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不暮楚》第323章


茫挥梦宜盗税桑俊?br /> 杨艳宏咬牙切齿道:“此等妖言祸主的臣子,合该免了官职流放海南!”
贺秋容点点头:“好,明珠,拟旨!侯午,许洁,想陛下金谗言,陛下明察秋毫,罢其官位!”
杨艳宏道:“母后,只罢了官太便宜他们了!”
贺秋容只觉得十分疲惫:“宏儿,你是皇帝,我说过了,你不能够凭着自己的喜好任性;你看,今日你让人家看出来你讨厌连太傅,便故意用污蔑连大人的办法想办法引导你对税改不满;你明白了,然后就又走了另一个极端,因为不喜欢臣利用你的喜好就要把人家流放!要说反对税改,满朝的朝臣反对了多了去了!要说是因为构陷连瑜,你扪心自问你是因为这个生气的?你不过是因为生气别人揣摩了你的心思,恼羞成怒罢了!可你是皇帝,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一定会揣摩你的心思,揣摩你的心思自然是为了各自的好处,你难道要把这些人都砍了去?”
杨艳宏恼火地说:“我只恨他们把我当傻子!”
“你自己不犯傻,别人怎么能把你当傻子!”贺秋容抬高了声音道:“一日三省这词儿是什么意思,你不懂么?遇到事情难道不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的错么!但凡出点事情就要找人撒气,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个坏脾气……可你是皇帝啊,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很多人,你不能让这样放纵自己的脾气啊!”
杨艳宏垂首道:“我知错了,母后。”
贺秋容疲惫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也累了,还有一堆的奏章要批,你先你回去吧!”
杨艳宏点点头,冲贺秋容行礼,慢慢地走了出去。
贺秋容看着远去的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每每面对儿子,她总有些不知道如何交流的感觉,这让她十分的疲惫。别看他的日子现在似乎被他说通了,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但是她完全可以预见到:只要有人在他耳边再忽悠几句,他就又会把她的教导放到一边。
尽管十分无奈,但是贺秋容还是得承认这个现实:他的儿子,实在不具备一个明君的天分,对的,天分!这东西不是能教会的……他骨子里刚愎自用,偏偏又格外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这样的性格,可以说根本不适合当皇帝!
贺秋容揉揉太阳穴,想起晋王:那孩子谦逊懂事识大体,一方面固然是秦昭教得好,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他的性格原本就是可造之材?而她的儿子,在某种程度上是像她的。少年时期的她何尝不是我行我素,一面是天真,一面又十分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而且颇有些沾火就着不知道好歹的味道……那样的她,是撞了多少次墙,才变成了今日的她啊!可她的儿子,从出生起就尊贵无比,八岁就当上皇帝,这样的他,到哪里去撞墙?到哪里去长记性!就像当日在家里过的惬意无比的她一样,便是她的母亲再怎么教她要懂得韬光养晦不要太张扬都没有用:一个母亲管着,三个哥哥惯着,管着她的母亲又不舍得约束的很了,这样的情况下她能听教训?而他的儿子,他的身份注定了,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都要惯着他!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怎样才能把他管好啊!
想到这些,贺秋容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来,虽然贵为太后,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却并不比其他的母亲更容易与儿子交流。她的儿子,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做了皇帝,皇帝,是“圣人”,是这个国家最高贵的人,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向他灌输这个观念,作为太后,她能完全掌控的只有后宫这一块儿。然而这种压制,会在儿子走到前朝的时候受到更大的反弹。
“你是皇帝,太后是你的母亲,但也是臣。”
“你是皇帝,你的母亲插手朝政是因为你年幼,等你成年了,就该让你的母亲退居幕后颐养天年。”
“你是皇帝,你应该是一言九鼎的,你应该可以选择一个你喜欢的人做老师,而不是被你的母亲塞过来一个她喜欢的男人做太傅——”
贺秋容不是天生的政治家,她从一个天真无忧的少女,成长到宠冠后宫的贵妃,到皇后,到今日能够在朝堂上决断朝政,这期间的成长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过来的。做宠妃可以说是她天赋异禀,一旦开窍了就一通百通,但同时也是因为她确实与杨蒙投契,若换一个皇帝,甚至就是杨蒙本人,倒退二十年,恐怕也够呛喜欢贺秋容这一款。
而做到太后,一个辅政太后,却再不是能够自学成材的问题了!政治是需要天分,更需要经验的,贺秋容一路磕磕绊绊,努力地回忆着死去的杨蒙如何做一个统治者,同时又要不停地学习着她是幸运的,再合适的时候遇到了杨蒙,让已经苍老的杨蒙对她的青春,她的天真无限喜爱……但同时她的运气也是不好的,她太年轻,以至于还没等跟丈夫学会更多的知识与经验,就不得不独立面对这一切。
朝政于贺秋容是陌生的;就像很多年前,她才入宫的时候那样,一切都是未知的;尤其是在杨艳辉死后,她自己的儿子登基后,这种压力越发的大了: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从小接受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的名门闺秀的教育的女孩子,能够吟诗作赋已经很了不起了,政治,那是什么东西?
贺秋容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走着,她的儿子太小了,完全不像杨艳辉那样不需要她操心什么——无论是朝堂上还是生活上。她努力地学习着政治,也想照顾好儿子,但儿子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无法像普通的母子那样相处。更糟糕的是,她正在主持一场改革,她的丈夫到死还在念念不忘的改革。
税改首先需要清查土地,撼动的是权贵们的利益,被相当数量的官员所反对所憎恨那是一定的。如果杨蒙还在,他执政多年的威信摆在那里,这场改革会有非议,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难。然而他死了……
杨蒙死前,有相当一段时间把杨艳辉带在身边,给他讲各种国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税改这一片:“我知道你尊重你的师傅,你要继续尊重下去,他的税改方案对这个国家很有用,坚持下去,这个国家会是一个新模样。”
杨蒙也对贺秋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别的都不提,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儿,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支持连瑜,支持他的改革!我知道这很难,但是秋容,十二郎还小,威信不足,连瑜又太年轻。秋容,我让你做太后,一方面是保护你,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够以太后的身份帮他们扛着这份压力!”
杨蒙去世十七年,支持改革的这些人披荆斩棘地走着,皇帝从少年换成幼童,身居高位的官员们一大半儿都反对税改,纵是贵为太后,这种压力也大的几乎让她窒息。
幸运的是,他们坚持下来了,从杨蒙开始推行税改,到今天,一条鞭法已经推行到了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当然,,这种成绩随时有可能倒退:毕竟,也只是刚刚时兴,时至今日,贺秋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梦里,可以骄傲地告诉杨蒙:“陛下,我答应你的事儿,我努力做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做得更好。”然而她却没法理直气壮地告诉皇帝另一件事儿:她无法对他说,她把儿子养的很好。
正宁十年,依然是三月:
尉迟明珠轻轻地给贺秋容捏着肩膀,贺秋容微合着双目,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随意地说了一句:“陛下昨日问我讨你,想让你给他做个昭仪,我没有直接答应,说要问问你的意思,嗯,你跟了我这么久,做昭仪是太委屈了,你若是愿意去陛下那儿,我便给你讨个妃子做做。”
尉迟明珠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轻声道:“太后,陛下那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哪里就缺我了,我还想给您多跑几年腿呢!”
贺秋容点点头,然后微微笑了笑:“是啊,他那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偏就要跟我讨你,呵,梁德那些人,还真教了他不少的东西!”
尉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心里话:“太后,您不能再纵容下去了,陛下年轻,太容易被这些人撺掇,您是在该以雷霆手段把这些人处理一下,以儆效尤,也让他们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贺秋容轻轻摇了摇头:“便是把梁德贬了又如何?便是把他杀了又如何?没了梁德,还有张德王德李德胡德!把他贬了,陛下只会越发觉得他是忠臣,呵呵,其实关键不在于有谁说了什么,而在于陛下愿意听什么。”
贺秋容也知道,年轻人都是有叛逆心的,这种叛逆需要疏导。在一般的家庭里,家长们可以通过与孩子的交流,以及隔绝一些不良的影响而慢慢地把孩子一些不好的苗头掐掉。然而,这些办法,在身为皇帝的杨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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