回返以谢罪,但实有要事在身。今路遇周兄,特烦请护送苏姑娘,慕枫改日一定登门致歉。”说罢,他便长身而起,冲周志远行了一礼,转身下楼。
离别来得如此突然,我甚至没有做好准备。等我回过神来追了过去,他已来到了酒楼的门口。我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摸我的头;可能是觉得有些逾矩,最终落到了手里的扇子上。
“我不是在责怪你,”我终于支吾着说出口,“其实……其实……”其实我很欢喜,和你一起掉下悬崖我很欢喜,可是这样的话让我如何说的出口。
梁慕枫抬头望了望天,隐约中似乎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西沉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在地面上投下拉长的影子。杨柳依依中,他的脸映着阳光越发地朦胧,好似离我越来越远。我抓着他的衣袖不放手,而他就任凭我抓着,我们两个站在熙来攘往的酒楼门口,一定被楼上的周志远兄妹看个满眼。
他果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还是快点给家人报个平安,别让大家担心才是。”
“你怎么突然就有事要走了?”我没理会他给我的建议,只是执着于他要离开的这个事实。
“苏姑娘救命之恩,慕枫是不会忘记的。他日得空,必会亲自前往谷中拜谢。”
我只好悻悻地放开了手,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你能留件东西给我吗?”
我说完之后脸涨得通红,连头也不敢抬,只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头顶上看过来,仿佛三月暖阳,将我全身都包裹在一片温暖中。我不敢抬头,动也不敢动,只觉得他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我的手心,说:“你答应给我画一幅扇面的,画好了我会来取。”
我惊讶地抬头,看到他眼中闪动着脉脉的柔情,仿佛正在漫天缤纷的樱花雨中与我深情对视。我接过扇子,轻轻地抚摸那光滑的扇骨,说:“我画很快的,你要早些来取。”
他唇角轻轻地弯了弯,点头离去。
那天我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杨柳扶风中,他的背影坚毅挺拔,却也走得毅然决然,脚步未曾停顿,头也未曾回过一次。他的一身青衣渐渐被往来的人群淹没,而我却仿佛石化一般,迷茫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盼望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回眸。
心底涌上从未体会过的酸涩,恍然想起少时在隐仙谷中诵读《诗经》里的《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还有很多话没有问出口,总以为相聚的日子还很长,有些话总是要留到最后一天的。谁知现今就已经是那最后一天了,而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对他说些什么能让他铭刻肺腑的话。手中的折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我用力地握了一握,终于慢慢地回身上楼。
我终于慢悠悠地回到楼上时,发现周志远又叫了两个菜。不知是我出去的时间太长,还是面前这两位真的是被饿得晕头转向,反正我重新落座后,桌上的四个盘子里连个渣子都没剩。周志远打了一个饱嗝,叫来伙计结账。伙计去而复返,恭敬地作了个揖,说:“三位,饭钱已经结过了,若有别的吩咐,钱也是够的。”
没想到梁慕枫动作如此之快,我不仅又向窗外望去。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可是我身边的人却已不在了。
返回隐仙谷的一路上,我都提不起什么精神。除了周梦琦心急如焚想速速赶回去之外,我和周志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心态。周梦琦已经用喂过追踪粉的信鸽给二哥传信了,相信不出几日我们就能在湖山小筑中见面了。
远远地看到隐仙谷的谷口时,只见一个弱小的身影骑在一匹小马上,嘴里叼着一根柳条,正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小马啃食着地上的青草,不时打一个响鼻。听到动静,他朝我们的方向张望过来,脸上的神色由木然到震惊,最后是突然爆发出的欣喜若狂。
那正是阔别月余的阿诺。
阿诺吐掉嘴里的柳条,飞身下马扑过来抱住我,眼睛红红的,眼看着泪水就要决堤。我连忙扶住他,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大难不死,是必有后福的。”
阿诺这才吸了吸鼻子,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阿诺怕姑姑不认路,已经在谷口等了三天了。”
我轻轻揽住他的肩膀,这原本瘦弱的双肩却让我觉得万分地坚实。此时无声胜有声,我默默随着他往湖山小筑的方向走去。日已西沉,湖山小筑的门前仍是一如往昔,两盏红灯仍在风中摇曳,满山的紫藤熙熙攘攘地簇拥着单薄的柴门。我看到这熟悉的景色,恍如隔世一般,鼻子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身旁阿诺突然拉住我袖子,阻了我前进的脚步,低声说:“父亲气还没消,姑姑你小心些。”
果然是我和二哥养大的孩子,关键时刻还是帮着我对付他老子。我忍不住宠爱地拍了拍他的头。
主屋的门大开着,我那多年不见的大哥负手背门而站,凝视着墙上的锡山秋色图。那是出自我阿爹的手笔,那年我才出生,阿爹喜极泼墨,一蹴而就完成了这幅山水画。阿娘身体复原后,便在图上题了“雨侵坏瓮新苔绿,秋入横林数叶红”。大哥此刻凝望这幅包含爹娘欣喜的图画,一定是想到了我出生时一家其乐融融的往事。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大哥慢慢地转回身来。多年不见,他身上似乎又饱添风霜,但仍能看出和二哥六七分相似的容貌,只是眼神更加凌厉,好像飞刀一样想把我凌迟至死。此时二哥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我见他形容憔悴,双眼凹陷,眼底一抹淡淡的阴影,显然是我失踪这几日忧心如焚。
我缓缓走进去跪了下来,面对大哥冰冷的态度,只是低头不语。
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很多,仿佛又回到了往日隆冬的时候,我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过了良久,大哥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你也算是大姑娘了,每回闯了祸,就往哥哥面前一跪,等着哥哥给你善后。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眼?不要总是手比脑子还快好不好?”
“阿凝知错了。”我答得恳切,因为每次我一服软,大哥那些狠话就再说不出口了。
可是这回我却没那么容易躲过。
大哥冷哼了一声,说:“错了?哪里错了?”
我很想挠挠脑袋,但忍了忍还是没敢造次,说:“不该随便将人带回来。”
大哥刚还想说什么,二哥已经冲过来将我扶了起来,说:“吃了一个月的苦,快些歇着吧,大哥要责罚,待到明日一早也不迟。”
我正奇怪苏俊清什么时候转了性子,敢于当着大哥的面横插一脚,他已拉着我的手往屋外走去。大哥未再多言,只是慢慢转回身,目光又望向那层林尽染的锡尔巴彦山。
二哥拉着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好不容易来到了远离主屋的地方,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抱怨地说:“能带我逃离大哥魔掌,我当然是感激的了,但你把我手腕抓太疼了。”
二哥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对那姓梁的用了‘冬夏逆转’来帮他解毒?”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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