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第162章


然而,若真有登上顶峰的那一天,等待他的是否是如殇帝一样的孤单,还有倦怠。
第五十章 哗变
当荇儿傍晚时分回到广华城时,城中已经大乱了。
萧武刚恢复了气力,便着急回青阳山,荇儿百般挽留,萧武只道:“你知道蔷儿那个丫头,若是我断手之事传回,她一定不顾一切的来寻我,又节外生枝。”
荇儿便不再挽留,蔷儿对萧武多年来一腔深情,生死相随,荇儿都看在眼中,她即为萧武欣慰,又为自己的自私自责,从不对人轻许感情的自己,虽是承父亲之遗志,却为求大义却伤人许多。
世间如袁明山和红叶那样心意相同,并肩而行的仙侣又有几人,就连父亲,心中都始终觉得亏欠母亲一个圆满宁静的家。
而自己,与陈子骞所求本不相同,在一起,只有互相伤害。
荇儿送萧武出城的时候,住所的行装,已经打好。却因怕萧武担心,隐瞒了去意,只等送了萧武回来,便带着姜桓一路上京。
既然自己的特殊身份可以扭转局面,不如就此一拼。
师兄妹二人一路依依话别,说起昨日青阳的温馨,又说起萧武重建青阳的希望,不由越送越远,直到太阳偏西,荇儿才回转马头,一路狂奔回城。
而此时,她并不知道早上陈子骞遭遇的那场刺杀,以及安平城随后的乱象。
当荇儿策马行至安平城前时,正发现安平的城门,正在缓缓合拢。
安平乃商业枢纽,常年来若无战乱,皆是入夜才城门上锁,屠杀流民之事才过不久,荇儿一见如此情况,不由心中一惊,难道又有什么变动?
她一面加快骑行的速度。一面向守卫呼喊示意,谁知那守卫却充耳不闻,城门眼看就要合上了。
荇儿心中着急,一跃立与马上,顺着冲速,一个飞身窜出,如一只回旋乳燕,从门缝中飞了进去,落出城中之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划出去丈许。
虽然冬日衣衫颇厚,却依然摔的她生疼,四肢如同断裂一般。饶是如此,她还是第一念及脸上假面,刚伸手摸了摸并无不妥,已经被一群士兵用长矛围住。
荇儿皱眉沉声道:“我是雷参将,何事闭门。”
为首的队长便收了长矛。道歉道:“雷参将,城中江敏旧部哗变,陈都统被困在府衙之中,查将军下令封城。”
荇儿只觉得脑袋中轰鸣一声。
“你说。。。什么?陈都统他怎样了?”
队长摇了摇头:“江敏三千余部将府衙围的死死的,陈都统身边死士相守,已经从早上僵持道现在了。谁也不知里面情形。。。”
那队长还没说完,荇儿已经冲出人群抢过一匹马,飞身骑上。向安平府衙飞驰而去。
风吹乱了她的男子发髻,吹出了她眼底的一点晶莹。
陈子骞,你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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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干凝眉站在安平府衙之外,士兵不停的包围上来,府衙内传来厮杀的声音。面色沉沉。
牟平为江敏旧部,投诚之后一直诚惶诚恐。无甚差错,因怕阳州驻兵念及江敏旧情产生哗变,遂将阳州军与沧州军打乱重新编制,而牟平任职总兵,被分配到沧州驻兵。
这些时日大量流民涌入沧州,牟平领三千兵马被调至安平南边的宁城,行至安平借口补给不足,略微滞留。
当今日早晨,查干在城外驻军之地收到牟平领三千兵马硬闯入城的消息之后,不由大惊失色,带虎豹骑赶来救助,而府衙已经被三千兵马团团围住。
安平富庶,府衙也建造的十分宽敞,于是两军便以府衙为壁垒,进行了攻守战。
僵持半日,府衙内也在进行搏斗,牟平之军死伤惨重,查干正要全力攻下,牟平却潜人传出了消息,说已经捉拿住陈都统,若查干相逼,便立即了解了陈都统的性命。
查干心中犹豫,一时缓了攻势,说要与陈子骞相见,却遭到百般推卸。
查干心中狐疑,然而终究不知道陈子骞是死是活,攻与不攻,也成了两难。
然而却有一瓶封消息顺着府衙中池塘排水之处被传了出来,沾满血迹的纸张上,只有两个字:“强攻。”
查干顿时明白中了牟平的缓兵之计,当下传令不遗余力强攻下安平府衙,眼见无数士兵围上,牟平的守势越来越弱,查干的脸色却没有半分的晴朗。
陈子骞,你还活着嘛?
耳边马蹄声声,一个清瘦的少年策马而来,正是荇儿假扮的“雷鸣音”,只听她急急问道:“查干,情形如何。”
查干凝眉摇了摇头:“不知。”
“我去看看。”荇儿便发足跃起,却被查干伸手按下了肩膀。
“别冲动,你若进去,陈子骞必乱阵脚。”查干厉声道。
荇儿一愣,心中涌起无边的楚痛。
无怪汤永寿前辈容不下我,连查干都知道,我是你的软肋。
其实,我才是你的拖累,我又何理由怨你与我不同道呢。
心念百转之中,牟平已无反抗之势,查干翻身下马:“走。”
荇儿连忙跟上。
一入府衙,便是满眼血色,遍地死尸,牟平手下三千人马,几乎没有活口,他们不过是忠于旧主的义士,然而乱世之中何来对错,残忍,然而,若是心善,死的却是自己。
荇儿每走一步都是心惊,她对这样的厮杀充满的厌恶,所有的错都源自于坐在高位上的疯狂帝王,而陪葬的却是这天下无辜。
荇儿愈发的想亲手终结这一切,以我一人之痛苦,换殇帝一条命,迎一明君,还天下安宁,是不是真的可以。
荇儿心中更加焦心陈子骞的安危,她不由加快的脚步,只见前方一名士兵来报:“查将军,陈都统一行人在厅中死守,陈都统受了伤,性命安好。”
荇儿与查干闻言大喜,立即踩着血路,行至厅中,然而一入厅中,两人都呆了。
这是怎样的情形。
这里早已经没有厅的模样,一应家具器皿,全都用来做了防御和武器。
浓稠的血铺在青石板上,淹没了鞋底。
牟平定下连环计,本拟刺杀陈子骞之后,不管成不成功,还有三千兵力血洗府衙,决心置陈子骞与死地,再灭安平精锐,三千人的性命皆置之度外,未曾想过生还。
然而郑雨桐替陈子骞挡了毒箭,刺杀事发,一个安平百人小队亦赶来护卫,三千人围攻府衙,便是一番恶战。
此外,安平府衙中有常驻士兵五十人,暗卫十人,侍从杂役二十余人,还有各位领了官职的文员武将三十余人,因汤永寿精通兵法,立即布阵防御,亦守的一时,然而血战之后,仍然活着立与厅中的,不足十人。
尸体堆满了府衙厅中,有敌人,亦有自己人,密密麻麻,让人无落脚之地。
而尸海之中,是还存活之人,每个人都一声血衣,面容铁青,站立不稳,着实是从鬼门关之走了一圈。
许多尸体临时之前还保持着护卫之姿,他们守护的中心,陈子骞正抱着奄奄一息的汤永寿,黑色的眼瞳中满是悲伤和不舍,牙齿咬出了血来,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陈子骞的身边,躺着一名娟秀的女子,面色呈现出恐怖的青黑之色,正是中毒之后未能及时医治的郑雨桐。
荇儿不由心中一震,安平府衙中的文职武将,许多乃忠于前朝之士,是陈氏心腹,这一役,陈子骞的亲人,忠属,几乎全部殒灭。
荇儿望着陈子骞,虽然他在竭力抑制悲愤,然而荇儿却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压抑和悲伤。
是我太自私,从来不去解读你的心思,仗着你的爱恋,依附你的势力,却叫嚣着自己的理想。
只听汤永寿咳嗽了两声,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涌出,他的胸前插着一根穿胸的长矛,是任何绝世神医都无力回天的伤势。
阳寿将尽的汤永寿,瞪大了眼睛,口中艰难叮嘱道。
“骞儿,你不可。。。忘记。。。你的使命。”
陈子骞的眼底翻出晶莹的光亮,只听他咬牙道:“义父,你放心。”
汤永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偏头,正好对上满面怜悯的荇儿。
这个垂死的老人,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怒气,眼中满是恨意,他死死的盯着荇儿,紧紧抓住陈子骞的胳膊,咬牙切齿道:“家国。。。天下。。。成大事。。。千万不可败在女人的手上。。。。”
那深切刻骨的恨意,让荇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震,她立即站立不稳,被查干伸手扶住。陈子骞没有抬头看荇儿,只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汤永寿的手,慢慢松开了,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犹自圆睁,恶毒无声的咒骂荇儿。
无边不散的恨意让荇儿的心浸入了冰水之中,寒冷化为了绝望。
没有开城迎接流民,安平不会元气大损,牟平不会调令南上,刺客不假冒我的名义,亦不会被轻易放入。
是我,乱了你的心,乱了你的筹谋。
我们之间隔着的人命与恩仇,越来越多。
让我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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