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吃货王宝钏》第102章


“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王宝钏这些天听他罗嗦,耳朵都生出老茧来了,听他说上句就能接下句,拿了那枚药丸看了半天,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孙邈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难过,想安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王宝钏笑着对他摆了摆手道,“邈邈兄,我信你。”
漂泊小半生的年轻郎中此时听这轻轻的三个字,如千钧重负压在身上,难得安静一回,看着她躺在床上,含着笑,咽下了那枚药丸,从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进入了甜梦之中。
他算着药效发作的时刻,摸了摸她的脉搏,身体渐渐的冰冷了,呼吸也已经停止,没有了任何生的气息。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假死,却也让他不由得叹息,推开门站在门前,看到巴图鲁正带着人赶来,“孙医生,公主醒了,她醒了!”
代战毕竟中的毒比较轻,虽然吻下去的时候吮吸得重了些,但毕竟轻过薛平贵,这会儿醒了也不过是他计算好了药量,必然是能醒的,只是因为昏迷久了,这一两个月里还会有些后遗症,就算醒来也是处于自己的幻觉中,等过几个月自然会慢慢清醒过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来没怎么骗过人的,可是这一次为了一个如花的生命,他必须骗一回,难得说话那么简洁,他抬起头看着巴图鲁,嘴边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轻声道,“她死了。”
巴图鲁自然是不信的,可孙邈邈毕竟治好了代战,此时疑心他搞鬼又显得自己不厚道了,于是虚伪地道,“怎么会呢?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孙邈邈道,“她自认逃不过一死,怕痛,特意问我要了毒药,好死得不太难看些。”
巴图鲁虽然还半信半疑,但是也不由得跨过门槛,王宝钏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在睡觉,可是触手那么冰冷的感觉却着实让巴图鲁心惊。
摸着手脚都僵硬了,呼吸全无,心跳脉搏全都没有了,巴图鲁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却只感觉到手像是打在冰冷的石头上一样,很痛,可王宝钏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肿都没有肿。
“是死了。”巴图鲁的声音没有一点高低起伏,平静地陈述事实,宣告了她的死亡。
其实刚才巴图鲁那一巴掌虽然王宝钏不疼,可是却让孙邈邈很心疼,这些天听了她的故事,越发觉得这是一场无妄之灾,可怜她一个弱女子在这里独自一人承受了多大的恐惧和压力才能撑到现在。
长长地叹了口气,孙邈邈道,“好歹也是我的故人,如今公主和驸马已经无事了,我希望可以亲自带她离开这里,埋葬她。”
巴图鲁算是个疑心重的,但是毕竟亲手证实了王宝钏的死亡,这孙邈邈也确实医好了代战和薛平贵,于是开恩一般道,“也罢,便依孙医生的意思办吧,不过,我会派人帮把手的。”
虽然他答应了孙邈邈,却依然留了条后路,孙邈邈虽然不愿意,却想着至少把人先运出宫再说,也想到这巴图鲁应该是害怕自己也跑了,到头来代战的病情反复吧。这么一来孙邈邈就答应了巴图鲁,当日即着人弄了辆马车,把王宝钏运到了郊外,打算随便找块地就埋了。
马车上,王宝钏面容平静地躺在一边,孙邈邈看着她,叹息道,“可怜,这么明艳动人的女人,最后居然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埋骨异乡,着实可怜呐,几位大人你们说可是这么回事啊?”
被派来干这差事的都是宫里不当红的人,毕竟运送尸体很是晦气,几个人本就对巴图鲁等人强权驭下很是不服,这会儿孙邈邈一开口,一个个都道,“是啊,这王宝钏本来是要立为皇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谁知道因为公主的关系,居然就这么死了,唉,多么漂亮一个人啊。”
另一个跟着道,“可不是,好歹人家是正妻,驸马也说了,公主今后是女王,他是王夫,再立个王后,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公主非得独占了,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样。”
又一个忙道,“哎,你们可小心着点说话,仔细回去被人告发,到时候死无全尸啊。”
第一个说话的道,“这里就我们几个,谁会去说啊。”
孙邈邈道,“可怜了她,埋骨异乡,我本来想将她送回中原,无奈你们那个巴总管不肯哪。”、
几个侍卫也是很通人情的,加上平日对代战和巴图鲁有诸多不满,当下便道,“那你便运回去就是了,若是巴总管今后又要验尸,也就我们几个知道地方,随便糊弄一下就好。”
孙邈邈一听连忙道,“如此可多谢几位兄台了,为了一个女子,甘冒生命的危险,几位兄台高风亮节,实在让小弟佩服啊。”几个侍卫听他这么一说,虽然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却也都一个个不好意思了起来,客气道,“你说运去哪儿,我们帮着运就好了,别这么客气,唉,如今世道乱,听说大唐的军队都到云崖了!”
“可不是么,自从这公主执政之后,佞臣当朝,朝堂上可真是乌烟瘴气没有人了。”
“想当年罗衾大人当朝的时候,可真是吏治昌明啊,唉,谁知道后来被那可恶的沈公子害了。”
“你别说,那沈公子又讨得什么好去?还不是自食恶果,最后辞官下野,听说如今可落魄着呢。”
他们几个说着孙邈邈不曾听过的老黄历,倒也是兴趣盎然,孙邈邈道想先将王宝钏运往一个偏僻干净的所在,于是借了城中最偏的一处客栈,几个人偷偷将人运了进去,怕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店家非把人轰出来不可。
孙邈邈临走前确认了王宝钏的安全,这才跟了几个侍卫回去了。
等到王宝钏的药效发作的第七日,她自昏迷中醒来,全身都僵硬得不似自己的,可眯着眼望着从窗间透入的月光,王宝钏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觉得活着如此美好。
孙邈邈显然是白天来过,算准了她今天会醒,留了一封书信在她的手上,怕她看不到特意捏在了她的手里。
还说这些天得了不少赏赐,所以又给她备了些宫里面搜刮到的金器好让她变卖了去换钱回中原。
为了怕引起巴图鲁的警觉,他说他就不送行了,王宝钏捧着书信哭得稀里哗啦,如果没有他,她真的不知该如何从那么可怕的地方逃出来,一场劫后余生,让她更觉得活着就是幸福的。
收拾了东西也不敢停留,怕多在西凉待一天都会待出变数来,第二天一早在桌上留了些钱财,偷偷溜出客栈,变卖了孙邈邈给她留下的所有东西,改换了一身粗布衣衫,盘上头巾,罩上面巾,租了车马,一路马不停蹄地就往中原赶。
赶车的车夫道,“小娘子,此去中原可难走哩,中原和西凉在打仗,怕是要绕些路。”
听到打仗二字,王宝钏立刻就想到了李飞白,在与他会合还是独自赶路回京城之间犹豫了许久,怕横生波折,王宝钏终于还是忍下了相思之情,选择了一个人先回中原。
她想他一定是急了吧,把她弄丢了,他一定会很着急的,或许还会生气,然而想到他回生气着急,不知怎么,心里就很高兴。
想着就要同他见面了,王宝钏虽是急切,却总忍不住觉得甜蜜。
今后他们会怎样呢?他曾说,她与他的婚约还是可以履行的,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他的妻子,就算有人刁难也不怕,他会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想起那些腻死人的话,不知怎么嘴角就挂上了甜笑。
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牢笼,如今却成了她爱情的归宿,一路上全是美好的念想,让她一点都没有晕车的迹象,绕过了层层关隘,揣着孙邈邈给自己准备的户籍文书,一切都美好得仿若天边的星子,又如高悬的圆月,或是这初升的旭日。只要心里挂念着那么一个人,并且知道他也挂念着自己,那便不由自主地觉得世间天宽地广,一切美好得犹如鸿蒙初开,蕴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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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钏向东,李飞白向西。
李飞白星夜兼程赶到宁武城,入了城二话不说便将试图酝酿哗变的苏龙和魏虎擒住,一路押送至京城待审。
大帐之内,没有了往日的温馨,王宝钏仿佛还在为自己煮着饺子,可转眼,人就不见了。
李飞白觉得自己如伍子胥般一夜华发,情爱催人老。
花前和月下掀开了帐帘,两个人却都一脸犹豫,在帐前踌躇着不肯进来。
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好在这些天坏消息听得太多了,反而不怕听到更坏的了,冷声让他二人进来,花前却仍是犹豫着不敢向前。
还是月下终于豁出去了,走进来单膝跪地,对着李飞白道,“主人,西凉皇宫里传来消息,薛平贵要立王宝钏为皇后。”
“啪——”酒液和鲜血顿时飞溅,瓷杯硬生生被捏碎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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