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天堂》第17章

“蓝颜，你知道你瞒不了我的。”
蓝颜的脚步乍然间停下，深邃的黑眸里一丝沉痛一掠而过。
“你和繁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手了。”
“是谁提出来的，她吗？”
“不是。”
“那么，是你提的。”
“……不是。”
蓝颜显然不想再说，是不想再让自己的心再痛一次了。
“那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允晨，你找麻烦是不是？”蓝颜正视允晨的眼睛，语气变得凛冽。
“你明知道不是。我关心你，蓝颜。”
“这件事，你别管。”
允晨顿了顿，说：“好吧，那不说了，走，喝‘蓝山’去！”
允晨说着手扶上蓝颜的肩膀往“静之”的方向走去。
“小雪，我们系出什么节目？”
繁落，晨绯和狄雪也被主任助理告知要准备节目参加“毕业生欢送PARTY”。
“晨绯，你怎么看？”狄雪问一旁的晨绯。
“这事儿干嘛找我们啊，学生会的人都干什么去了！我是没想法的，繁落，你有什么主意吗？”
“要不，让狄雪上去唱首歌了事吧。反正，F大有的是想看她唱歌的人。”
“不要啦，我五音不全的，我是‘走音天后’来着。”
“你唱王力宏的歌不是挺好听的吗？”繁落说着，晨绯却沉默了。
“不行，我上台唱肯定会走音的。”
“别再说了，我们和你一起唱。这总行了吧。”晨绯突然开口对狄雪说。
“啊？”繁落和狄雪显然吃了一惊。
“就这么定了，就唱王力宏的《ForeverLove》。”
“尹晨绯，你确定吗？”繁落还是确认性地问了一下。
“我确定。”
“天哪！我无语！”
繁落显然很讶异晨绯会这么提议。这不像她的作风。
“好了，别说这个了，吃冰去！”狄雪开口提议。
“好，走！”
于是，三人就往“静之”的方向走去
“静之”里似乎永远有这么多人。
正当狄雪几个走进门口时，蓝颜和允晨正从里面出来。五个人，十双眼睛，都闪着灼烈的光。心不同，意不同，眼中的情愫也不同。
刻意地保持平静，只有自己知道隐忍得有多辛苦。一刹那的“画面”定格，然后，进去的进去，离开的离开。就这样，擦身而过。
心，瞬间苍白！
“为什么不打招呼？”晨绯问一旁的狄雪。
“……来不及。”
狄雪苍白地笑笑。
“你和蓝颜又怎么了？”晨绯忽而转向繁落。
“分手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要吃什么口味的呢？哈密瓜的还是巧克力的？”
繁落草草敷衍了一句就岔开话题。
“别逃避话题！”
“不想说可以吗，尹晨绯？”繁落有点愤怒，她痛恨好友的不理解。
“随你。”晨绯丢下两个字就离开了“静之”不带丝毫的留恋。
“繁落，晨绯她……到底是怎么了？”一旁的狄雪无奈地问。
“我不懂。也许是她腻了吧！”
繁落笑得淡然却掩不住声音的颤抖。而狄雪，无奈！
……
“刚才为什么不和繁落打招呼？”
允晨突然开口问蓝颜。他们正走在梧桐走廊。
“还有这个必要吗？”
“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也没有这个必要，对了，演奏曲目你想好了吗？”
“王力宏的《ForeverLove》怎么样？”
“……可以。”蓝颜在听到ForeverLove时顿了一下，然后出声。
“那就这首了。”
“嗯，晚上把谱子传给我。”
“嗯。”
……
不可思议：好久不见，天堂。
天堂雪：是啊，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不可思议：不好。
天堂雪：怎么了？
不可思议：问你个问题。
天堂雪：好。
不可思议：如果你很爱一个人，他也和你在一起，可是他其实并不爱你，你还会继续和他在一起吗？
天堂雪：没有他，我会很难过，对不对？
不可思议：不知道。
天堂雪：还是要和他在一起。
不可思议：为什么？
天堂雪：至少这样，她还在你身边。
敲字中，她已把“他”换成“她”。
不可思议：心不在，要人何用？
天堂雪：如果爱她，就在他身边爱护她，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哪怕自己的心伤痕累累。
不可思议：是这样的吗？
天堂雪：嗯。
蓝颜，去和她在一起吧。
至少那样，你不会如此心伤。
……
下了线，蓝颜将身体靠向椅背，闭上了眼。
他要好好想想。
空调吹出冷气的声音在格外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清晰！
房门被推开了，是蓝时之，蓝颜的父亲。
“小颜，有件事要和你说。”
蓝时之拉过一只椅子坐到蓝颜旁边。
“爸，什么事？”
“你妈她要你明天去她的公司参加一个冷餐会。”
“我没有妈妈。”
蓝颜在听完蓝时之的话后就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小颜，别这样，她毕竟是生你养你的亲生母亲！”
“‘生我’，我承认我是她肚子里出来，至于‘养我’，就算了吧。”
“小颜！”蓝时之对儿子对于妻子的愤怒无可奈何。
“爸，别再为她说话了，她那么绝情，不值得你为她浪费口水。”
“她也是无可奈何的，我们不能怪她。”蓝时之对曲依柔依旧是无可救药地爱着，纵然她很早以前就离他而去。
“她无可奈何？为了一个男人，抛夫弃子，这算哪门子的‘无可奈何’？”
“唉！她爱那个人，跟他走也是理所当然。”
忆及此，蓝时之依旧如遭锥刺般的心痛。当年，蓝颜才三岁。曲依柔的“抛夫弃子”让他一度消沉，公司状况也岌岌可危。蓝颜生日那天，蓝时之依旧酗酒，是蓝颜稚嫩受伤的童音唤醒了他：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
是啊，小颜才三岁啊。他已经失去了母爱，难道还要让他失去父爱吗？
蓝时之彻底地醒悟，他重新振作，把“蓝时公司”经营得很好，由亏损到盈利，时值今日，“蓝时集团”在市场的份额占领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是，他未再娶妻。身边也没有女人。
在他心里，只有曲依柔一个人。纵然她背叛了他的爱，他爱她依旧。甚至从不曾怪过她，恨过她。
但蓝颜却很恨曲依柔。那种恨，深至骨髓。
“可她是你的妻子，她嫁给了你就该对你忠诚！爸，她不配得到你的爱，她不配！”
“小颜……”
心疼儿子心底的痛，蓝时之的手轻轻抚上蓝颜的头，企图安抚儿子。
“我不会去。”蓝颜的语气很坚定，一说出口就不容拒绝。
“明天是她生日，你该去道个贺。毕竟，你是她儿子。”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去！我蓝颜和曲依柔没有丝毫的关系。”
“小颜，你这又何必。”
“我恨她。”
“……算了，不想去就别去了。”
蓝时之起身离开了蓝颜的房间，留下蓝颜坠入痛苦的深渊。心，好苦，真的好苦。
电脑的屏幕上忽然显示了“您有新邮件”的提醒。
蓝颜移动鼠标点击进入查看，是允晨发来的乐谱。
《ForeverLove》
——王力宏
爱你不是因为你的美而已，
我越来越爱你，
每个眼神触动我的心。
……
ForeverLove，
ForeverLove，
我只想用我这一辈子去爱你。
从今以后，
你会是所有幸福的理由！
……
落落，你会是我所有幸福的理由吗？
沉痛地闭起眼，脑海浮现那天在“BLUE”门口看见繁落时的场景。心，又是一阵刺痛。一刹那间，仿佛又看到狄雪苍白的脸庞，瘦弱的身躯。乍得睁开双眼，蓝颜迷惑了。
将乐谱打印了下来，随后，蓝颜站起身拿着谱子走进琴房。
纤长有力的手指在按下琴键的瞬间活跃，行云流水般的音乐由指尖溢出。在接触钢琴的瞬间，手指便不再寂寞。
“就这样吧。累死了，休息一下。”
此时在“BLUE”里，狄雪、晨绯和繁落正在划分《ForeverLove》的演唱声部。终于分工完毕，狄雪放下手中的水笔，如释重负般。
“好，就这样决定。小雪负责高音，晨绯负责低音，中音就我来。”
“同意。”晨绯和狄雪点头首肯。
“好，那现在我们就……”
繁落兴奋的声音嘎然而止，而晨绯和狄雪接了下面的话。
“吃东西呗！”
“嗯！”
繁落很用力地点了点头，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东西吃。
大家彼此似乎仍然很默契，可是，是否真如表面那样？谁也不知道。
“哦，对了，小雪。今天主任找你什么事啊？”
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的草莓冰淇淋，繁落开口问狄雪。
“她让我做Party的主持人。”
“Bingo！你做主持人，大家既饱眼福，又饱耳福哦！”
繁落这么说，而晨绯沉默，异乎寻常的沉默。
“去你的，别瞎说。”
狄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