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天堂》第20章

“怎么这么安静地待在房间里？”
允晨走进蓝颜的房间，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没有事情好做。”
允晨苦涩地笑笑，嘴角边依旧有玉的光华。
“那天你送狄雪回家，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没有。”
说到狄雪，允晨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僵硬。
“允晨，别再想她了，她并不爱你的。”
“我知道。”允晨浅浅地笑。
笑意中似乎有一丝自嘲。
“你知道？”
蓝颜抬眼看着他的眼。
“是，一直都知道。”
“那你和她……怎么回事？”
蓝颜的脸变得阴沉，紧抿着唇。
“她爱的不是我，她另有所爱。这，我从一开始就很清楚。”
说这句话的时候，允晨不禁看向蓝颜。
“那，你和她在一起……”
“有一次，她很绝望的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一个心里有着别人的狄雪’。”
允晨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自己爱的人爱着别人，所以她强迫自己放手。她想借用我去忘了那个人。”
他浅浅地笑。
笑容有点苦！
“另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想回报我对他的爱，所以她选择了待在我身边。她真的是个傻到极致的女孩。那段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真的让我觉得好幸福。只是，‘幸福’往往太短暂，一转眼间就消失了。”
蓝颜沉默，没有表情的脸庞无法看出他的想法。
“她还是提出了分手。她说她那样做对我太不公平、太残忍，她要我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真正的幸福天堂。”
“你就这样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样？她是那么坚决。”允晨苦涩地笑了笑说道。
“那天在病房里，她躺在病床上说‘分手’，她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睛里充溢的却是前所未有的绝望。”
“你真的很爱她，是吧？”
“是，可这又有什么用，我终究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原本以为可以陪在她身边，可以慢慢地走进她的心里，可是这个念头太奢侈，我连待在她身边的机会都失去了。”
又是苦涩地笑笑，允晨为自己感到悲哀。
“允晨，我很抱歉。”
蓝颜低垂着眼睑顿了顿，说。
“为什么？”
“我曾对她说过让她离开你。”
“蓝颜，你……”
允晨不可置信地看着蓝颜。
“你为什么……”
“这件事是我的不是，抱歉。我以为她在欺骗你的感情。”
“你呀！你可知道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对她会是多大的伤害吗？”
“什么意思？”
“蓝颜，枉你那么聪明却怎么看不出狄雪心中所爱的其实是你啊。”
允晨在话说出口后就后悔了，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狄雪她爱的人是你，是你啊，蓝颜！”
算了，既然话已出口就干脆说白点吧！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爱你，不可救药、死心塌地地爱着你，爱得脆弱，爱得堕落。她见你那么爱繁落，她逼自己沉默。”
“我们只是老同学而已，算得上是朋友，但……”
狄雪爱的人竟会是自己？狄雪爱的人竟会是自己！
太震撼人心的事实犹如心湖被投入一颗石子，心无法平静。
“晨绯，这个礼拜六有空吗？”
“礼拜六？也就是后天啊，有空的，怎么了？”
“一起去看电影吧，票我已经订好了。”
“小雪，怎么这么好？请我看电影，难得哦。”
“知道难得就一定要来哦！”
“嗯，我知道了！”
……
“允晨。”
“小雪？”
“嗯，在干什么呢？”
“闲着没事，谱曲呢。”
“谱曲？会不会打扰到你。”
“怎么会呢！有事吗？”
“呃……后天有空吗？”
“有空，什么事？”
“后天晚上七点‘圣影’电影院，我请你看电影，你一定要来哦。票我已经订好了。”
“好，我会来的。”
“好，那就这样吧……”
“小雪……”
“嗯？还有事？”
“……没事了，BYE！”
“BYE！”
挂断电话的允晨看着手中的手机不由地出神。
夜幕降临，月光不小心滑入了允晨的房间，皎洁的白月光衬着有着如月光般莹洁气质的允晨，是这般的和谐。可是，为何在这清冷月光下，少年的白色衣袂在从窗口吹入的风的吹拂下，竟飘动出一派哀伤。
黑夜漫长也短暂。最近好像总是失眠，狄雪揉了揉微微泛着酸疼的肩膀，起床走进厨房开始做早餐，昨晚自己睡前都没见狄寒回来。哥哥最近的工作是越来越忙了，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
“叮咚，叮咚……”
这么早，会是谁？
狄雪皱了皱眉头前去开门，在看到来人后，狄雪的脸色一下子刷白。是狄建勇，她的亲生父亲。
“小雪，跟我走！”
狄雪被狄建勇拽住了往外拉。
“不，哥……”
她急得尖叫，可是嘴却在瞬间被捂住。
“唔，唔。”
被抓着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狄建勇让司机开车。他这才松开捂住狄雪的手。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小雪，别叫，我不会伤害你。”
“你究竟想干什么？”惊惧地看着眼前的父亲。
他是她的父亲啊！
“……放心，只要狄寒肯出钱，很快我就会放了你。”
“你……这是绑架勒索吗？”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哈哈哈……可笑。一个父亲绑架自己的亲生女儿，向自己的亲生儿子勒索。哈……太可笑了。”
狄雪冷笑，充盈着愤怒的眼睛里逸出泪水。
太可悲了！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吗？
“小雪，对不起了，为了刘阳，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刘阳？哈，他姓‘刘’啊。而我呢，我哥呢，我们姓什么？我们姓‘狄’啊。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是你的亲生儿女？”
“够了，不要再说了！”
“你太狠了……”
手抚上骤然剧痛的心口，狄雪痛苦地喘着气，望向狄建勇的每一眼都是深至骨髓的恨。
“小雪，你怎么了？”
狄建勇见女儿一下子脸色苍白，痛苦的呼吸，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许蝶逸也有心脏病，女儿应该是遗传了。
“药……”无力地吐出这个“药”字，狄雪陷入昏迷。昏迷前看向狄建勇的眼神里满是恨。
“药呢？”
看着依旧穿着睡衣的狄雪，狄建勇知道药根本没带在身上。怎么办？怎么办？
“小刘，去顾医生的诊所。”
狄建勇转头对正在开车的男子说道。男子点了点头，把车开往另一条路。
“顾医生，怎么样？”
“不行，她必须送医院。你马上送她去，不能再耽搁了。”
“可是……你治不了她吗？”
“大哥，我叫你‘大哥’了行吗？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她这是心脏病，不是感冒咳嗽，我这种小医生是治不了的。
“可是……”狄建勇急了，他的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滴。
“别可是了，要赶快！否则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唉！罢了罢了。小刘，我们去医院。”抱起女儿，狄建勇叹了口气上了车。
他打通了狄寒的电话让他马上赶去医院。
是血浓于水吧？看着孱弱的女儿，狄建勇已狠不下心利用她来向儿子要钱了。
“你还是人吗？她是你的女儿，她是你的女儿啊！”
赶至医院的狄寒听了狄建勇所述的前因后果后，一向冰冷无情的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冲着面前的狄建勇嘶吼。
狄建勇沉默，他承受着儿子的指责。透过玻璃看着“急救室”里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他知道狄雪的情况很严重。而狄寒，看着“急救室”里的情况，心一阵一阵地泛着疼。是不是情况真的很糟？连“急救室”的窗帘护士都来不及拉上，所以他们才可以看得见里面。
“看清楚！在里面抢救的是你的女儿，是你嫡嫡亲亲的女儿，可你对她做了什么？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这样绝情？”
狄寒疯狂般地对着狄建勇嘶吼。
“是谁绝情？是谁狠心？如果当日我来找你借钱你答应的话，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狄建勇反过来骂狄寒。
“我绝情、狠心？你想不到是吧，好，我来告诉你。上个月医院是不是告诉你们，刘阳那笔巨额医药费已经有人帮他缴了？你们会不会还在纳闷是谁出手帮了你们？”
“是你？”
“没错。不过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休想在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狄寒用如寒星般的黑眸冷冷地看着狄建勇。
“帮你，是还你生我的这份情。从今以后，我和你再无瓜葛。”
“这是医院，要吵请出去吵！”
护士长从“急救室”里出来语气很凶地对狄建勇和狄寒说。
“护士，我妹妹怎么样？”狄寒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用冰冷的声音问护士长。
“医生还在抢救，请你们安静点好吗？”看着狄寒绝美的俊颜，一向凶凶的护士长放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