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爱,二不休》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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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细长眸子盯着谢书懿一动不动，话也不说，直看得人心里没底。
好半天，蒋悠悠才复又开了口。“谢书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她从来都喊他书懿，此刻突然连名带姓的喊，到让谢书懿愣了愣。
“梁夫人来过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会真想和我结婚吧……”
多少年前，他们初相识就是以这个目的为初衷才发生的。算是给彼此都买了一份保险，商业联姻这种事情其实本就常见的很。大家族的孩子，有几个真正会把婚姻和爱情画等号。蒋悠悠早就对此不抱希望了，可哪想到，却在那时碰上了他。
“书懿在楼上呢，你自己上去找他吧。”两家见面，蒋悠悠根本都没放在心上。一个私生子，难保不会心理有些阴影最后整个人都变得扭曲，她才不要将来的另一半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呢，就算是只婚不爱也不行！
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蒋悠悠无可奈何，只有上去看看这连面都不肯露的人。
门一推开，放眼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家具，书桌旁还有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孩子伏案写写画画。蒋悠悠轻轻的走了过去，越过那肩膀，刚好看到桌子上铺开的画纸。
画纸上画着一个豆丁大小的女孩子，蹲在墙角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那笔触细腻，线条圆润，白纸加铅笔简简单单就勾勒出一副栩栩如生的画面。
“画得很棒诶~”蒋悠悠不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
他似乎是这才发现身后有人，笔下一顿，笔尖就这么断了。神色不爽的转头看向声源，只一眼蒋悠悠就再也不能移开视线。
“我叫蒋悠悠，你呢？”
依旧皱着眉头，可出于礼貌他还是回答了她。“谢书懿。”
也是因为他，她才会走上漫画作者这条路。漫画界金童玉女，这形容她想了多少年，虽然幼稚但听起来却美好的让她流泪。可到头来，他还是他，她也只是她，没有交集没有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尝试了各种方法用尽了全部力气，却仍然没有能在他生命中占有一席之位。如果有人问他，蒋悠悠是谁，他怕是会想也不想的回答：认识的人。
她不信他会猜不到梁夫人的想法，梁夫人的想法不过是两家联姻梁氏脱险。可然后呢？让她把一个心系他人的男人绑在她身边一辈子？她宁愿他欠她也不愿他恨她。所以才会把已经走到她面前的人“推开”，所以才会说……
“那慕琛呢？”
听到那名字，他眼神瞬间就乱了，就如同此刻他的心。
咬咬牙，蒋悠悠继续说道。“你若顺着梁夫人的意思，难不成真要和我结婚？就算你无所谓，可我呢？要我和一个跟一个我不爱也不爱我的男人过一辈子？我蒋悠悠犯得着么……”
一句话说的她用尽全力，原来，撒谎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走吧谢书懿。梁氏的事情我会帮忙，但不会拿我的幸福去赌。”说着转身背对他躺了下来。
言下之意就是送客，谢书懿又怎么会会听不出来。“那你好好休息。”说完人就走了出去。
“书懿啊~你快来看看，我觉得这些日子都不错。你看呢~”谢书懿刚走出门，蒋父就捧着本黄历迎了上来。“你和悠悠的事儿，还是尽早定下来的好，这样我也才能放心帮梁氏啊。”
老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可看在谢书懿眼里却觉得扎眼的很。刚刚悠悠的话还在耳边：‘那慕琛呢？’
“蒋叔，我还有事，先走了。”点了点头，他转身走去玄关。
蒋父看着那身影消失在玄关，不禁皱了皱眉头，然后走上楼去到女儿的房间。
“悠悠啊……”边说边推开门，却哪知道，推开门竟看到哭得歇斯底里的女儿。
蒋悠悠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右手成拳，一下又一下的砸向胸口。
这场面看的为人父的蒋先生胸口就是一痛。
“悠悠！！”忙要上前，却被一个声音喝住，站定在原地。
“你出去！！”
“悠悠……”蒋父双手攥成个拳，咬牙站在原地。
**
谢书懿走了没多久，慕琛便开始觉得无聊。还好哥有把笔电带来给她，没有事情做就只好打开电脑上上网，用来消磨时间等谢书懿回来。
正浏览着网页，却听到门哗的一身被推了开来。
听到声音的慕琛想的是，一定是谢书懿又回来了，于是便也没急着抬头。“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半天，没有回话。慕琛疑惑的抬起头来，却看到病床旁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质地良好的连衣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来人竟是梁夫人！
“梁夫人！”她忙起身给对方搬凳子。
慕琛慌慌张张，搬了椅子又倒水。直到端着杯子递给对方的时候才发现，对方进门后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您请喝。”
她没接，闹得举着杯子的慕琛尴尬到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从头到脚，仿佛第一次见到慕琛一样，看了好几个来回，轻笑一声，这才开口。“我早该想到……”
慕琛疑惑的看向她。
“你姓席……我早该想到！”
姓席，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么。可现在这又事再说什么……慕琛听不懂，于是也不便接话。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慕琛怎么样都不能不开口了。
“你，和小音结婚吧。”
“什么？！梁夫人你……”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对方打断。
“和小音结婚。”这一次她语气强硬了些，可依旧让慕琛难以理解。
梁夫人口中提到的小音必然是梁音无疑了。可无缘无故的让自己和梁音结婚是在说什么！
“我说让你和梁音结婚！结婚！！”这一次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们姓席的有完没完啊！到底要把我们母子逼到什么程度才甘心啊！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
“梁夫人……”慕琛是第一次看到梁夫人这个样子，平素的她只会让她感到恐惧，可现在……凑近些想要安抚她，却哪知歇斯底里中的人总是没有分寸的。
慕琛手里还端着刚刚给她倒的水，梁夫人一扬手那杯子就飞了出去，撞在最近的那堵墙壁上，四分五裂迸裂开来。就那么不巧，一片碎玻璃就冲着慕琛飞来，擦过她额头，划开一个不小的口子。
“要我一辈子活在你的阴影里么！席墨彦你够了！”
从梁夫人的嘴里冒出爸爸的名字，这是让慕琛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额头还在缓缓流血，划过眼角，隐隐有些遮挡视线。慕琛抬起手臂用袖口擦了擦，可眼睛依旧模糊。
这当口梁夫人也冷静了些。“壹城的遗嘱里说，不论你和谢书懿或小音谁结婚，那个人都可以得到梁氏。你只要和小音结婚，让他得到梁氏，你便可以离开。”
血还在冉冉的往外冒，慕琛的头也开始渐渐发昏。耳旁梁夫人还在说些什么，慕琛也清楚的听到了，可事实却是她丝毫不能回应。
“不然……”顿了顿，她转身向外走去。“我不会放过谢书懿。我很乐意见到他再一次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身上很冷，慕琛又开始头晕。
范叶齐曾经提到过谢书懿那段时期，慕琛当然清楚。看着梁夫人往门外走的身影，慕琛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再然后，慕琛就只记得慌张跑进来的护士和吵嚷却让她听不大清的对话了。
“我不会放过谢书懿。”耳边，久久回想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字字利如剑，刺向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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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屋子里黑成一片，只剩下窗户外隐隐透过来的光线。
床旁有人？
慕琛视线有些模糊，可那影影绰绰的黑影，明明就是有个人站在那里。
“书懿？”也不知怎么的，直觉就喊书懿。
那身影扑哧一笑，上前来拉起她被子说：“往那边靠靠。”然后靠着她也躺了下来。
靠得那么近，慕琛赶忙整理了下刘海，遮掩住额头上被贴了纱布的伤口。伤口不小，可却也不大。一小块儿纱布被用医用胶带贴在额头上，她齐眉的刘海刚好能够遮挡住。
“你说我是不是该骂你……”
慕琛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说，他知道了？
“你又没有锁门。”他顿了顿，抬手捏向她脸颊。“你说刚刚要不是我，是坏人呢？”
听完他话，慕琛才松了口气，再然后，才感受到脸颊传来的痛感。
“疼疼疼……”
他笑着松了手，顺手又揉了揉。“不疼不疼……”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孩子，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