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第176章


荇儿缓缓道:“你的父皇,害死了我的父亲,我入宫来,是给父亲报仇,与外界人通报讯息,好让他们攻入筑天城。”
郭泽恒闻言身子一震,从荇儿怀中一弹而起,眼中满是惧怕,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如今,十三皇叔又杀了晋王,他也定然不会绕过你父皇。”荇儿的语气充满了忧伤:“我们郭家一脉,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却因为位居皇室,自相残杀,我不想再看到更多的厮杀了。”
荇儿悠悠的叹了一声,对上郭泽恒的双眼,真诚道:“你恨我也好,不信我也好,可是姐姐在这里向你保证,一定拼命保全你的性命,带你远离这残忍冷漠之地,你。。。”荇儿轻声探寻:“愿意和姐姐一起走吗?”
郭泽恒终究是皇室之子,虽然年幼天真,但稍加思索便明白的荇儿的言中之意。
他被教导过,皇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之位,他们每一位皇子,都有机会去继承他,成为这天下至尊,就像父皇一样,只是,要进行残酷的厮杀,才能够得到。
郭泽恒一直不明白,天下至尊,真的有这么好吗?
他喜欢快乐无忧的生活,可是父皇,从来都没有开心的模样。
郭泽恒对上荇儿清亮的眼神,回想起这么久来,他对自己的呵护,书中说过亲人互爱,便是这样的感觉,可是,母亲和父皇,从来没有给予过他如此的关怀。
郭泽恒犹豫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恨眼前这位温柔美丽的女子,可是,却无论如何,对她提不起恨意。
正在这时,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都是一惊,荇儿连忙一把抱起郭泽恒,将他藏在衣柜中。
“不要发出任何声息。”荇儿轻声嘱咐。
郭泽恒乖乖的点了点头。
荇儿合上衣柜,柜门关闭的那一刻,传来孩童稚嫩却坚定的声音。
“我相信你。”
第六十五章 重章逢
荇儿合上柜门,只听脚步已至门前,她急忙一个身法转过,刚回过脸,准备平静面对未知的来客,一脸的若然无事却瞬间散了,瞳孔放大,朱唇微启,目光仿佛入了魔障。
来人一脸风霜之色,胡渣凌乱,全然不似记忆中那沉稳冷静的男子,仍见俊朗的面上一双深黑的眼眸,里面满是缱绻的深情。
“荇儿。。。”男子声音黯哑,神情疲惫,却掩饰不住满心的牵挂。
一瞬间五年来的积聚的感情,齐齐涌上心头,荇儿泪水涌出,嘴角却向上扬起。
这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绝世清丽的女子,晶莹的泪水,微笑的脸庞,陈子骞深知她的美,却仍旧看痴了眼神。
只见女子青丝飞扬,衣袂轻舞,一阵熟悉的幽香扑入鼻中,瞬间醉了情怀,一个柔软的身躯,已经纵身入怀。
陈子骞毫无犹豫的抱住了荇儿,轻轻吻上她的发梢。
“我来接你了。”
如丝般的肌肤摩挲在陈子骞的颈部,梨花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这么大了,还是爱哭。”陈子骞压住心中澎湃之情,怜惜的打趣道,荇儿微觉羞赧,抬起头拭了拭眼泪,嘴角却笑的明媚。
陈子骞轻轻吻过她的泪痕,口中呢喃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哭泣。”
拂过脸庞轻柔的吻,逐渐变的发烫,胡渣带来难以名状的酥麻感,察觉到陈子骞的手臂也更紧的揽了过来,荇儿突然想起躲在柜中的郭泽恒,慌忙躲了开来。
面对陈子骞的疑惑,荇儿笑着牵过他的手,轻声道:“还有人在。”说着便领他走到了柜前。轻轻推开了柜门,露出了瑟瑟发抖的郭泽恒。
“这是。。。”陈子骞皱眉思索:“七殿下?”
殇帝仅余一六岁皇子,荇儿又如此藏起他,陈子骞便立即猜出眼前这个满脸害怕之情的孩子是谁。
陈子骞望向荇儿,神色凝重:“你要保他?”
荇儿点了点头,喃喃道:“我知道,他身份特殊,这件事很难,可是,孩子总是无辜的。。。”
还未等荇儿说完。陈子骞便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往昔运筹帷幄的样子,眼中的稳重带给人安宁之感。
“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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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天之变”落幕,叛党以灭,康王郭怀祯护驾有功,大焱恢复了安宁,只是殇帝却因此受了惊吓。一病不起,捱了月余便薨了,留下遗诏,说遗子年幼,传位与康王郭怀祯,不过半月。太后也因伤心过度病逝,这是殇帝在“筑天之变”上与郭怀祯金銮殿密谈的最后条件,太后一族掌权多年。郭怀祯也颇为忌讳,他一面答应殇帝料理太后,一面又应允给许氏保留一定势力,百年望族知道形势如东流子水,再也无法挽回。便也只有妥协了。
天宏帝元年四月,新帝登基。群臣皆服,五月,为殇帝举行了国葬,大臣们商讨了三天三夜,殇帝的庙号仍然选用了殇字,回想起十五年前他取了这个震惊天下的号,众人才明白,原来这个殇乱天下的帝王,在那时,已经为自己的盛大的死亡定好了结局。
明孝皇后哀思难抑,出家皇庙,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死亡与新生的交替很快便完成了,天宏帝上位之后,立即安抚百官,减税生息,另外不忘发兵西南,将叛党余部收复。
天宏帝又就“筑天之变”对群臣赏罚各自赏罚。
沧州刺史陈子骞领了三品通政使,明为升了京官,实际却被卸了军权。
太尉魏如知因“惑乱君主”,全家下狱,魏如知“畏罪自裁”,其独子魏景轩却逃过一死,被发配边境,流放一世。
荇儿每每想起与魏景轩的告别,心中都会一痛。
她去见了牢中的魏如知,魏太尉乃殇帝时的重臣,心中明了新帝上位,自己必然没有出路,又被荇儿提起往昔背叛之事,想起自己多年来追随殇帝,手中染满了鲜血,自知报应已到,当场便撞墙自绝与世。
隔壁牢房的魏景轩,眼见这他心目中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女子,此刻却如幽冥使者一般索了父亲的性命,恐惧愤怒齐齐涌上心头,撕心裂肺的哭泣不已。
荇儿缓缓转头,神情悲伤,她转身走向魏景轩的牢笼,昔日的朋友却仿佛看到恶鬼一般,拼命的后退闪躲,口中是最恶毒的咒骂。
荇儿扶住牢笼,缓缓向他讲出了事情的始末。
魏景轩才知他思慕的女子和曾经相交的朋友是一人,被欺骗的愤怒,失去亲人的仇恨,让魏景轩失去了自控。
“你这个恶毒阴险的女人,我恨你!我诅咒你!”
荇儿满面苍白,任由魏景轩骂到脱力,才悲伤道:“我知道自己的过错无法挽回,不求你的原谅,但我会尽力救你一命,尽量的去补偿。”
魏景轩已经没有力气再骂,瘫坐在牢笼中,眼中的恨意却丝毫不减,荇儿再也支持不住,转身跑出了腐臭味弥漫的牢笼。
外面是阳光灿烂,陡然的光亮使她眩晕,脚下一个不稳,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难过,就哭出来吧。”
荇儿再也忍耐不住,多年来,她行走与尸山血海中,虽流过泪,伤过心,却从未如此这般纵情放肆,哭的像个孩童,爱恨情仇齐齐的发泄出来,她也失去了力量,昏倒在陈子骞温暖的怀抱中。
待荇儿回转,以被陈子骞带回住处柔软的床榻上,正被爱人以关切的目光守护。
陈子骞见她醒转,忙扶她坐起,轻声问道:“要喝水嘛?”
荇儿摇了摇头,芊芊玉手紧紧的拉住了陈子骞。
陈子骞察觉到了荇儿的依赖,便坐在床榻上,拥她入怀,任由荇儿一头青丝瀑散落在他的肩头。
“我以为皇叔残暴,其实我和他本没有差。”荇儿的言语中充满了自责:“我终究是伤了这么多人,你还记的安平那场动乱,若不是我放入了流民,你的势力也不会因此大伤,汤前辈也不会死不瞑目。”
陈子骞更紧的搂住了她:“都是我的错,我本没有争天下的本领,这一场败局本就是注定。”
荇儿摇头道:“不,你有,是因为我。。。”
“不对,”陈子骞打断了荇儿的言语:“荇儿,是你解救了我,在遇到你之前,我只是麻木的走在义父为我安排的道路上,却不知,天下本不是我想要,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活着,什么是牵情动心,何谓欢喜忧愁。”
察觉到荇儿的手更紧的攥住了自己,陈子骞又柔声道:“没错,我们这一路,许多爱恨情仇牵连,死伤无数无辜之人,有些我们可以尽力挽救,雪甄妹妹一家未被贬黜,青阳的叛贼之民也被消去,我亦请皇上放过雪琪一条性命,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可是乱世中,没有什么纯粹的对错,逝者已矣,生者可追,我们还活着,不能被过去牵绊,我们还有更多的人要拯救,七殿下,查干,你外公,荇儿,余下的路,我寸步不会再离开你,请你放下所有的忧虑不安,将一切交与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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